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女店员竟然倒打一耙，“打人啦……”
周围的不明真相群众纷纷围拢过来。
天天跟老凯莉呆在一起的我才不会被这么拙劣的演技欺骗，只不过……周围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渐渐开始不对起来。
居然打算拿这种小花招脱身？太瞧不起人了！
“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我灵机一动，顺口借用了唐威他们的工作用语。
去年唐威在为警察资格备战的时候，天天在我面前念叨这几句，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不过也好，说出这几句话后，周围那些人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些，我暂时不用担心招致围攻了。
“你是警察？”虽然对方吃了一惊，但反应却不慢，“你的警徽和警号呢？”
“警徽和警号在此，要是你怀疑其真实性，不妨再报个警？”警员一二一七借用了店里的折叠梯，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我身边。
女店员绝望了，在我和唐威把她单独拎到快餐店的会议室中后，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我们。
“什么？你说有人打算对凯莉搞个恶作剧？”唐威吃惊地问道，“是谁这么无聊？”
在唐威看来，从将近两米的楼梯上摔下来，顶多也只能算是个恶作剧的范畴，他对魔法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正确的认识。要知道，如果有恰到好处的魔法配合，不要说从两米的高处落下，哪怕只有两厘米，都足以弄出人命来。
当然了，正因为敌人不够强大，她才需要一个足够的坠落高度和一堆锋利的餐具来完成杀局。
我见女店员似乎还有一丝犹豫，就又推了她一把：“在公共场所故意制造爆炸，你知道我们管这种人叫什么吗？”
把整座楼梯都变成碎片的方法有很多，但非魔法的手段只有一种，女店员在我的诱导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真的只是带个路而已……”女店员哭得跟什么似的，“她说这只是开个玩笑，还说要提拔我当主管……”
提拔她当主管？这么说，这个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
再三确认罪魁祸首身份后，我跟唐威闯进了店长办公室。
果不其然，办公室已是人去屋空、一片凌乱。电脑没关，文件散落，抽屉敞开，跟刚刚遭了贼似的，唯一值得关注的是一杯热果汁，我用手在杯缘上探了探，果汁尚温，目标多半刚刚才离开。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一见事情不对立刻走人，说不定她已经踏上了出海的某艘偷渡船也未可知。
“喂？哪位？是我小唐，队长在吗……”趁我翻看电脑文件的当口，唐威给警局通报了一下情况。
看来这位魔女没什么作案经验，逃跑之前必须销毁一切证据才行——至少电影上都这么演的。但是在对方的电脑上，我翻出了她的不少来往邮件，除去商业邮件、垃圾邮件和部分不适合未成年读者阅读的邮件之外，一个奇怪的联系人跳进了我的视野。
她和店长之间的交流通常都只有寥寥数语，而且还掐头去尾令常人难以理解，但在我的眼中，这些所谓的暗语跟大白话没什么两样。
就拿某封抬头为“香”的邮件来说吧，内容只有寥寥六个字：鸡、三、茜、一、颠、搅。
我来翻译一下：鸡冠花切碎，小火煮三分钟，加入紫色茜草后再煮一分钟，此时加入颠茄，搅拌均匀停火，待冷却后即可使用。
这是某种……嗯……魔女用来协助补魔的魔法药剂，全名叫做“旖念梦香”，邮件里的“香”指的多半是它。由于其药性过于强烈，老凯莉传授我配方后，非常谨慎地建议我等成年之后再尝试使用——这该死的老太婆，说得好像我学会后肯定会用似的，哼！
她的原话是这样的：“当然你现在也能用，不过就凭你这小身板，我怕你用完了之后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地，呵呵……”
至于她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我还是不描述了，反正要多不河蟹有多不河蟹，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不管怎样，类似的邮件交流还有很多，其中不乏大量既无聊又无用的迷信内容——具体描述我决定还是省略掉，打个比方：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家门口被挂上某种血淋淋的动物脑袋，对吗？类似的行为除了招来警察以外，几乎什么诅咒都不可能触发，也省了好些模仿力旺盛的读者依样学样了。
言归正传，这些邮件在唐威看来，只是一堆胡言乱语，但是在我眼中，店长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无遗：她和我一样，都是一名魔女。
或者，女巫的称呼更适合她一些才对？
要知道，在中世纪，女巫和魔女其实指的都是同一种人，即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女性。从那个黑暗时代开始，有些魔女渐渐摒弃了害人的魔法，转为过一种于人于己都无害的生活；当然了，还是有很多女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死攥着黑魔法不放，这也同样加速了两种头衔的对立。
总之，你只需要记住魔女是好人，女巫是坏人，这就足够了。
唐威结束了他的报告，对我说道：“我跟局里通过气了，他们会转告卫生局和建筑局的人，让他们过来看一下。”
我扬了扬眉毛，但一个字也没说。
快餐店的造成的麻烦虽然声势浩大，毕竟没出任何差池——没人在此“事故”中受伤，唐威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也是被我踹出来的，食客们连油皮也没破一块，再加上这一顿快餐店免单，他们才不会出面自找麻烦，除了我知道自己差点被那个女巫干掉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店方的恶意。
所以，我非常理解警局方面对此不屑一顾的态度。
“知道店长去哪儿了吗？”我问道。
“那谁知道？”唐威耸了耸肩。
在例行公事的目击者质询结束后，当天的剩余时间里，我陪唐威拜访了女店长的住所、经常光顾的健身房及酒吧等地，直到夜幕降临，这才不甘不愿地承认，某位一脸和善、年轻有为的女店长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什么？你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她和全体店员的合影就挂在办公桌对面嘛！再加上到了这个时候……
慢着！在我打算就此罢手的时候，才意识到整件事有点不对。
她的照片和我的记忆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