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香菡看着鬼彻对事情了如指掌的样子,打心眼里相信这个男人真是不一般的来历,呆愣的说道:“恩······看来你都知道了,他们说要找道士抓你。”
鬼彻听到找道士抓他的话,脸上顿时就露出可笑的神情,真心想看看这良吉镇的赌徒和流氓们能请来怎样的道士高人来抓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哦,多谢柯姑娘,我知晓情况了。”
听到道士来了也没有惊慌的表现?柯香菡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不是妖魔?”
他现在长的很像妖魔鬼怪么?这些日子他就给良吉镇的镇民留下这样的影响?鬼彻一脸无奈的说道:“我要是妖魔,你和你爹还有命在这里描画?鬼怪可从来不信神灵,而是畏惧神灵。”
常听老人说这看人心不可看面相,柯香菡和鬼彻他们相处不到一个时辰,虽然所有人的长相都让人看着惧怕,但心里却异常踏实,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并不是镇民嘴里说的那样可怕,好心提醒的说道:“今天在来的路上,我听说他们说会让道士在赌场附近截住你。”
刚才还念叨会他们会请来的道士,没想到今天就能看见这号人物,鬼彻兴奋的拉着白溪月朝寺庙外跑去,说笑道:“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那我们要赶紧去赌场里逛逛了。”
柯香菡把背来的画箱从身上卸下来,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喃喃说道:“果然是奇怪的男人。”
鬼彻那天夜里见过秦伯与良吉镇的地头蛇下了挑战之后,没过几天就带着白溪月来到这位地头蛇所负责的赌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便把赌场里所有的项目给来了个通吃,搜刮了赌场五天以内所有的收入。
至于为什么会把赌场玩的倒闭,那是因为嗜赌成性的老板韩四对于自己的赌博技巧太过自信,非要和这个明显是来砸场子的鬼彻来赌一把,说一定要抓住鬼彻出老千的行为。
这话一出,整的鬼彻有点心生不满了,他还没埋怨这赌场里全都是赌场雇佣的老千,反倒开始说他是老千?抱着凑热闹看好戏的心态,决定陪这位自信的老板玩几局。
他们选择玩的是牌九,这牌九主要是依据骨牌点数的不同组合来比牌的大小,并以此决出胜负。
推牌九一般讲究是轮流做庄,庄家砌好牌后,用骰子掷出点数,然后按顺序将牌分配给每个参与牌局的人手中,参与者的牌来与庄家比大小。
如果手牌点数比庄家大,那么庄家赔注,比庄家小的话,那么就是庄家吃注。
这种类似于比大小的牌局比起麻将来说更加简单,容易上手,也更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鬼彻故意把从赌场赢来的钱全都摆在放牌九的桌子上,那沉甸甸的一大袋银子像是充满诱惑力的宝物,不仅吸引这前来围观的赌徒,还紧紧抓着坐在对面赌场老板的心。
说实话作为一个资深的赌徒,这个叫做韩四的赌场老板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赌局,良吉镇属于沧月国比较偏远的地方,来往赌博的都是些抱着玩玩态度而来的人。
这地下赌场的来源大多是靠诱拐拉来的客人,通过雇佣老千之类的手段来获得主要经济来源。
即便是赌客知晓自己上当,吃了大亏也不会留下来找麻烦,大家都是有正经生意要做的买卖人,哪里有闲工夫在良吉镇逗留耗气?只当是消财免灾。加上很少有像鬼彻这样赢钱的大户来砸场子,所以才会助长这种赌场不停的壮大。
一开始鬼彻玩的很随性,手中的点数时大时小,有输有赢,吊足了对面韩四的胃口。
韩四此时正是春风得意时,想着看来鬼彻桌子上的那鼓鼓囊囊的钱,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就在这个时候,鬼彻手中的牌,突然开始发生逆转式的改变,从“天地人和,梅长板斧”这种不太起眼的牌变成了把把“至尊宝”。
虽然如此,鬼彻的情绪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提醒的说道:“韩老板,我若是你,现在就收手。”
被连连惨败刺激的韩四现在怎么可能乖乖听鬼彻的话?反而更加烦躁的揉着头发,满口粗话的说道:“滚犊子,别以为一时运气好就能从老子嘴里叼到食。”
赌徒的心性就是这样,因为之前有稍稍赢过鬼彻一两局,所以看到鬼彻脸赢十把之后,依旧心存侥幸的认为对方不过是运气太过好。
所谓“丁三配二四是绝配”,这种牌怎么可能每次都能到对家的手中,韩四给发牌的老千使出眼神之后,又是十局过去,韩四一次比一次押大,最后把整个赌坊都输进去了。
鬼彻的牌运依旧不减的占着牌局上风,气急败坏的韩四一把将眼前的桌子掀起,嘴中骂道:“操他奶奶的!”
