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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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黄金珠宝钻石钞票

进了小帐篷,军哥仍熟睡如猪,韩贵赶紧找来YN白药、绑带、红花油之类的医用物品,自从经历大黑痣那趟事后,韩贵身边经常配备这些东西以防万一。

男人进帐篷后就坐在韩贵的折叠床上,那把让韩贵好奇多过敬畏的枪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一点不客气陆续又要韩贵找来毛巾针线等物,韩贵一个大老爷们,哪来针线,也顾不得深更半夜只好上街去买,等回来时,男人已经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正旁若无人用白酒清洗伤口,整个身上前胸加后背体无完肤,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新旧伤疤犹如画上了地图一般,让韩贵这个局外人看得心惊肉跳,当男人从他手里接过针线把几条大的伤口缝合,双唇紧闭哼都没哼一声,接着又从靴子上拿出一把匕首在打火机上烧红,割别人肉一样伸到自己胸前中弹处割开一条三四厘米的口子,就那样把一个手指头伸进去硬生生地把弹头抠了出来,韩贵瞧得浑身发毛,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豆大的汗滴从男人额头滚落,男人咬着毛巾,鼻孔里

不断的发出低沉至极的哼声,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男人脸色煞白,得有多大的毅力才下得了如此狠手,一阵颤抖后,终于晕厥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男人猛然一惊,第一时间摸向手枪,见枪还在原位,这才松了口气,勉力环目四顾,帐篷内空间狭小,放下两张折叠钢丝床后几乎没什么多余空间,开始那个年轻人还站在床前,一脸的好奇与敬佩,唯独没有畏惧,旁边还多了个染了一头黄毛的青年,见他望来,躲躲闪闪的样子,脸上神情丰富,各种神色掺和,这才是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见身上伤口已经缠满纱布,还多了件衣服,男人神色依旧冷漠,貌似漫不经心说了两个字:“谢了。”

“没啥,要不要给你去买碗稀饭。”韩贵说。这才短短几个小时,男人已经不复先前生猛,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中布满血丝,生猛如虎的神态也显虚弱。

男人点点头。

军哥在一边邀功似的抢着说:“我去我去。”说完就逃跑似的蹿出了帐篷,只怪这哥们眼神太犀利了,军哥都不敢正视。

等军哥走后,男人一阵沉默后嗓音沙哑问道:“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成,你说,单对单还没遇到过对手,杀人放火嘛……”说到这,想起男人一身的伤,韩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用杀人放火,帮我到海边码头拿样东西回来。”

韩贵眼睛一亮,自然而然想起某些电影里的情节:“钱?黄金?珠宝?还是钻石?”

男人没理会韩贵一脸的热切神情,淡淡吐出两字:“人头。”

韩贵一怔,找不到理由觉得男人会是在跟他开玩笑。人头?没事藏着个人头干吗?这不神经病么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等到韩贵无奈点头答应后,男人接着说了个地址。

……

一碗稀饭男人勉强吃完,韩贵接过碗的时候不经意触碰到他身体,热如火炭,小心用手背靠了他一下额头,烧得烫手,吃了一惊道:“你发高烧了,要不我去买点散热散来?”

男人无力的嗯了声,虚弱道:“能找到吊针就最好。”

韩贵依稀记得在去进货的路上好像有家医疗用品店,点头道:“好的,还需要什么?”

男人强打起精神让韩贵拿来纸笔,写了一堆药用名,哪怕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男人手下笔迹依然龙飞凤舞,韩贵接过单子嘱咐了军哥几句这才出门。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为何要这样悉心照料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汉,心里觉得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但如果说没有私心那也不尽能,兴许是小时候电影看多了,电影里不就这样演的,某个小角色无心救了位大人物,之后大人物为了报恩,打赏份荣华富贵或者百八十万钞票那就跟玩似的,从此还带着小角色吃香的喝辣的……啧啧!想不到这等好事居然落到了韩某人头上,韩贵不用猜想也知道那位好汉九成九不是个奉公守法的良民,可这跟他有个毛关系。哪怕那位拿枪好汉是个逃犯那也是个写得一笔好字的逃犯,是个罪犯那也是个挨了几枪挨了十来刀仍不死可劲儿了不得的罪犯。说句不好听的,韩贵真心巴不得他是个江洋大盗才好。

