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银霜心中再也没有人比主子更珍贵。”蛟龙依旧一副恭敬地模样，恭敬的语气和恭敬的俯首。
“琉璃不会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垂下眼眸看着他，“你比我更清楚。”
“银霜，只会为主子好。”蛟龙愣了愣，继续说，“主子的母亲也只会为主子好，我们所做的所有的事，只是为了主子。”
“包括，绿葵？”我不动声色的说出这个名字，“也是？”
“主子，您是海上之皇，这是您的宿命。”
蛟龙显然很清楚我对绿葵的感情，因为他在我的肩上，对一切了如指掌。
“那只花妖智慧拖累您。”
“我不怕拖累。”我忽然之间有些疲惫，说不清楚的迷惘笼罩了我，“这个身份我也从来都没能选择。”
“主子，别怨我们。”
“怨你们？”我冷笑起来，从树上跳下来，站在蛟龙的面前，“我敢怨你们？”
“主子……”
“我只问你一次，绿葵，她究竟怎么了？”
她为什么会那样？她为什么再也学不会曾经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怨尤的微笑，她的眼里布满哀愁，我再也进不了她的眼睛。
“主子，我不能说……”蛟龙似乎被我的问话吓住，缩了缩头，咬住了牙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眼里的犹疑让我心生疑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若是不说，现在就回你的南海去吧，再也不需要再来见我。”我挥挥手，让他离开，“你既是说我是你的主子，我这主子当的如此窝囊真是有劳你了。”
听闻我的自嘲，蛟龙立刻就有些焦急，他不安的看看我平静的眼眸，还是决定闭口不言。
“给我滚！”我一脚揣上他的头，将他踹出五米之远，我转身，换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只感到一阵挫败，无法言说的苦楚。
“主子，我告诉您。”
我没有走多远，蛟龙就叫住了我，声音里有些说不清楚的叹息，似乎因为我的固执，他无可奈何。
“说吧。”我回身，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睛里寂灭的光华，一点也不为动容，这个世界上，除了绿葵，我再也不会再为谁，动容，即便是琉璃，也不可以。
那个黄昏，我站在人世间阴暗的角落里，紧捏手掌，在桃树下摇摇欲坠，可是，我依旧是微笑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笑，我就会输。
可是，我还是真真实实，确确定定的输了。
输得这般惨烈，生不如死。
“主子，我们没有选择。”蛟龙说完最后一句话，飞身消失在我的肩膀。
而我，站在桃树下，无边的黑暗将我掩埋，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回到了鬼界，那个开满无名花，没有丝毫光亮的地方，可是我还是在微笑里，看到了头顶，皎洁的让人难以忘记的月华，这就是凡世。
我冰冷着身体，回去找摩罗，她还在那个山洞里等我，她坐在绿葵躺过的床榻，一脸悲哀。
我走进去，调整了脸上的表情，我才开口，我说，“我回来了。”
她抬眼，见到真的是我，立刻就惊喜的跳了起来，跑过来，狠狠的抱住我，说，“蓝华，我等你很久。”
“我回来了。”我只会说那一句话，刻意的温柔让一切都不那么美好起来。
我知道，就如同银霜所说，我没有选择。
我们都是所谓宿命的奴隶，我输了，我们都输了。
可是，我不愿意就这样一直输下去，我还有绿葵，我还要就这样一直一直的爱她，一直的爱下去，直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