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穿过倒影中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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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电影还得继续拍

老德正站在水池旁冲洗几支毛笔,陈墨随着自来水染黑了水池,他把袖子卷的老高,口里不知道翻唱着哪首歌的调调。他读的是教育系的国画专业,最近正准备毕业作品还不停的往各个中学发送简历,我掏出烟塞到他的嘴里,没摸到火,听见韩笑叫我的名字,转身走进房间。

韩笑正对着镜子做古怪的表情,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脸,我说你怎么了,我得罪你了么,你这么自己伤害自己,她白我一眼说你知道什么啊!这样会让脸部放松,可以美容。我把食物袋撂到矮桌上,脱掉外套,拿起一根油条坐下把电脑桌上的碟片塞进光驱。

韩笑端起一杯豆浆过来坐到我的腿上,警告我不许把满手油蹭到身上,我说保证不蹭你身上,她眼一瞪说你的也不能蹭啊!咱俩谁洗衣服?“哈尔的移动城堡”演完,我瞅了眼墙上贴着的两张课程表,提醒她中午最后一节有课,她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回答是公共课,已经说好让同学帮忙点到了。

我站起来舒展被她压的麻木的腿,强烈要求她钻进被窝,理由是天气太冷,怕她感冒。你来不来?她满怀惊喜眼神流转的问,我说不,哥们儿在下面给你当奴才,跑个腿侍侯你。她撇撇嘴,脱鞋上床,用被子裹住身体。“王小灿,先给姐姐削个苹果!”她随即报复,我极不情愿的把电影暂停,拿起水果盘端到她面前,教育她苹果营养全在皮儿上呐。

她总说我撒谎的时候最是一本正经,一切谎话在我嘴里道出就成真的了。我觉的委屈,打击面太广,就好象我告诉她桔子剥开之后果肉上的白色脉络,是败火的,桔子上火,脉络败火,这是纯然天成的互补关系。她从前总是让我把那些白色的丝揪掉,不相信我,我据理力争,告诉她那是有科学依据的,小时候家里那么多医学书,怎么不得武装点科学理论呐。

老德推开门探头进来,把手里的香烟掐进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说要去图书馆还书,说完又点上一根烟走了。

这个电影我只看过这一次,至于后来和别人聊过多少次我已经忘记了,大致的话题都是它如何如何的感动之类的,日本人似乎很能找到那种细碎敏感的情愫,点点滴滴的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把人感动的一塌糊涂。

时间不长我听到韩笑隐隐约约的抽噎声,女人总是容易暴露自己,我虽然也泪眼婆娑,但我忍着不发出声音,背对着她不暴露表情,直到故事中的小女孩病入膏肓终于忍不住转身和韩笑一起抢卫生纸擦鼻涕哭成一团。

“我想我们的‘苹果’了。”她抽噎着伤心的说,我顿时心头一紧,甩掉鞋子上床把她抱在怀里,那天的画面我一直记忆犹新,犹如回忆起来就好象发生在昨天。这是我俩的秘密,一个幸福或者又得说极度伤感的秘密,又或者可以说直到现在我还不能把韩笑忘记,应该也是关于这个秘密的深沉度,深沉刻骨,最终演变成了一种内疚,如一抹始终存在的傍晚西边天际的火烧云。

电影还得继续。

皮条在里面也扮演了角色,他是那位开场一个脚步踩着秋天落叶空洞寂寞的人物,里面的人物都没有名字,他们只有自己的生活,生活给予他们的性格,痛苦,以及做为人的形象在后来的苏醒。

他在故事里面是一个每天重复问自己生存理由的人,年轻的生命对生存却抱以怀疑,不信任。他躺在床上干巴巴地像尸体,听着莫扎特,床头一线阳光垂在桌子上的静物上,一把刀子,一个桔子,一杯清水,他选择了刀子,最后一个枯萎人形的特写旋转着进入漫无天际如天堂般的阳光里结束他的故事。

皮条不小心喝大了,他说真的,我很激动,他还说王小灿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啊!这就是我自己,你太了解我了,我要和你做知己,我要和你一醉方休,我还要和你一起磕头拜把子,说到电影,他说他可以像故事里的角色一样割腕,为了电影的真实性,为艺术牺牲又能如何?他大声的反问,反正生活也******没意思。猴子说你喝大了,他脸部一沉,打了一个冗长的酒嗝,反驳:我没大,谁说我大了,我是谁孙子。

里面的女人是个**,她隐忍可爱,为什么她们就不能纯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生活中又会把每个人分开,每个人都有了属于自己区别别人的气质,对于剧本里**的角色,魏芒是有这种气质的女孩。当她问我为什么找她扮演这么一个**的时候,我如是回答,她盯着我好久不吭声,最后突然爽快的说好吧。后来她又有了问题,她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给任何角色安装一个虚情假意的名字,并一再追问是不是其中有些深层次比较高屋建瓴的内涵在里面,要求我告诉她并说服她。

魏芒是那种在系里名声并不好的女孩,长相妖艳,丰臀细腰,圆鼓鼓的胸部很是妖娆,走起路来摇摆不定,很是吸引眼球,屁股后边追随着众多闻香而来觊觎已久的色狼,总是旧的还未去,又添加一些新人。从我认识多多的那天,多多就告诉我魏芒是彻底的**,大一的时候她们一个寝室,多多话很绝对的要求我一定要相信她的目光,姐们儿是谁啊!姐们儿看遍人间沧桑——那时的多多刚刚十九岁,如花的年纪。

韩笑不是苛刻评论别人的人,至少言语中不那么如刀般锋利。但这段时间下来,她也终于改变了长久培养出来的优良习惯,抱着一种敌视的态度看待魏芒,理由是她总觉得魏芒眼神中流露出的东西并不简单,还有就是她走起路来风骚做作的神情,俨若一朵趾高气扬的交际花,目中无人,眼无其它,如果两人没有利益上的摩擦,这都不足以构成敌视一个人的理由,可恰恰是她感觉到魏芒和我说话的时候无视了她的存在,两个没有干系的女人过上了招,她认为这是对她的一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