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皇朝经世文编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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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戶政四賦役一(3)

田賦總考邵陽縣志

闕名

荊州之地。厥土塗泥。厥田下中。厥賦上下。則壤成賦。三代之制詳矣。漢初約法省禁。十五稅一。晉成帝咸和五年。始度百姓田。取十分之一。率畝稅米三升。唐高祖武德七年。定均田賦稅。立租庸調法。開元中。又令庸調租課皆以米。南唐宋齊邱請蠲丁口錢。餘稅悉稅穀帛。綢絹疋直千錢者稅三十。又於正賦之外。別輸鹽觔。謂之鹽米。宋太祖建隆初。遣使監輸民糧。荊湖夏稅以五月一日起納。七月十五日畢。秋稅以九月一日起納。十二月十五日畢。後以荊湖土多稻。至十一月一日始收租。神宗熙甯十年。定荊湖北路。有官田額稅之分。元世祖至元十五年。稅仍宋舊例。折輸綿絹雜物。成宗元貞二年。定秋稅止命輸租。夏稅則輸木綿有絹絲等物。數視糧為差。尋阿里海牙克湖廣時。罷宋夏稅。依中原例。改科門攤。每戶一貫二錢。視夏稅增鈔五萬餘錠矣。明太祖既定天下。實覈天下土田。及夏稅秋糧。宏治中再編官田民田。夏稅有米麥桑絲綿花準折之異。秋糧又有米豆芝麻綿布折色之課。嘉靖中行一條鞭法。量地計丁。丁糧畢輸于官。力差銀差額辦一切。以及土貢方物。悉併為一條。皆計畝徵銀。折辦於官。民實稱便。我 朝順治元年。定直省錢糧。照明萬歷年間則例。其天啟崇禎時加增者。悉予蠲免。十年題准截票之法。以便於追比。十八年覆准州縣徵收。將花名繕造糧冊。謂之易知由單。又州縣官不許私室稱兌。令納戶眼同投櫃。以免扣剋。又令立循環二簿。按月徵收。康熙四年。題准徵收錢糧定限。四月完三分之二。八月內全完。六年覆准夏稅定于五六月。秋糧定于九十月。三十九年。題准徵糧設立滾單。發給甲內首名。挨次滾催。令遵照部例。自封投櫃。雍正三年。以耗羨充公給養廉。因有七分三分之成例。此制賦之大概也。考 國初明藩田畝。召民納價。其米一斗以上起科。民田米一年以下起科。均為正賦。自康熙三年。布政使郎永清以寶慶灘河陡險。改漕為折。始無漕糧。又明代有南糧之名。今改為折色。謂之秋折米。亦名本色米。凡兵丁及曾出師打仗。年老廢疾。賜養皆取焉。即古粟米之徵也。所謂夏稅桑絲稅改折徵米。其新加顏料改折徵銀。即古布縷之徵也。所謂條編銀者。給官薪役食為均徭。祭祀雜支為均平。按里僉民為民壯。計糧點馬為驛傳。令均攤於糧。即古力役之征也。九釐餉。起於明萬歷間。康熙初滇黔用兵。因復行之。謂之遼餉。其民丁每丁派銀二錢六分零。屯丁每丁徵銀二錢。俱於秋糧帶徵。所謂丁隨糧派也。此外若麂皮京摃雜課商稅班匠地基。則派于丁糧之外。分部起解。至關榷鹽引一切雜支。或裁或存。或增或減。俱有成例。具詳於正賦之下。

畿輔田賦志序

李紱

昔禹則三壤。成賦中邦。冀州之賦。獨居上上。今畿輔之地。乃古冀州之域也。視堯舜所都。稍徙而東。然天下地氣。每自西而趨於東。方元明以來。建都立極。垂五百年於茲矣。天地變化。草木蕃廡。則土田稼穡可以知已。禹貢稱厥田惟中中。然銍秸米粟。獨詳於甸服。漢唐以來。乃飛芻輓粟。以實京師。畿內土田。貢金而已。粟米無徵焉。夫豈有所私哉。四方之極。食之者眾。又根本重地。儲峙宜殷也。我 國家監於二代。京師不改。而八旗之眾。從  龍而西。五百里以內。撥給旗地。人增於昔。地不加多。旗民錯處。壤地參差。旗地有給有退。有改給。有官莊王莊。徵租督負。蝟攢集。民地有圈有補圈此而補彼。東處而西食。代徵轉解。間不以時。呼籲猥冗。戶部句稽文移之煩。直隸當天下什之四五。易傳所謂天下之至賾而不可厭。天下之至動而不可亂。其直隸田賦之謂乎。粵稽我 朝定鼎以來。   二祖如天之仁。煦嫗覆育。人民沐膏澤。勤苦。既已家給人足。 今上御極。恩被寰宇。而畿輔尤渥。親王大臣經營疆理。興水利。闢水田。觀風勸農之使。交馳於道。蠲租截漕。建倉積貯。民力以寬。民生以裕。熙熙乎唐虞三代之風已。作田賦志。

