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尸贼被押到后堂,族长亲自审讯,那四位盗尸贼却只会求饶,其它的一问三不知,长老们纷纷要求将他们四人直接处死,族长却认为这些人背后一定还藏有秘密,不宜直接杀了他们,最后族长决定将他们打入水牢,日后再提审。
罗修被蝙蝠咬伤了手臂,白依华正给他敷药。傅嘉丘将那些被烧死的蝙蝠捡了回来,然后进行了化验,发现这些蝙蝠并没有携带病毒,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小子还算命大,假若这些蝙蝠携带有致命的病毒,恐怕神仙也难救你。”傅嘉丘搓搓手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家伙身上藏有这么多蝙蝠。”罗修按着手臂上的伤口说道。“这位朝圣者到底是什么人物,他简直就像电影中的吸血僵尸。”
“按照计划,你们不是在潭中履直接逮住那几位盗尸贼的吗?怎么会跟到黑水湖那边去了。”白依华一边敷药一边问道。
“按计划的确是这样。但是,当我听到他们要将白启尔的尸首卖给一位叫朝圣者的人,我便打算改变计划,继续跟踪,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巫萨这一次做得非常好,还算有头脑,看到我没有动手,知道计划有变,没有贸然出手。”
“谁说他有脑子,他一看到盗尸贼出现在潭中履,便恨不得直接扑了上去,是我制止了他,要求他还是执行原定计划。最后你被他们挖出来后,依然没有动手,我就知道其中另有玄机。巫萨这个愣头青,他差点让他的手下点燃火把,最后还是我制止了他。他认为再不动手你就会被他们当死尸给卖了,我说你没有动手,肯定事情有变,要求他静观其变。”
“至少他最后还是听你的。”白依华笑着说道。
“他好像已经习惯听从我的命令了。”傅嘉丘得意的说道。
“假如他没有听你的,我倒是省点事了。”罗修看着被白依华涂得白皙的伤口说道。
“起码你接触到了那位买尸体的人。”
“但我被蝙蝠咬了。”
“你也不知道他会邪术。”白依华说道。
“看来这些人比我们湘西的赶尸人还要神秘。”傅嘉丘皱皱眉头说道。
第二天清晨,傅嘉丘站在窗前扭动着肢体跟腰肢,口中还念念有词。罗修用清水洗去手臂上的药粉,等待白依华再次给他上药。白依华在早餐的时间走了进来,陪伴她的还有五妹和巫萨。五妹端来了他们的早餐,她看着罗修微微一笑,罗修也报以微笑向她点点头。
“傅医生,你在做什么?”巫萨问道。
“做健身操。”傅嘉丘显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停下来。
巫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满脸轻松的看着傅嘉丘在“搞怪”。
白依华给罗修重新敷药,从表面看,他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今晚再换一次药,就基本痊愈了。”白依华一边抹药一边说道。
罗修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内心不由的泛起一阵想在她红润的双颊亲上一口的冲动,但他还是压制住了这种冲动。五妹给他们盛了两碗小米粥,然后视线一直停留在罗修身上。
“盗尸贼有没有供出什么?”罗修问道。
“听爹说,他们基本是一问三不知。”白依华说道。
此时,傅嘉丘的健身操已经跳完了,他大汗淋漓的站在窗前,一边喘气一边拿起桌上的毛巾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他们没有供出背后黑手是谁吗?”傅嘉丘问道。
“没有。”白依华说道。
“那他们现在在那里?”罗修问道。
“被族长打入水牢。”巫萨说道。
这时候,从窗外吹入一阵晨风,傅嘉丘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东西这么香?”傅嘉丘嗅了嗅。接着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我鼻子有点过敏。”
五妹红着脸,羞答答的说道:“是我用了点香草。”
傅嘉丘瞥了五妹一眼,觉得她的头发盘得像一座小山丘很有特色。
“你是不是五妹?”傅嘉丘看着她问道。
“正是。”五妹依然羞答答的。
傅嘉丘点点头,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巫萨身上。
“让我来审问他们。”傅嘉丘胸有成竹的说道。“我的心理学总算派得上用场了。”
“心理学?什么是心理学?”巫萨仰着头问道。
“一种科学。”傅嘉丘淡淡的说道。