等到韩贵一样不缺买好男人需要药物,一路以八十码以上的速度赶回来时,刚走到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帐篷里,趟在韩贵床上的男人气若游丝,被褥上被他吐得血迹斑斑,地面草地上也吐了一滩血水。军哥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一见韩贵回来,卷缩在角落的他眼泪都快流出来,眼泪鼻涕一大堆的诉苦道:“他老是胡言乱语叫着娇娇,娇娇,我好心跑过去问咋了,他还打我一拳……”

韩贵看军哥右脸果然青了一块,顾不得安慰军哥,快步来到男人床前,轻轻叫了几声好汉英雄,男人如死了一般没有反应,无计可施下只能拆了几包散热散和着开水灌了下去,买来的药品吊针他可不会弄,怕又上演曾经胡家村的那一幕,端了盆冷水用毛巾打湿敷在男人额头,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一身的刀伤枪伤,送医院那是肯定不能,那跟报告警察有啥样区别,韩贵不屑干这事,反正这辈子也没奢望过做个好孩子当个人人夸赞的好人。

两人门也不敢出守候在帐篷里,期间男人一直昏昏沉沉高烧不退,不时的还胡言乱语,韩贵真怕他就这样死过去了,那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提心吊胆一直到午饭时分男人才悠悠醒来,在韩贵帮助下自己动作娴熟的打起了吊针,那手法,把半担水都称不上的韩贵看得眼花缭乱,这要让家里那位找根血管就是戴上老花镜也得经常把人家扎得满手是血的老赤脚医生看见还不要羞愧的死。

守候了一阵子,见男人闭起眼睛,呼吸平稳,心头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记起男人交代的事,韩贵对军哥说要出门一趟,让他来照料一下。军哥一听急了,打死不从,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痛着呢。韩贵好说歹说,军哥就是不依。韩贵无法,眼珠子一转,把军哥拉出帐篷,压着嗓音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想给你个惊喜,要不你去?”

军哥并不知道有关‘人头’这茬事,问道:“去干吗?”

韩贵小声道:“你开始去买早餐的时候,屋里那位要我帮忙去海边码头取样东西回来,瞧见他那身伤没有?那就是代价了。”说着左右望了望,越发神秘兮兮地继续道:“那是一个黑色的包,包里装着啥你知道吗?”

军哥摇头。

韩贵把嗓音压得不能再低又道:“你猜猜?我给你个提示,就三个字,黑吃黑。”

军哥身不由己张大了嘴巴,脑子里跟开始韩贵听到的时候一般,如出一辙很容易就想起了香港枪匪片中的情节,一袋袋的毒品加一包包的现金,毒品对军哥来说当然没有任何诱惑可言,可那白花花的钞票就格外的诱人,由不得不信,那哥们那一身伤就是最好的证明,但军哥还是下意识弱弱的问了句:“真的?”

韩贵不合时宜的叹了口气,像是根本就懒得跟军哥去争论‘真的假的’这么个傻瓜问题,这样的态度无疑更加强了事件的真实性,起码军哥就这样觉得,还从没见到韩贵如此凝重过,韩贵道:“福清,两伙王八蛋交易,那可是真真的黑社会,两边各有十来人都抗着枪,一箱毒品,整整两大包钱还有黄金钻石什么的,屋里那位得到消息,一直就猫在暗处,七八个小时不吃不喝就等个动手时机,这不时机是等到了,夜黑风高,但是也挨了枪子中了刀子,最后也只抢到了一包钱。”

军哥犹如听天书一般,装满很多不良思想的脑袋瓜子微微有些错乱,傻傻问道:“他让你去拿,就不怕你也来个黑吃黑,或者顺手牵羊啥的?他能放心?他干吗不等自己伤好后再去取呢?”

