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阴狠的模样看的我胆战心惊,她疯狂用手拍打着身下的椅子,一下又一下,仿佛她拼了命拍打着的就是和她抢走主子的女人,她要她们都不得好死。
我抿唇,摇了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疯狂到无处宣泄的愤恨,还有她爱而不得的怨气,只觉得,这是一个因爱而生,必然会因爱而死的女子,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以后,从来都不是丹若的你死我活,而是那一瞬间的不忍,还有多年以后那措手不及给我的那一刀,刺入肺腑,刺进心里。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吧。”她忽然之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云鬓散乱,双眼红肿,一手的献血,狼狈不堪的盯着我,哪里还看得出她是这花楼第一花魁的艳丽模样,只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幽怨极深的深闺怨妇在发泄丈夫不在身边的不满。
“没有什么可不可怕。”我静静的开口,不嘲笑却也不怜悯,“这是你的选择,你现在所有的后果,都不过是你自己想要的结果,若是连你自己都觉得可怕,那么就收手吧。”
“收手?”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丹若讥讽的笑了起来,“我现在已经疯癫至此,失去了主子,你让我如何收手?!”她不善的盯住我,牙齿磨了磨,发出骇人之声,“我倒忘记了,你也是个对主子居心*的贱人,主子不是对你最好吗?他还给你送了木兰簪,他了从没给女子送过任何一样东西,你莫非想要我收手,然后你和主子双宿双飞?你想得美,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她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猛然站起身,趁我一个不注意,抄起就近的一张椅子,就朝我的脑袋狠狠的打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我几乎忘记了闪躲,那椅子越过我的头顶,打向了不远处的一个地方。
不过几秒钟就传来了一声婢女的惨叫,我回头,果不其然见到了徐麽麽还有她身边被砸的已经晕倒在地的婢女,那个婢女仍是方才进来时被打的脸颊红肿的少女,她虚弱的躺在地上,除了我,徐麽麽没有看她一眼,而魅惑众生的丹若还在不停的发泄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怨恨,偏厅的器物几乎都被她砸的没剩下多少了,还有不少东西狠狠的朝我砸过来,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没有理会,任凭它们砸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只是走到了徐麽麽身边,轻声开口:“这种情况麽麽见的可是比我多多了,丹若姐姐就交给麽麽照扶了,至于我,就到屋子里处理一下我的伤口,今夜就不出去了,客人来了,尽管推门。”
说完,我也不管徐麽麽是一副怎样恶毒的嘴脸转身就要走,徐麽麽低哑着嗓音叫住了我,“你是怎么惹她生气的?”口吻里是满满的质问,似乎很不甘心我就这么扔下丹若一走了之。
“麽麽,我把她怎么着都可以不是吗?她能赚回来的,我能比她多赚十倍,你忘记了,花楼也是有规矩的,她还没资格跟我比。”我冷笑着,并没有回头,只是眼底聚齐阴霾,看来我在这里真的是人人都可以欺负的。
徐麽麼听到我的话,估计脸色都变了,她冷哼一声,“谁都是出来卖的,分什么身份,你简直越来越没规矩了,来人,给我掌嘴!”
“呵呵……”我笑了起来,回头看着这个明明四十有余却仍然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的女人,觉得她的一生一定过的非常可悲。
“你笑什么?”听到我的笑声,徐麽麽更加不悦,想要狠狠收拾我一顿,“就算今日是你挂牌的日子,重楼,我也要实行花楼里的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徐麽麽您失望的事情?”
“欺负花楼里的姐妹,使其疯癫,失去神智,莫非这不是你做的?”她横着脸,涂抹了浓重脂粉的脸上,已经老态横生,再配上她的尖酸刻薄,直叫人看了倒胃口。
“麽麽,您一进来便看到了,我什么也没有做,是丹若姐姐的巅峰症发作了企图想要杀死我,为何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淡淡的一点也不介意她会对我怎么样。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怎么样也来不成,我又何必担心,一切都是各自的造化。
“还敢狡辩!”徐麽麽被我说中心事,更加的恼羞成怒,对着屋门口尖着嗓子吼着,“还不给我进来把她给我拖出去掌嘴?!”
