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烟台饮食文化纵览
12947700000004

第4章 烟台饮食文化(3)

三、秦始皇东巡对胶东饮食文化的巨大影响

秦始皇两千多年前的三次东巡,对胶东饮食文化的影响极为深远。

1、扩大了胶东饮食文化在全国的影响力

秦朝时期,胶东等地虽然富庶繁华,但毕竟位于边陲,其饮食文化在全国的影响力还是有限的。我们从今天秦汉时期胶东饮食文化史料的匮乏程度,就能深刻的感受到这一点。但秦始皇东巡之后则大为不同,我们从胶东的民间传说中可窥一斑。据传秦始皇非常喜欢吃海鱼,但不会吐刺,因被鱼刺卡着不知杀掉了多少有名的厨师。有一次东巡至胶东福山时,又寻找当地厨师给他做鱼吃,这个厨师知道大祸将要临头了,就把鱼放到砧板上,用刀使劲拍打,嘴里骂个不停。可拍打过后,发现鱼肉和鱼刺分离,于是将鱼肉制成丸子,放到锅里汆熟端给秦始皇食用。吃着鲜嫩无刺的鱼丸子,秦始皇喜出望外,龙颜大悦,连连称赞福山厨师技艺高超,并将该厨师带回皇宫,从此胶东菜开始进入宫廷(见福山区政协编著《鲁菜之乡—福山》)。

另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齐人徐福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州,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福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第三次东巡琅琊,徐福再次求见秦始皇,因为九年前第一次入海求仙药花费巨大而未得,恐谴,乃诈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重,愿请善射者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秦始皇因为“梦与海神战,如人状”,占梦博士又说了对徐福有利的话,秦始皇便相信了徐福,“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之罘,见巨鱼,射杀一鱼。”后来据有关专家推断,秦始皇射杀大鱼之后,就同随行人员烹而分食了,这也使得胶东海产原料名扬天下。

2、变革了胶东传统的饮食习俗

人类早期所处的自然环境制约着物质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从而对人们的精神气质、文化心态产生直接的影响。《管子·水地篇》认为,一方水土产生了一方人的气质、精神和品格,“齐之水道,躁而复故,其民贪粗而好勇;……宋之水,轻劲而清,故其民闲易而好正。”西周时期,姜太公被分封于齐以后,实行开明的文化政策,“太公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理,通工商之业,便渔盐之利,而人民多归齐,齐为大国”。他吸收当地的文化加以继承发展,使齐国的社会风尚带有工商业氛围,崇功利,轻伦理,文化风气开放,注重实用,使齐国很快走上了富国强民之路。至管仲主政齐国,更是“养桑麻,育六畜,则民富”,“六畜育于家,瓜瓢荤菜具备,国之富也”,“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汉书·地理志》中说:“古有分土,无分民,太公以齐地负海为卤,少五谷而人民寡,乃劝以女工之业,通渔盐之利,而人物辐辏。后十四世,桓公用管仲,设轻重以富国,合诸侯成伯功,身在陪臣而取三归。故其俗弥侈,织做作冰纨绣纯丽之物,号为冠带衣履天下。”形成了胶东等地重视法治,崇尚势力,注重智谋与技巧的“尚法”型文化。在这种文化的熏陶下,形成了重味、讲和、守正的饮食习俗。

但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是,胶东等地的某些饮食习俗带有浓重的荒蛮色彩。有故事说,齐有好勇者,一居东郭,一居西郭。一日,两人路遇,东郭勇士说:“去喝一杯如何?”“有肉下酒吗?”西郭勇士问。“你身上的肉,我身上的肉,不是肉吗?”于是,两人找来些豆酱,拨出刀来,你割我一刀,我割你一刀,蘸着豆酱吃将起来,谁也不甘心先服输,直吃得两人都倒毙于地。

秦始皇东巡的目的之一,就是“匡饬异俗”,这点在“芝罘刻石”和“芝罘东观刻石”中记载的清清楚楚。他对胶东饮食民俗地改革,从拜祭阳主使用的祭品中可以看出来。古代帝王祭祀的规格为“太牢”,《庄子·至乐》:“具太牢以为膳。”成玄英疏:“太牢,牛羊豕也。”晋葛洪《抱朴子·道意》:“若养之失和、伐之不解,百疴缘隙而结、荣卫竭而不悟,太牢三牲,曷能济焉。”《清史稿·礼志一》:“太牢:羊一、牛一、豕一。”胶东民间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先秦时期,齐地祭祀均用“牺牲”,很少有面制品。始皇拜祭阳主的供品,则进行了很大的改革,采用了面粉制作的牛、羊、猪等,首开胶东面塑之先河。其后,民间也多模仿用牛、羊、猪等动物面塑奉祀祖先。相延成习,面塑被应用在不同场合,逐渐演变成一种地方民俗。

