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林春花快速的交待了一下工作,出了门,招手打了一辆出租就奔向市中心医院。到了后,又在门口的礼品店配了一个大大的水果篮,拎着就上了电梯。在一个单间门外,她看见了两个公司保镖一边一个直挺挺的站着,知道这就是了。
“董事长就在这?”林春花问。
“是。”保镖答。
就在林春花推门就要进入的时候,她迟疑的停住了脚步。你猜怎样?原来她透过竖着的瞭望窗发现了一个熟悉人。他坐在床边,正笑嘻嘻的削着苹果。
“是他,江宏晟!他怎么会来到这里?”林春花心里疑惑道。“哦,是了,他来也是后门,是晁小姐给陈闯推荐的,王娇娇还说过他是瞿老太的屯亲。看来是了。”
但随即她的脑子又出现了一个念头:“他不会就是瞿老太日夜念叨的的外孙吧!”
当这个念头固执的出现在脑海中时,林。
春花的大脑僵住了。她想马上就扔掉花篮跑掉。
“请进吧。”一个保镖推开了门,示意她可以进去。
不能犹豫了。林春花只好背过身来调整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硬着头皮往里走。看见林春花,瞿老太脸上笑容满面,江宏晟也礼貌的站起来。
“快来小林。这是我的外孙宏晟。呕,他已经在你店里干活了,想必你们已经很熟悉了。”
瞿老太喋喋不休的说着。林春花觉得自己说不清的尴尬。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姥姥,有林店长在这里陪你,我就先去切午餐肉了。”只听那江宏晟说着。“林店长,我的身份还请你保密吧。”
林春花“呃呃”的答应着。
瞿老太伸出手,拉了林春花坐下。
“他回来了,我立马就干不动了。但他要了解一下情况,还想学习学习业务,说不懂业务当不了领导。唉,现在的大学生啊,什么都懂。我就听他的了。你是我旗舰店的店长,是我的左膀右臂,将来也是他的。回去可千万不要客气,像以前一样,该怎么批评还是要批评,该怎么指点还是要指点。唉,这一会子总来人,我也累了。小林你快回去吧,别耽误了店里的工作------。”
林春花不知怎么离开的医院,也不知怎么打的出租。下了车后,抬脚就往店里跑。
“喂,那位小姐,别光想着吃火锅,先把车钱付了吧。”出租车司机冲她喊道。
林春花交了车钱,票子也不拿,蹬蹬就往店里跑。已经上客了。大厅里有几桌,单间也上了两桌。高薇在门口迎宾,讨好的上前来拉她的手。她甩开她的手,向楼下熟料间走去。透过玻璃,她看见了江宏晟站在他的老位置,虽然还不很熟练,但并不笨拙的在一下一下的沉稳的切着午餐肉。
近日来,王娇娇的老爸王锡林不知怎么了,每天到点就下班,进了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里外屋转。
“爸,你怎么了?你转的我头疼!”手拿着遥控器找台的娇娇对他爸喊道。
“你怎么在家,不是在瞿老太的店里学习吗?”
“太累了。那个林店长把我象她员工那么使唤!”
“那又怎么样,年轻就多干点嘛!”
“爸,你怎么了?你从来就是不想让我多干让我吃亏的。”
“啊,啊。是啊是啊!”
王锡林答应着,但脚步并不停。娇娇将电视关了,说道:“爸,你不对劲啊。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王锡林答道。
不是没有,是有。而且对王锡林来说,是天大的事:相好的女馆长苗陵沿几天没来上班了。打她手机,关机。也许有事了。晚些打吧。直到晚间,还是打不通。他想打坐机。但拨了号,还是忍住了。她叮嘱过,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往家里挂电话。
“死老头子,对这事最敏感。”
现在是特殊还是不特殊呢?王锡林拿不准。
就在王锡林正纠结时,她来了。见了面后就示意他去她的办公室。
“小老弟,我要休长假了。”
“怎么,您有病了吗?”
“有点病,但不至于休息。你该知道,我的血糖一直有些高。”
“不是吃了药控制的挺好吗?”
“说病休是表面原因。深层的原因是那家伙要出事了。”
“要出事?出什么事?”
“也说不准。确切些说是他让骗子给骗了。我们馆里的小潘说过他有个屯亲算卦挺厉害吧?”