早餐过后,他们去见了族长,族长热情的接待他们,并表示他没有看错他们,短短的几天便破了盗尸案。但罗修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表面的赞扬,他们直接提出要亲自审问四位盗尸贼。族长先是迟疑,然后告诉他们如果要审问那四位盗尸贼就要尽快,因为今天早上所有的长老都过来请示,要求将四位盗尸贼斩首示众,以告慰已逝的英灵。当罗修他们问及什么时候要将他们处死,族长给他们的答复是:午时三刻。
为了争取时间,他们在巫萨的带领下赶到了水牢,四位盗尸贼在水中呆了一夜,脸色惨白,全身浮肿。一见到有人来,他们便拼命的大喊大叫,搞得看守水牢的卫兵们特别烦躁。
“把他们带到审讯室。”巫萨对着卫兵说道。
“是。”其中一位卫兵行了个礼,然后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罗修他们和巫萨先到了审讯室,不一会儿,两个卫兵押着四位盗尸贼走进了审讯室。看着四位盗尸贼像落汤鸡似的站在他们面前,傅嘉丘感慨着当时被误认为盗尸贼的时候没有被他们关进水牢,真是不幸中之大幸。
他们的衣服吸足了水分,变得宽松,水沿着他们的裤管流到地面,转眼的功夫,他们脚下便积了一小滩水。
巫萨摆出个手势,卫兵们退了出去。
“你们报上名来?”巫萨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他们对面问道。罗修和傅嘉丘坐在两侧。
“我叫滕东。”站在最左边的人说道。
“我叫藤南。”排在滕拓右侧的人说道。
“我叫狗崽子。”排在藤甲右侧的人唯唯诺诺的说道。藤甲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他好像意识到什么,便改口说道:“不,我叫滕西。”
“我叫滕北。”站在狗崽子右侧的人说道。
巫萨嘴角微微一撅,笑着说道:“哼,东南西北。”
“你们闯入潭中履几次了?”巫萨继续问道。
他们面面相觑。
“说。”巫萨大声喊道。
“五次。”狗崽子显然比较胆小,被巫萨一喝道便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们已经盗过五具白彝族族人的尸体。”巫萨满脸严肃的说道。
“不止五具。”狗崽子说道。藤西举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狗崽子的脸上。
“别听他胡说,我们只盗过两具尸体。”藤西笑嘻嘻的说道。
巫萨一听,脸色顿时大变。
“一具已经可以要了你们的命,更何况是两具。”
他们一听顿时跪地求饶。
“实话告诉你们,长老们已经打算午时将你们斩首示众,你们如若不从实招来,午时一过,你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巫萨满脸威严的说道。
盗尸贼们一听到午时要将他们斩首,顿时哭天喊地,不断的磕头求饶。
傅嘉丘站了起来,非常从容的走到他们面前,虽然说不上嬉皮笑脸,但也是满脸堆着笑容。
“你们盗走尸体后,是不是找那个叫朝圣者的人换钱?”傅嘉丘微笑着问道。
“是的,是的。”狗崽子连忙说道。傅嘉丘的表情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我们也是根据他提供的情报行事的。”
“罢了罢了。”傅嘉丘摆摆手说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巫萨看到此情形,刚才的威严顿时全无,他朝罗修看了一眼,罗修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其然。
“那你们将尸体换钱后,去干些什么?”傅嘉丘继续问道。
“逛窑子。”狗崽子不假思索的答道。
藤北在狗崽子的后脑勺狠狠的扫了一下。
“胡说八道。”藤北骂道。
这一扫把狗崽子给扫疼了,狗崽子捂着后脑勺哭丧着脸喊道:“就是逛窑子,就是逛窑子,你不是说还要去找你的水蜜桃吗。”
藤北被狗崽子说到无可奈何,只能怒视着他。
“逛窑子好啊,那个男人不喜欢逛窑子。”傅嘉丘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狗崽子不满的看了藤北一眼。
傅嘉丘将手申请裤袋里,抽出一个小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傅嘉丘抖了抖小袋子,里面发出咔咔的声响,有点像石块相互摩擦的声音。傅嘉丘将小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金黄色的块状物。
“你们应该认识这个吧?”傅嘉丘笑嘻嘻的问道。
“金子,老大,你看金子。”狗崽子兴奋得直拍手。
“聪明,聪明,这就是金子。”傅嘉丘满意的说道。“你们盗取尸体一具能换多少钱?”
“五个卡拉”狗崽子毫不犹豫的说道。
“哦,那这块金子能直多少卡拉?”