巴陵志田賦論

古者田賦之法。一因乎天。一因乎地。一因乎人。而總之皆因乎官。如荊田八等。而賦列三等。係民力之勤。此因乎人者。岳之賦。山重而洲輕。此因乎地者。水旱不一。災耗不時。為之減租免稅。此因乎天者。然而察年歲之凶豐而增損之。審土地之肥瘠而進退之。問民生之苦樂而緩急之。考戶口之貧富而均安之。閱疆里之盈絀變遷而消息之。則官司之任也。東陵之地。宋元以前。不可得詳。間考諸史。尚聞其。唐之田賦。有戶口。有土貢租庸兩稅。而岳州五屬。巴陵為首。戶口日增。丁糧日益。山取紵布。水取甲。可謂悉矣。五代之亂。馬氏割據。其初縱採買。鑄鉛鐵。興蠶桑。公私交利。上下殷富。其後正供之外。稅地稅屋稅牛稅骨。暴歛橫征。民無甯日。宋興。悉除馬氏苛政。民皆稱便。而酒課歲額。岳州則設四務。茶榷歲額。巴陵則分十品。有大小巴陵開勝開捲小捲生黃翎毛雙上綠芽大小方凡十品酒釀於民而課日盛。茶出無多而供日繁。勸之惜穀而耗日多。錫之嘉名而生日蹙矣。有明正供。亦云平薄。而經費無常。攤派無數。徵目日益。小民不知其名。改解歲更。胥吏因緣為蠹。自條編法出。而民氣始甦。我 朝秋糧夏稅。有一定之則。戶口滋生。免造報之煩。有開除。有減則。有裁解。高腴有田塘地畝之分。窪下有稀密蘆地之辨。歲有旱潦。則為之減租。國有大慶。則因之免稅。其於民生。培養厚矣。存卹至矣。雖然。抑又有說焉。巴陵。土瘠民貧。高苦旱。下苦水。十分其土而山水居其七。十分其民而工賈居其四。十分其農而佃種居其六。十分其力而傭工居其五。十分其入而耗用居其半。此古人所以歎息於民生之不易也。觀鄉閭之疾苦。紓婦子之愁困。以歲之上下數邦用。以年之豐凶出歛法。是所望于良有司者。

論賦役

陸世儀

古者有田則有賦。有身則有役。未有稅其身者。漢高帝四年。初為算賦。民年十五以上出一賦。人百二十錢為一算。至五十六而除。二十而傅給繇役。亦五十六而除。是一人之身。役之兼稅之也。後世因之計口出財。遂謂之曰戶口。唐租庸調法。亦皆論丁。一年之間。納租之外。一丁出銀十四兩。出力二十日。是不惟稅役兼于一身。而稅役之法。又視漢為過重矣。今制賦稅。一出于田。役民之力。一以黃冊為定。十年編審。以次輪當。其法視漢唐為簡。然漢唐之弊在併賦役于丁。丁困則多逃亡。今時之弊在併賦役于田。田困則多拋荒。均之未得古法也。

差役雇役二法。王安石司馬公各主一法。邵伯溫以為吳蜀便雇役。秦晉便差役。呂公著又謂二法利害相半。因其利而去其害。二法皆可行。是皆得其一說。而未為至當。邱文莊有言。古今役民之法。必兼用是二者。然後行之不偏。斯言殊為中。蓋即一縣之中有某役宜用差者。有某役宜用雇者。一役之中有某地宜于雇者。有某地宜于差者。是必縣官一一用心經理。未可執方用藥也。

凡戶口丁田冊籍。最為難定。非縣官坐于堂上。耆正吏胥奔走于堂下。便可支吾辦事也。必須簡求一縣人才。縣官親臨。講究既得其道。則授之以法。俾之逐鄉逐里。一一踏勘報明。無分毫滲漏。方為得法。此作邑致治之根本。根本一立。以行政教。以比追胥。以詰訟獄。以簡師徒。萬事皆原于此。治邑者不可不知。予于治鄉三約中。頗詳其法。

凡戶口丁田冊。在州縣斷不可不詳。而在朝廷則但當職要。不必職詳也。每見十年大造。費民間無限金錢。不過置之高閣。終未必得實數。則何如令州縣竟具總數達部之為得哉。但府與司不可不存副本。恐有散亡遺失之患耳。

