书城浪漫言情乱世红颜(牡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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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至深处人孤独

风飞卿的骤然离开,令这些日子习惯了她的陪伴的冷天奇忽然觉得分外的寂寞与孤单,虽然每天他还有许多政务需要处理,但在执笔的一瞬间,他会忽然忆起风飞卿清凉如水的面孔,在些许烦闷的时候,他会忽然觉得风飞卿那样天使般的一笑,就如解语花一般盛放在心里,在用餐的时候,他会忽然觉得满座佳肴全无滋味,也会在偶而经过美丽的花园时,忽然觉得满园美景少了许多韵味,这一切,只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的陪伴,所以饮食无味,工作无趣,娱乐无心。原来,没有了这个人,世上再美丽的景色也黯然,再美味的珍馐亦无味,再欢快的事情亦遗憾。整个西夏别馆的人,明显感受到了王爷心情的郁闷,每个人脸上都不敢洋溢着微笑,而是低眉顺目的时时刻刻偷偷打量着冷天奇的神情,就连日常的汇报,众人也是尽量报喜不报忧,免得在王爷心情低落的时候,更加引起他的烦恼。毕竟,自从风飞卿与一个女子突然离开别馆已有数日,而数日之间,数次探子的回报居然是声讯全无,就连钱老板啊,严端啊这些高阶的人,也都开始隐隐有些担心起来,更不要提冷天奇眉宇间那日渐不耐的神色。钱老板与严端也曾想悄悄打听,或是向太子府的内线问些消息,可是太子府的内线居然完全不知道此事,也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可见杜衡防范之严,非同一般。本来啊,钱老板在汇报这个消息时,是战战兢兢的,唯恐这没打探到消息的事情一汇报,自己非被冷眼冻呆,然而当他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冷天奇时,也只是见正埋首在满桌公文中的冷天奇,抬起冷眼,注视了他几秒,随即,也只是难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松了一口气,向是在对自己又向是自言自语:“也好,既然我们天机阁探不到她的行踪,表明杜衡对她保护有加,其它人也一样探不到她的消息。”此时松了一口报,然后接着写了几个字,就在钱老板正要摄手摄脚离开的时候,突然冷天奇又抬起头来:“只是本王仍然非常担心。钱老板,此事仍要抓紧。”

钱老板接到冷天奇略带责怪的眼神,忙不跌地:“是,属下这就去办。王爷放心,挖地三尺,属下也要找到她的行踪。”

冷天奇点点头:“也好。”说完似乎为了掩饰自己不安的情绪,又低首翻了一下面前的公文,然而就在钱老板的手就快接触到门的时候,突然冷天奇又说:“老钱,此事你亲自去办,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给她带来危险。”

钱老板又忙转过头来:“是,是,属下这就去。”说完,满脸已有汗水渗了出来,然后这次等了片刻,见冷天奇真的一径低着头,才推开门,一出门,忙先松了一口气,心想:妈的,老钱我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这么紧张了。以前紧张惯了,从不觉得,这些日子快快乐乐轻轻松松惯了,还真有些受不了我们这冷面王爷的冰山表情了呢。

自己正边想边自言自语:就冲这一点,为了解救我天机阁众生的心情,我老钱也得把她找出来。

“呵呵,老钱,我说你幅恶狠狠地表情,这是冲谁呢。”

老钱一看,那个严端最近果然有些神经大条,居然天下皆忧,他独乐呢。但毕竟严端不属天机阁范畴,人家只管朝堂大事,而现在因为中兴大乱,蒙古汗王未归,再加上冷天奇与阿日斯兰有了休战之约,所以可说整个西夏的朝堂都松了一口气,都沉浸在和平的气氛不如,当然也不能怪人家严端乐一点。不过,想到自己这个郁闷,就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冲谁,你严大人,慢慢独乐吧。”说完走了几步,又说:“劝你在王爷面前少乐,免得触了霉头,别怪我老钱没提醒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啊。不就是风姑娘的事儿,我老严虽然没你老钱心眼鬼心眼多,但我也不傻,我知道。”说完就还向钱老板眨眨眼,二人相交多言插诃打混,也不过是互相关照而已。

二人擦肩而过,钱老板忽然觉得不对劲,见严端是向书房的方向而去,拉了他一下:“我说老严,你去书房做什么?”