3、引入大量新的烹饪原料

秦朝时期,随着国力强盛,烹饪原料选择的范围日益扩大,山珍海味、鸟兽虫蛇、瓜果野蔬无不为其所用。据《吕氏春秋·本味篇》记载,当时著名的烹饪原料就有:“肉之美者:猩猩之唇,獾獾(音欢)之炙,隽(音卷)触之翠,述荡之挈(音万),旄(音矛)象之约。流沙之西,丹山之南,有凤之丸,沃民所食。鱼之美者:洞庭之鳙(音扑),东海之鲕(音而),醴水之鱼,名曰朱鳖,六足,有珠百碧。藿(音贯)水之鱼,名曰鳐(音摇),其状若鲤而有翼,常从西海夜飞,游于东海。 菜之美者:昆仑之蓣;寿木之华;指姑之东,中容之国,有赤木、玄木之叶焉;余瞀(音冒)之南,南极之崖,有菜,其名曰嘉树,其色若碧;阳华之芸;云梦之芹;具区之菁;浸渊之草,名曰士英。和之美者:阳朴之姜;招摇之桂;越骆之菌;照(音毡)鲔(音委)之醢(音海);大夏之盐;宰揭之露,其色如玉;长泽之卵。饭之美者:玄山之禾,不周之粟,阳山之祭,南海之柜。水之美者:三危之露;昆仑之井;沮江之丘,名曰摇水;曰山之水;高泉之山,其上有涌泉焉;冀州之原。果之美者:沙棠之实;常山之北,投渊之上,有百果焉;群帝所食;箕山之东,青鸟之所,有甘栌焉;江浦之桔;云梦之柚;汉上石耳。”

秦始皇东巡时,随行的人员成千上万人,他们来自于全国各地,后来随行的人员中有许多落户当地,而没有随秦始皇返回咸阳。为陪同徐福入海寻找长生不死的“仙药”,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又决定徙“黔首三万余户到琅琊台下”,并且免其租税十二年。大量外来人口的迁入,极大改变了胶东等地的饮食状况,优化了当地人的饮食结构。据有关史料记载,当时迁到琅琊台的“黔首”大多是从西南夷(现云南、贵州)等地征掳而来的,这些外来人口将自己家乡的谷物种子、烹饪原料、饮食习俗等带到齐国各地,并同当地的饮食习俗相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胶东饮食文化风格。而人口的增多,又使饮食消费市场的扩大成为可能,进一步刺激了胶东饮食业的飞速发展。

4、促进了胶东宴饮风格的形成

先秦宴饮是有严格礼仪的。《说文解字注》中说:“宴,安也。引申为宴飨,经典多假燕为之。”“燕”通“宴”,所以《仪礼》与《礼记》中的“燕礼”,比“乡饮酒礼”的菜肴更加丰富,礼仪程序也更为繁复严谨。《礼记·燕义》:“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宾入中庭,君降一等而揖之,礼之也。”燕礼上席位的设置、献酒的先后以及所设俎豆的多少都有高低贵贱之分。《礼记·燕礼》曰:“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俎豆、牲体、荐羞,皆有等差,所以明贵贱也。”燕礼中所用的餐具饮器、食物点心、果品酱醋之类,都因地位的不同而有差别。由此可见,席位有尊卑,献酒有先后,食用有差别,都是用来分贵贱的,故曰:“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并且燕礼规定了严格的礼仪规范,计有告戒设具、君臣各就位次、命宾、请命执役者、纳宾、主人献宾、宾酢主人等二十九节,节节相扣,若有违反,就是失“礼”。