屋门外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问题,似乎已经死了一般,只剩下屋子里疯疯癫癫还没有从往事之中回过神来的丹若,她已经坐在了地上呜呜噎噎的哭着,一点也没有觉察到空气里的气焰纷飞。
见到没人进来,徐麽麽有一点点的恐慌掠过眼角,她没有理会我,手忙脚乱的跑向关上的屋门,想要看看门口守卫还在不在,当她发现守卫还在的时候,反射之间松了口气,可是下一秒就脸色苍白,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走回来,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冷笑,“怎么徐麽麽的命令也有不管用的时候?真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精彩极了。”
徐麽麽看我一副嘲笑模样,气急败坏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轻轻的来口:“你再多说些什么,我必然是要拿丹若姐姐来替你赎罪的,要知道,丹若姐姐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儿,世上唯一的……”我点到为止的住了口,看着徐麽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依旧是冷笑,“来人,给我把徐麽麽给我拖下去,大刑伺候,先打五十大板,不许偷工减料,若是被我发现,必然死罪。”
“是!”门口传来两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然後两名武夫迅速进来,就要拖走已经目瞪口呆的徐麽麽。
我勾唇,轻轻地凑近仍然呆呆的徐麽麽,“至于丹若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她,你说呢?”
她立刻疯狂起来,伸手就要抓我的脸,“贱人,你这个贱人!!”身后的武夫毫不费力的拖走了她,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婢女,还有傻兮兮,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的丹若。
我叹了口气,让两个武夫带着丹若和那名婢女回到了丹若的住所,丹若一路上并没有再吵吵嚷嚷,似乎有些清醒过来,只是躺在武夫的怀里磨磨蹭蹭,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那武夫本就是凡夫俗子,不消片刻被她捉弄的面红耳赤,一双眼睛几乎要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估计半晌都拔不下来。
我嘲讽的笑笑,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排在****之下高贵物品,看的珍贵,所以才更加廉价,让人有些反感。
武夫把我们送到了丹若的住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忽然之间觉得,我应该给这座花楼换一些武夫了,至少是一些让我看起来不那么恶心的男子。
丹若乖乖的跟着我进入了她的屋子,那婢女也被放在屋子的地上,我让慢慢恢复意识的丹若躺在*上,她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跟我打打闹闹争个你死我活的,她闭上了眼睛,我在*榻边缘坐了下来,看着她的脸,越看越有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这张脸,似乎跟我的脸有那么几分相似,从额头到唇角都有五分相似,只有那双眼睛,是不一样的,丹若是玫瑰花一般的眸中带水,我是琉璃破碎之后的盛世星光。
这或者也是我和她之间根本的不同吧,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从来就不妨碍我想要做的事情,不管这个叫丹若的女子究竟是谁,跟飒罗族有没有关系,我都需要她来帮助我完成一件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怨恨我?”我尽量让自己问的轻了再轻,“仅仅只是因为我收到了主子的一枚木兰簪?”
丹若似乎累极了,并不太愿意搭理我,皱着眉毛就是不说话。
“或者说,我在哪一方面,让你觉得我的威胁程度是最大的,明明我和主子见面的次数还没有你和主子见面的次数多,所以,我想要一个答案,也许,你就可以重新找到一个方式继续去爱你的主子了,如果你觉得我是你的敌人,那么我无话可说。”
我仔仔细细盯着丹若脸上的变化,不放过她的一举一动,她微微皱起的眉毛越发皱的难看,我如果再要说些什么,估计她就会一拳打过来,如同疯子一样想要我去死。
我并没有躲开,“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回到你主子的身边,而我会离开,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你说好不好?”
丹若听到这里,终于施舍一般的对我睁大双眼,目光灼灼的盯住我,“什么样子的机会?!”她面容虽说一派平静,可是她嘴里的疑问已经告诉我,她已经对这个机会动了心,果真有了弱点的女人,永远比男人好对付的多。
“我告诉你……”我凑近她的耳朵,一阵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