歌謠有極切時事者。亦有不可盡據者。賈似道當國。行推排法。民間大擾。太學生為詩云。三分天下二分亡。猶把山河寸寸量。總使一坵添一畝。也應不似舊封疆。此切時事者也。萬歷時。江陵相公當國。丈量田地。吳中詩云。量盡山田與水田。只留滄海與青天。如今那有閒州渚。寄語沙鷗莫浪眠。然是時吳中經界久壞。賦役不均。得此始正。至於今賴之。此不可盡據者也。總之。同是一法。用得其人則治。用不得其人則亂。君子亦擇人而慎用之耳。至于愚民。可與樂成。難與慮始。孔子與子產。尚不能免初政之謗。他人乎。苟行之有法。則一二年間。公論自出也。

田畝賦重。則人爭隱漏以逃賦。欲增田畝者。無如薄賦。故李翱曰。人知重賦之可以得財。而不知輕歛之得財愈多也。丁口之徭重。則人爭隱漏以避役。欲增丁口者。無如輕徭。故馬端臨曰。庸調之征愈增。則戶口之數愈減也。二公之言。可謂知本矣。

凡州縣錢糧。有多年未完者。有已完那借不明者。有未解者。有已解而多年未獲批回者。因頭緒甚多。文卷浩繁。官司不及致詳。吏胥因而作弊。剛設格眼冊。凡一應錢糧。俱照年分逐年開列。某項已解。某項未解。某項領否批回。其存留給放等項。亦俱細細開列。凡遇撫按巡歷。不必造冊。即將此冊送比。比後印官仍自親收。遇陞遷事故。即申撫院。交代明白。方許離任。如此可杜官吏侵漁之弊。

錢糧外有均徭一事。錢糧正供有額。獨均徭官自為政。時時增益。吏胥上下其手。小民不知。無從控訴。剛設均徭法。凡一縣中。科其田地人丁及一歲雜費之數。約為通法定制。每畝出均徭銀若干。不增不減。其一縣費用。聽縣官于均徭銀中自為伸縮。斷不許于均徭溢額。使吏胥不得上下其手。誠至鈔之法也。

紀順治間錢糧數目

張玉書

從來創業之主。享有勝國之資。不煩征歛。而國用滋富。漢之承秦。唐之承隋。明之承元。皆是道也。惟宋當五代紛爭之後。海內衰耗。差遜漢唐。而左藏之庫。積金如山。則猶有餘蓄焉。前明之末。政厲民。始以軍興旁午。議加遼餉。繼以民貧盜起。復加勦餉。終以各邊抽練。復加練餉。催科無藝。中外蕭然。迄國家以仁義之師。入關靖寇。而中原赤子。業已折骸斷骨於百戰之餘。其所謂內庫之帑藏。又已盡罹賊。蓋實遺我一空虛之國也。   世祖章皇帝既定大業。席疲民。下  詔首除三餉如拯焚溺。繼定賦役全書。一準前明萬歷中年舊額。稅斂亦綦薄矣。獨是多方未靖。虎旅四征。今年下兩浙。明年定八閩。又明年克楚蜀。克兩粵。輦金輸粟。相望於道。方順治八九年間。歲入額賦一千四百八十五萬九千有奇。而諸路兵餉。歲需一千三百餘萬。加以各項經費二百餘萬。計歲出至一千五百七十三萬四千有奇。出浮於入者。凡八十七萬五千有奇。至十三年以後。又增餉至二千萬。嗣又增至二千四百萬。時額賦所入。除存留項外。僅一千九百六十萬。餉額缺至四百萬。而各項經費猶不與焉。國用之匱乏。蓋視前代為獨甚。而我   先皇帝愛民如子。必不忍為苟且目前之計。於額賦外少加毫末。汰冗員。抑繁費。躬行儉約。為天下先。自親政以後。在宥十年。未嘗興一不急之工。採一玩好之物。軍需浩繁。悉取給於節省之餘。而發帑金以賑凶荒。賜田租以甦疾困。數歲之中。  詔書屢降。自古開創之主。寬仁恭儉。未有若斯之盛者也。謹錄十七年歲入之數如左。後之覽者。仰惟   先皇帝忠厚開基。損上益下。其經營締造之難如此。庶幾  聖子神孫。席履豐盛。而益務息民重農。減征寬賦。其司 國計者。壹意以稟法師儉。輔導  聖明。則  祖宗撙節愛養之物力。不致委棄於土木甲兵。而人殷物阜。可與成康比隆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