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了手,闭上双眼,两行热泪无声的滑落。
深吸一口气,又看向阿健,心痛的说:“阿健,你是人,是个有尊严的男人,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呢?若猪狗不如的活着,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不……不能死……啊!我不能死……不能……放开我,不能死……啊!”没想到我的一个‘死’字深深触动了阿健的底线,只见他抽不冷的推开我,奋力的想挣脱男子的束缚,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整个人都呈现出癫狂的状态。
若没有奕哥抱住了我的身体,我一定会狠狠地摔在地上。
见我站稳后,奕哥冲到里面,三下两下就把疯狂的阿健按在病床上,对着被吓傻的男子吩咐道:“快去,叫医生给他打个镇定针。”
“啊?哦好……好,我这就去。”那个男子快速冲出门口。
“放开我……我不能死的……啊!”被奕哥制服的阿健还在大声的吼叫着,并努力的想挣脱奕哥那犹如钢钳般的双手。
不一会男子跑回来了,沮丧的说:“医生说阿健欠医院的医药费,他们不给他打针了。”
奕哥皱眉不语,抬起一只手打在阿健的后脖颈上,随即阿健就停止了挣扎,像是知道我的担忧,抬头对我解释道:“没事,只是晕过去了。”说着来到我的身边,定定的看着我问道:“相救他?”
我点头,红着眼圈的回答:“他是我来到S市,除了雨阳,第一个真心对我微笑的人。也是第一个关心我,并认可我这个外来人口的本地人。他是一个好人。”
奕哥看了会我又转过头对那个照顾阿健的男子淡淡的问:“你是?”
“哦,我叫阿桐,是阿健的朋友。”
“帮他收拾东西,一会儿带他转院。”对于奕哥的吩咐,男子丝毫不敢怠慢,赶快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奕哥,阿健的费用,我想自己帮他垫上。”拉住欲往外走的奕哥,我一脸的坚决。
“随便你。”挣开我的手,奕哥冷冷的转身离开病房,回头看了眼阿健,我也跟了出去。
在办理出院手续时,知道内情的医生和护士频频打量着我们,相对于奕哥的面无表情,我却一脸的愤慨,因为医药费不够,就对病人停止治疗。还真是“救死扶伤”的典范。
那个阿桐,虽是男人,却很细心。把阿健的东西整齐的收拾好,又为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杰克家医院的救护车就开到了门口,对于救护车上出现的院名,围观的人很是吃惊。后来我才了解到,杰克家的医院虽是私立的,但在S市属于贵族医院了,环境相当的好,价位也是非常高的。不是一般人能住的起的。我捧着自己那不到两万元的存款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啊!
在我的要求下,阿健被安排在一间比较普通的病房里。我没敢让爸爸妈妈知道阿健这个人的存在,尤其是妈妈。我怕她在不了解的情况下,知道阿健的事后,一定会让我离这样的人远点。甚至会怀疑我交友的原则。
虽是迫于无奈,但从事这样的行业,在平常的老百姓看来,仍是无法接受的事。我也是在小说上才知道从事这种行业的男人,被称为“牛郎”,以为这种事离我太远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认识的人会是其中的一员,此事对我心灵的震撼也是很大的。
安顿好阿健,奕哥要我等他,就离开了。阿桐也回家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我坐在病床边,看着此刻安静的阿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如今的样子,与记忆中的阿健简直判若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困难,让他活成这样?
就在我心里反复猜测时,奕哥回来了。递给我几张纸,低头一看,是阿健的资料,很详细。我默默的看完后,赶紧闭上眼抬起了头,极力想把欲出的眼泪收了回去。
为什么这样?人们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么?那为什么老天要对阿健这样的不公?原本其乐融融的四口之家,哥哥在九岁的时候因为跟同伴玩耍不慎从两米高的台上摔下,腿骨折了。爸爸在送哥哥去医院的路上,因为心里焦急,走的比较匆忙,在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到身后的轿车,被身后疾驰而过的轿车撞飞,两人当场毙命。肇事司机逃逸,至今没有抓到。
一天之内痛失两个至亲的母亲,强咬牙关带着年仅五岁的阿健,毅然挺起了这个家。
真的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家庭里,阿健的性格会如此的善良、乐观向上。子女性格的全取决于他的父母,由此可见,阿健的妈妈将是多么了不起的母亲。
原本以为,阿健终于长大工作了。母亲也可以稍稍的送口气,没想到,长期的超负荷劳作,早已透支了阿健母亲的身体。即使偶尔有身体的不适也不舍得花钱去医院看。就这样,才年仅五十三岁却患上了尿毒症。
阿健四处借钱为母亲治病,周围的亲戚们毕竟生活富裕的不多,能借到的钱对于治他母亲的病所需要的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筹钱的急切心理,再加上遇人不淑。迷迷糊糊就从事了这个出卖身体的行业。开始倒是挣得些钱,但是母亲的病情不等人啊,为了尽快筹够钱治病,阿健不得已才接受了那个非常变态的女客人。不想,钱没有捞到,却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得不尝试啊!
那个女人为了息事宁人,倒是付给阿健钱了,可是全被那个刀疤男人这个皮条客给私吞了。真是黑心黑到家了。
傻傻的阿健还把那个所谓的亮哥当成好人呢,还想为他卖命呢。
现在他的母亲情况也不好,昨天忽然病情加重,医生已经写了病危通知单,而守护在他母亲身边的亲戚也打不通阿健的电话,至今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不行了吧?看来母子真是连心的,自己的孩子出事了,母亲就病情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