“公事汇报呗。”

钱老板一听是公事,忙住了口,毕竟二人职责分明,不好打听朝堂之事,不过,严端看了他的表情,又停了一下:“这事也没什么机密,不如你与我一同去见王爷,说不定,这个公文王爷一拿到手,你又有其它事情要做呢。”钱老板见严端说得正经而严肃“那好,就一起去。”说完二人一起向书房走来,刚刚走近书房,就听冷天奇的声音从内传来:“老钱啊,快进来吧。”

二人刚刚推开门,冷天奇立即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地:“老钱,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

钱老板一听这个问题,眉头一皱忙低下头:“王。。王爷,我刚刚碰到严端,他说有重要公务,可能需要我一起听,所以。。。”

“哦,是这样啊。”一张面孔明显由充满希望变得面无表情,问严端:“什么公文?”

“是陛下给您的函文,关于现在中兴朝形势的。”

“呈上来吧。”

严端捧着函文(并非圣旨),托着给冷天奇,冷天奇双手取过,展开一看,散发着紫莲花香气的书笺之上有两行字:“中兴朝乱,天下亦闻,几朝均相机而动,然其边境仍兵强将勇,且奈何我国微力弱,又得中兴璇皇贵妃之喜,皇后之爱,不宜多生事端,皇弟可斟酌便宜行事即可。另:皇弟独身多年,皇兄总不忍于心,故正欲娶蒙古公主联姻,或弟可自中兴朝挑选适贵族女,亲王之姻仍应以国家为重,信弟亦如此想,望皇弟详虑之。”

冷天奇看到头几句,想皇兄终是明君,所谓明君,亦安民乐业为本,以好勇争强也。然后边几句,看得他几番心惊。然锦帛之上,字字句句皇帝亲书,且情之切切,令冷天奇心内又是感动,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几味杂陈。

钱老板与严端看着冷天奇面部虽无表情,但目光之中复杂之极,都不敢多言语,又等了片刻,冷天奇说:“你们先去吧。”

钱老板心想,你严端什么意思啊,那有我老钱什么事。抬腿就要走,可严端却支支吾吾:“王爷!”

冷天奇冷眼抬头:“怎么!有话快说。”

钱老板看着一本正经的严端,在旁边直替他担心,心说:我说严端难道你不知道王爷心情不好。别多生事了,行不。

可严端本来就是一个相对执拗的人:“王爷,陛下特使正在前厅相候,关于联姻一事,蒙古方面一收到汗王书信,就派明姻皇后亲弟到了西夏。以联姻而解兵乱,正是我西夏求之不得之事。陛下知道你在此事上心事重重,所以陛下也说了:只要你可以与中兴朝贵族之女有婚约亦可,但也要快做决断。毕竟人家皇后亲弟不能无休无止的在咱们西夏等下去。如果您不同意,陛下也好寻替代的法子。陛下言之切切,相信王爷比下官更了解陛下。”

冷天奇看着立在下面,言辞肯切,又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在自己最失意时都没离开过自己身边的严端,终于忽然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虽然信中言辞情动之极,肯切有加,但这是皇兄对有更深猜忌的表示,也是要自己的忠心的表示,然而皇兄心中是如何之想,却甚是难料。更何况,自己却许了风飞卿,无论她同意与否,自己是断不能与她女联姻的,否则以她风飞卿的个性,恐怕真会消失不见,让自己一辈子也见不到,想到自己孤单寂寞的像这几天一样渡过下半生,冷天奇都觉得生有何欢呢。

可皇兄,皇兄的信函,意见,或隐含的试探与命令又不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