韩贵骂道:“老子不是黑社会好不好,就是老子敢吞了那笔钱可老子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你以为屋里那位就是吃素的?没有个两把刷子能从几十号抗着枪的好汉那里黑吃黑?你吞了他用命博来的钱,他还不天天提枪追杀你,你他奶奶的还想不想在林远混了。等他伤好自己去取,那身伤没个十天半月能下床吗,那一大包钱又不是藏在什么稳妥地方,地方他也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要是被人无心发现取走了,那好汉还不以为咱们黑了他,一发怒还不楸着咱俩来出气,一枪一个,你觉着你能挨几枪。”

“不不不,我一枪就死了。”军哥吓了一跳,想起那哥们犀利眼神不由怵然一惊,这顺手牵羊想法确实不能有,被那家伙天天提枪追杀,恐怕晚晚得做噩梦吧,不对,恐怕从此以后就没个安心觉睡。

韩贵拍了拍军哥肩膀道:“别人心不足,我已经跟他谈妥了,要帮忙去拿钱可以,起码得有咱们兄弟一点好处,要不能谁他妈傻子给他白跑腿,他也爽快,说等东西拿来,包里的钱我们可以分走三成,嘿!我估摸着那也不少,起码也得有好几十万吧。”

军哥担心道:“等钱拿来了,他,他不会杀人灭口吧?”

韩贵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道:“我看不会,怎么说咱们也算救了他一命,道上混的,不可能没点道义,再说,咱们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杀人灭口也没那么容易,就他现在那病怏怏的我看连枪都拿不稳,怕啥。”

军哥仍旧不放心,很是担心会被杀人灭口,韩贵却再编不来谎话,不耐烦道:“你不干拉倒,好几十万啊分你一半我也肉痛,你要怕死现在就打包回家,天底下不冒点儿险那有那么容易好赚的票子。”

见军哥还是犹豫不定,韩贵火了,骂道:“瞧你这怂样,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活该混不出名堂,扭扭捏捏比个娘们还不如,你不常说那谁谁欺负过你,妈的,等里头那位伤好了,你拉着他去给你报仇,我估摸着在林远还没有他不敢开扁的对象吧。”

兴许是后面这句报仇的话起了作用,军哥果然精神一震,想了想,在考虑是留下来照顾还是前往海边码头提钱,现在貌似去不去拿钱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帮忙去拿了,或许那哥们念恩情还有几分活面,

大不了到时候看情况,情况不对的话如果不分钱,是不是活面又大几分?不去拿的话,等钱被别人无意发现取走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只要那好汉真能答应给他做靠山收他做小弟给他报仇,军哥觉得不分钱也没啥大不了,往后那就是扯虎皮唱大戏,估计约莫起码从此可在林远的几条僻静街道横着走应该问

题不大,到时候看他那帮兄弟谁还敢对他大呼小叫,屋里那位哥们那可是实打实的好汉,抗枪不说,单是那一身伤军哥觉得就足够能吓唬林远道上一大批‘大哥’。

“成,我去。”军哥思量半天,咬牙道,沉默一下又问:“你说他真能做我靠山给我去出气?”

韩贵不耐烦道:“就你那点破事,就欺负过你的那几个破人,屋里那位都不好意思去以大欺小,太掉价了,成,等会我去和他谈谈,说不定他派几个小弟过来抗着枪带着你把林远那些个老大让你小手掌扇脸扇到手肿,嘿嘿!这下你出名了。”

军哥似乎扇过巴掌一般,也跟着乐呵呵傻笑起来。

韩贵一直觉得自己编故事没啥天赋,不想今天一超强发挥,连自己都差点信了几分,跟军哥仔细说了几遍地址后叮嘱道:“你千万不要打开包来看知道吗?鬼知道屋里那好汉有没有做记号,到时候你就算没私藏,人家怪罪下来,咱们也担待不起啊!”

军哥慎重点头答应打死都不开包,驾驶着摩托车如上战场一般去了,心里着实期待去扇那些个老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