胶东等地原为齐国故地,居民原是夷人。《礼记·王制》:“中国戎夷,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不可推移。东方曰夷,被发文身,有不火食者矣。……中国、夷、蛮、戎、狄,皆有安居、和味、宜服、利用、备器,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嗜欲不同。”周初建齐,实行周制,对当地的风俗进行过改造。但齐初的统治者因其俗而简其礼,较多的保留了“夷俗”。在保留的“夷俗”中,宴饮的习俗就属于原始饮食习俗的遗留,禁忌较少。《史记·滑稽列传》载:“威王八年,楚大发加兵齐。齐王使淳于髡之赵请救兵,赍金百斤,车马十驷。淳于髡仰天大笑,冠缨索绝。王曰:“先生少之乎?”髡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瓯楼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固笑之。”于是齐威王益赍黄金千溢,白璧十双,车马百驷。髡辞而行,至赵。”从农人的祭祀情况来看,胶东等地不太注重祭祀的礼节。又如,齐威王请淳于髡喝酒,问他饮多少能醉,淳于髡答到:“臣饮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饮一斗而醉,恶能饮一石哉!其说可得闻乎?”髡曰:“赐酒大王之前,执法在傍,御史在后,髡恐惧俯伏而饮,不过一斗径醉矣。若朋友郊游,久不相见,猝然相见,欢然道故,私情相语,饮可五六斗径醉矣。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杯盘狼藉,堂上烛灭,主人留髡而送客。罗襦襟解,微闻芗泽,当此之时,髡心最欢,能饮一石。”以上史料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胶东等地当时的饮食习俗是不符合礼制的。

秦始皇到达山东后,先到泰山举行了封禅大典,又专门到齐地隆重祭祀“八神”——首开帝王祭祀八神的先例,自此,“盖岁之所始,皆各用一牢具祠而巫祝所损益珪币杂异焉”(《史记·封禅书》)。目的除了证明他的帝位“受命于天”外,还为了向神仙祈求福佑,但是后者无疑对于融合齐地各民族的心理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古人祭祀结束后,饮祭神所余之酒,食祭神所余之食,认为是接受神所赐之福,宴饮结束之后,整个祭祀活动才算完成。秦始皇在祭祀结束后,也必然要举行盛大的宴饮活动,因为宴饮既是作为祭祀必不可少的环节,同时又可以通过宴饮活动,来笼络群臣,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秦始皇在举行宴饮活动时,使用规格严谨的宫廷礼仪,并要求当地官员今后严格遵循,从而对胶东宴饮礼仪和宴饮风格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

徐福东渡与齐鲁饮食文化

徐福,字君房,秦时齐郡(今山东龙口市)人,著名方士。为给秦始皇求取长生不老的仙药,徐福曾两次率大型船队东渡,最终到达日本,开创了中日友好往来的先河。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齐人徐福等上书,言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州,仙人居之,请得斋戒,与童男女求之,于是遣徐福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第三次东巡琅琊,徐福再次求见秦始皇,因为九年前第一次入海求仙药花费巨大而未得,恐谴,乃诈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重,愿请善射者与俱,见则以连弩射之。”秦始皇因为“梦与海神战,如人状”,占梦博士又说了对徐福有利的话,秦始皇便相信了徐福,“遣振男女三千人,资之五谷种种百工而行,”从黄县以北的沿海扬帆东渡日本,“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

徐福东渡,极大促进了中日文化的交流,使日本从绳纹时代进入了弥生文化时代。同时,对促进齐鲁饮食文化的勃兴和扩大对外交流,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南北交融,对齐鲁风味形成起到了催化作用

徐福要到遥远的海外寻找立足之地,前提是必须有相应的人力和物质准备。而这种准备又必须与当地的经济、社会状况相适应。在古代,人口数量是衡量经济发展和贫富与否的重要标志。齐国国都临淄是全国最大的都市之一,有七万户人家,而为徐福东渡,秦始皇曾徙“黔首三万余户到琅琊台下”。如此丰富的人口资源,不仅为徐福东渡提供了人员保证,而且大量外来人口的迁入,极大的改变了胶东等地区的饮食状况,优化了当地民众的饮食结构。据有关史料记载,当时迁到琅琊台的黔首大多是从西南夷(现云南、贵州)等地征掳而来的,这些外来人口将自己家乡的谷物种子、烹饪原料、饮食习俗等带到齐国各地,并同当地的饮食习俗相融合,形成了独特的胶东饮食文化风格。而人口的增多,又使饮食消费市场的扩大成为可能,这就进一步刺激了胶东饮食业的飞速发展,也是齐鲁饮食文化的一次大展示。

二、西风东渐,促进了齐鲁饮食文化的传播

徐福东渡这种大规模出走海外的举动,是与当时中国社会大环境分不开的。战国时期,作为胶东腹地的山东半岛,生产力的发展已具有相当的规模,如铁器的生产等,均居于各地前列。据出土的齐叔夷钟所刻的铭文记载,齐灵公一次赏给叔夷的造铁徒就达四千余众,可见齐地冶铁规模之大。武帝时,全国有铁官四十八处,山东就有十二处。齐国的纺织更是举世闻名,号称“冠带衣履天下”,为当时中国的纺织中心之一,不仅产量多,而且质量高。汉代人史游在《急就篇》中说:“齐素缯帛,飞龙凤凰相追逐”,描述了齐国纺织品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