忽然又疯魔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鬼彻说道:“丁三配二四,再配也没有了。我就不知道了,怎么这‘至尊宝’次次都在你那里!”
鬼彻眼疾手快,早已捞起他摆放在桌上的钱袋子,拉着身旁的白溪月连连向后退了三步,刚好躲过砸来的牌九和桌子,眯眼笑道:“韩老板,真以为有老千帮忙你就能赢?愿赌服输这种事还需要我来教你吧?如果我没记错这家赌场貌似归我了。”
韩四看着鬼彻脸上邪魅诡异的笑容,猛然间想起前两天夜里地头蛇跑来提醒他,这几日镇子里要来一个行事霸道,浑身一股子邪气的赌徒,口出狂言要开局子,让他要多加小心。
原来这就是地头蛇口中的诡异男子。
这时的韩四才意识到,打一开始他就陷在鬼彻设的局中,眼前奸诈的男人还在赌博的中途说什么放弃的话,明显是想勾起他继续赌博的心,让他继续输得倾家荡产。
今天的局面完全是他掉以轻心造成,自以为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老千们说的那么神,有输有赢,一定是普通的运气好而已,盲目自大让他走向破产的道路。
韩四不甘心的对着周围雇佣来的老千们,大声的喊道:“带家伙的全都给我上!今天就把这搅局子的人给我做掉,抢来的钱大家平分!”
这钱平分下来少说也有五百两银子,此话一出,隐匿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老千们,互相传递着眼神,从身上掏出短刀,一窝蜂的朝着鬼彻他们攻击上来,只想仗着人多势众,无论如何都能把鬼彻他们拿下。
这次的情况,鬼彻可没有等到让白溪月撑开结界,他弯腰直接抓起地上的象牙牌九,一块块的朝着要钱不要命的赌徒膝盖和脚踝子飞去,三五人顿时双腿麻木,失去重心的栽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刀剑无眼,一个摔跤划伤在前面奔走的同伙。
不一会的功夫,围剿大军变的溃不成军,鬼彻利索的抄起滚落在地上的短刀,脚步快如闪电的跑到韩四面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笑嘻嘻的说道:“韩老板,你可要配合点,否则我也不能保证,手会不会一抖而抹了你的脖子。”
韩四本以为鬼彻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当真不安分的动了起来,没想到脖子上瞬间被冰凉的刀子一抹,渗出殷红的鲜血,他条件反射的想要把刀从脖子上推开,结果刀子依旧挟持着他的无法轻易动弹,反而刀伤越来越严重,感觉快要割到喉咙里,终于失控的喊道:“你一个外来蛋子就想要在我们良吉镇混饭吃,以为这里只有我们一家赌场?”
哎呦,都这个局面了,还这么嘴硬的威胁,鬼彻唏嘘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你们有多少赌场?不过这两天倒是可以观赏一下你们镇子的所有赌场。现在你还是老实的给我按手印子吧,你赌场的地皮,今天开始我接收了。”
说着鬼彻一脚将地上被掀翻的桌子踢起,在空中踩踏着桌面恢复到原状,从身上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地皮转让契约拍在桌子上,把韩四的脸按到契约前,拿着短刀来回在他的大拇指上磨动示意。
韩四这种人也是从苦堆里爬出来的,相信只要能活命就不愁东山再起之时,生死之际,没有再说一句抵赖的话。
知晓鬼彻是冲着地皮而来的目地,把手指头在刀刃上痛快的一抹,在契约按上手印,签了大字,从此赌坊的地皮全都用来偿还所欠的赌债。
鬼彻看都不看的把手中签好的地契直接交到白溪月手中,眯眼笑道说道:“韩老板真是爽利人,现在我们两不相欠。”然后又对白溪月嘱咐道:“把这张纸收好,除非是我,谁要都不许给。”
当天,良吉镇就把韩四的倒大霉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神乎其神,开地下赌场的老板都互相认识,特意找韩四求证事实真相。
本以为会得到帮持的韩四老实把经过都讲明后,所有赌场的老板当即就对鬼彻都有了警惕心,却没有人再管韩四将来的死活。
如今良吉镇的每个赌场,每天雇佣着打手在赌场周围走动,防止鬼彻来他们自己的赌场捣乱。
这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不招呼的道理?
鬼彻带着白溪月每天无视着打手,依旧肆意横行在各个赌场打捞特捞,只是再也没有手痒痒的老板出来和他玩玩,谁都很清楚,鬼彻这次的目的不是为了砸场子,而是为了抢地皮。
老板们被逼的实在没办法,这才想出请高人来制服鬼彻的主意,毕竟这种事看起来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