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时候怕也是看中了萧守业自己要嫁,你爹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说他们会不尽量满足你这样的想法吗?”崔乐蓉道,“说起来你爹也是为了你才做的那些个事情,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按在我的身上,是好让自己的心理觉得好受一些吗?还是你明知道这些都和你有关,却是不敢承认呢?你爹当初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当是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今日落得那样的下场,我觉得除了报应和活该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形容了。”
汪碧莲听着崔乐蓉这话,整个人就像是三魂去了二魄一样,一张脸惨白的厉害,搭上那一双哭的通红的双眼,感觉就像是七月半里头的女鬼一样。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汪碧莲心中凄然,是呀,她怎么就忘记了是她喜欢着萧守业的,所以萧家老伯一说这事儿她心里面欢喜都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去想别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些个欢喜使得她爹不得不帮着她,现在阿爹和阿娘日子过的难过起来说白了也还真是她的错处和旁人真真是没有半点干系的,她觉得自己刚刚怎么还就有了那样的勇气去寻了崔乐蓉的茬,她其实应该是明白这些都是自己犯下的错,也正是因为她,他们汪家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崔乐蓉看了一眼汪碧莲,只觉得这丫头还真是稚嫩的厉害,果真是在镇上长大又是被保护的好好的女子,也不过就是空有一腔怒火而已,事实上却是一个十分简单而又好糊弄的主,这样的女子在萧家那样的豺狼窝里面只怕早晚都是要被人啃得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下的。萧家那样的人,哪里是好相与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跳入那个火坑之中现在更是恨不得能够离萧家要多远有多远的,而且她也已经算是看出来了,萧守业那人薄情寡义的很,别看现在还同人好端端的,可等到哪一日他一朝发达起来,妥妥的戏本里面陈世美的类型。
“原本我也不打算同你说这些,所以我说你不聪明就在这里,你当就这几日的功夫这些个传言就能够散得干干净净了不成?就是在镇上谁家和谁家的吵了架都能说上好些天,现在还是在乡下呢,杨树村里头有多大,有多少户的人家,也不怕说点难听的给你听听,就你刚刚那样少爷不能得手的人,就算是你刚刚真的得手了,我要是被你推到这河里面闹出点事情来,首先这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萧远山一家子,就你这谎也不会说的人,三下两下就能给人看出破绽来,就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边逞一时之孤勇想着下手呢!”崔乐蓉冷笑一声,“你说到时候你要是被官差给抓起来了,那还不得闹得更加难听难看起来?只怕到时候你爹娘更加难过日子了,现在也不过就是有些人说点闲话而已,最多镇上过不下去了还能到乡下来过日子,但你要是杀了人,你说你阿爹阿娘还能干个啥?杀人犯的爹娘呢,十里八乡的哪里还敢收留的?到时候也就只能背井离乡了,那可真是遭罪了,一把年纪还得背井离乡,而且你阿爹阿娘也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你一给我填命,你阿爹阿娘身边可就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等到老了更是别指望能够落叶归根了,你说你的孽造得不是更大?而且你到时候出了事,你是觉得萧守业能够为你守身如玉呢还是心中一直记挂着你这个人不成?就算是他心中记挂着你,但萧家能够容得下你?只怕不出几日就要再给寻上一门媳妇,到时候萧守业有了出息,要是成了个举人当了官,娇妻美妾的,哪里还能够想起你分毫来,只怕觉得想着你都是污了他的名头了。你可真真是个蠢姑娘!”
汪碧莲现在哪里还敢寻了崔乐蓉的晦气,现在的她早就已经是被崔乐蓉所说的那些个话吓得魂不附体了,甚至也想象到了那些个画面,依稀能够看到自己刚刚要是把人推下河之后所会发生的事情,她被官差押走,年迈的阿爹阿娘无依无靠离乡背井终日以泪洗面,而四郎则是又另娶了娇妻美妾,再也不记得她也不记得曾经的那些个海誓山盟,这真是太可怕了……
汪碧莲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身上的冷汗早就已经是把中衣给浸润了,被山风一吹更是冷的厉害,也让她一下子清醒了好些,甚至也还让她庆幸起来,庆幸着自己还好没有下手,要是真的下了手那她到时候可就真的太悲惨了。
一想到这一点,汪碧莲更是看都不敢朝着崔乐蓉看了,罢了,这个人自己实在是奈何不了,左右要寻了她报复这事儿也是不成的,要是阿爹阿娘在镇上真的过不下去倒不如让阿爹阿娘到了乡下来住着。
“你——往后我再也不想瞧见你!”汪碧莲咬了咬牙,觉得自己要是太过软弱反而不妥,所以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倒也像是有些撂狠话,只可惜那声音里头戴着几分颤意,生生将她的这点狠意给抹去了。
“安心,我也没打算拿你怎么样,你只要安安分分的不来找麻烦,我是没有什么兴趣和你计较的,因为你实在是太嫩了。”
崔乐蓉瞟了汪碧莲一眼,对于这样一个单蠢到极点的人,她也没什么兴趣去对付,就由着萧家另外那些个不省油的人去折腾好了。
崔乐蓉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了木盆就走,汪碧莲被崔乐蓉这么一吓之后哪里还敢自己呆着,也顾不得自己那脚疼,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回了萧家去,生怕崔乐蓉会不会临时改变了主意要拿她下手,直到看到了自家那房子的时候她才安下心来。
崔乐蓉回到山脚下的小木屋的时候,崔乐菲已经从竹林里头背了两趟回来了,瞧见崔乐蓉端着木盆子回来的时候就忍不住笑道:“阿姐你这洗一件衣衫可真够久的,你这是借口给姐夫洗了衣衫偷懒了吧?”
“你这丫头随口胡说个什么呢,刚刚洗衣的时候在河边遇上了个人,随意地说了几句。”崔乐蓉道,一边将衣服萧易弄的晾晒衣衫的廊檐下那竹竿上一晾,“你要是累了就歇息一下,也让阿爹阿娘别那么辛苦,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要砍下那一片竹山下来,干嘛这般辛辛苦苦的,起屋子的还有一段时间着呢,干啥这么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