“一百个卡拉。”
“好,那么我们来做笔交易。”傅嘉丘说道。
此时,巫萨想打岔,却被罗修制止。
四位盗尸贼面面相觑,私下议论起来。
“不用窃窃私语,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们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这些金子就是你们的,而且你们还可以获得自由。”
一听到可以获得自由,他们兴奋得手舞足蹈。
“怎么样,这笔交易做不做?”
“做,做。”他们纷纷点头喊道。
“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哪里人?”傅嘉丘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我们是罗布州人,离这里远着呢。”滕南说道。
傅嘉丘点点头。
“朝圣者怎么联系到你们?如何联系?”
他们都仰起脑袋,努力思索着。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吧。”
“不难,不难。”狗崽子傻笑着说道。“我们四人做点小买卖的。”
“什么买卖?”傅嘉丘问道。
狗崽子搓着手,一直傻笑着,有点难为情。
“就是顺手牵羊那一种。”狗崽子比划了一个夹东西的手势。
“哦,窃贼。”傅嘉丘笑了笑说道。
狗崽子还是傻笑着。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狗崽子说道。“有一次在市场上出现了一个出手阔绰的中年人,他买了好多名贵的东西,引起了我们哥们几个的注意,那能放过他。于是我们哥们几个就跟着他,后来在一个拐弯处,大哥假装走得急不小心跟他撞在一起,我们哥们几个便跑过去搀扶大哥,然后跟他理论,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几个,什么也没说,就像石头庙里的佛像。我们骂骂咧咧的走了,那人也继续赶他的路。”
“然后呢?”
“然后啊??????”滕东插话道。
“我说我说。”狗崽子显得特别积极。
“还是我来说吧,你太罗嗦了。”滕东说道。“我们从他身上摸到了一个锦囊,那个锦囊的大小跟你手中那个袋子差不多。起初我们以为是金子,但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小盒子,那些盒子特别小,顶多就装一枚戒指。我们挨个将小盒子打开,里面尽是一些白色粉末。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便把它随意扔在一边,然后再出去找生意。晚上我们哥们几个回来后,发现门被撬开过。”
“不是撬开,是踹开。”狗崽子打断滕东的讲述。“你不是还说居然有贼看上贼的屋子吗。”
“反正门被动过手脚。”滕东看了狗崽子一眼不屑地说道。“我们走进屋内,屋内乌漆墨黑的,我们点了油灯,发现屋内居然坐着一个人。妈呀,当时真是吓死我们了,那人没有说话,倒是我问他是谁,他什么也没有回答,将背着我们的头转了过来,我们惊讶的发现,居然是我们白天偷他东西的那个人。我问他要干什么。他将手中的锦囊拿给我们看,原来他想要回自己的东西,反正这些东西又不值钱,我们也不想惹事,就把东西还给他了。没想到他拿到东西后,还赖着不走。既然他不走,我们就只能请他走,没想到他的衣袖一挥,飞出了好几只蝙蝠,咬到我们哭爹喊娘的,最后我们只能跪地求饶,他将蝙蝠收了去。然后站起来,对我们说道:‘偷我的东西,原本是死路一条,但看在你们几个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算了,你们帮我做件事,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我还可以给你们一点钱。’听到有钱赚,我们自然应承。后来才知道他是叫我们去盗取尸体,每一次根据他提供的情报,我们都可以顺利的将尸体盗走。第一次成功后,他便要求我们做第二次,反正有钱赚,多做几次也无妨。”
“那个人就是朝圣者吧?”
“没错。我们第二次盗取潭中履的尸体后,便知道他的名字,当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你们知道朝圣者的底细吗?”
“他很神秘,而且也不怎么说话,他每次交货的地点都选在黑水湖的蝴蝶亭,拿到货后,他就将钱交给我们,然后就走了。”
傅嘉丘陷入了沉思。
朝圣者的身份尽管神秘,却还是露出了一些端倪,罗布州的“勾手四圣”将他们所能想到包括对朝圣者身份的一些猜测都统统的告诉了傅嘉丘他们。傅嘉丘从这些间接又破碎的东西做了一番整理,却还是得不出一个具体的结论。
傅嘉丘实现自己的诺言,将袋子给了他们,他们欣喜若狂,提到恢复自由时,傅嘉丘告诉他们还要向族长请示。最后,他们被重新押回水牢等待族长的发落。后来族长并没有处死他们,至于什么原因,等以后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