“是啊。”王锡林答道。“他说那人不但能预知人的盛衰兴辱,还能算出谁有什么病,怎么治。更厉害的,是你有了事他能帮上忙。”
“是啊,我回去就对那老东西说了。他就鬼迷心窍的捂上了。你该知道,他在十几年前就当了副市长了,讲能力、笔头、口才,比那些上头都强,但就是原地踏步。他就去找那人了。那人见了他,什么也不问,就把他的仕途、婚姻、子嗣说个正着。这么的,他就相信了他,听那人说有个他提职的关键人物常到他这里打卦,他就主动求了人家。”
“能帮上吗?不会这么简单吧。”
“是啊。那人提出要老东西拿八十万元做活动费。”
“他就信了?”
“是啊,信了,也拿了。不但拿了八十万,还多了五万,说是给那算卦人的好处费。”
“有结果吗?”
“哪有啊。听说最近那个上级被约谈了。”
王锡林在心里说:“这下毁了。”
果然,苗陵沿说道:“最近他做事没精打采,我也被感染了,什么也做不下去了,心脏出了问题,可能要作搭桥手术。”
王锡林低下头来,心里灰灰的。
“那么,我的------。”
“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不敢说也不敢动。你的副馆长文件已经上报了,现在到了组织部门,他如果给通个话,再考核一下,批是早晚的事。现在够呛了。唉,就别指望了,好好干你的科长吧,毕竟也算熬上了正科级,职称到了副高你也不算屈,不负你跟我好一回。”
王锡林觉得天塌下来了。
王锡林很绝望。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个老东西的脑子让驴踢了还是吃错了药?他的官在王锡林看来已经够高的了,人家还是不满足。欲望真是害死人。
事情出现了,谁都得认倒霉。但他又很不甘心。女馆长告诉过他,提他的文件已经递了上去,上面已经研究过了,好像已经通过了,只等主管市长一句话了,难道就没了指望吗?
焦沐回到家里,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王锡林不但没有像以前似的半夜三更才回家,还做了饭。小米水饭加酱茄子,是她最爱吃的。娇娇也受了他的感染,把客厅收拾了出来,不像以前似的乱糟糟。衣服归拢到了衣柜,地板现出了原色。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焦沐揶揄的说。
“咳,已经够倒霉的了,还得听你的风凉话!”王锡林说。
“有什么倒霉事,说出来!“
“后台市长可能要出问题了。”
王锡林于是把女馆长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她听。
听了他的诉说,焦沐倒有些幸灾乐祸:“好事啊,从此以后你那个女顶头上司就不用那么得瑟了。”
“你真是说话不害腰疼。这几年你是憋屈些,但你得的还少吗?电视、录音机、影碟机,那样不是拜人家所赐?还有我的工资,一再评级,也涨到了五六千。”
“她也合适呀。那么一个月要染两次头发的老太婆,凭什么得到你这个小白脸!”
王锡林苦笑着:“我算哪门子小白脸,只不过身体还挺抗造,人还人模狗样的,能拿的出手。”
“这就行了呗,还要什么!”焦沐说着,想起了他以前的消息。“你的副馆长呢,能不能黄?”
“谁知道呢。还能指望么!”
“那看看下任吧,是不是女的,好不好色。如果还想老牛吃嫩草,你就还有机会。”
王锡林脸上不好看了:“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
“行了,也别难过了,先吃饭要紧。”
焦沐心里暗自得意。往日只知叫夫婿觅封侯,谁知夫婿觅了个小侯也把心搭出去了。今后他的心总算能回家了。经过了这一切,焦沐也算看开了,什么侯不侯的,人生不过百年,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清净小日子,才是真幸福。
一边说着一边想着,两个人将饭和菜端上来。娇娇也从房里走出来。
两个人空前的和谐起来。你给我盛饭,我给你夹菜。连娇娇都有些不习惯了。
“老爸老妈,你们俩今天是鹊桥会呀!但好是好,可千万别合起伙来对付我呀!”
焦沐说:“你少耍贫嘴,你来讲讲,为什么整天闲逛,也不找点正事干干。”
娇娇不干了:“妈,我怎么不干正事了?免费忙了五天,星期六和星期天是公园相亲会,去找对象还不算是正事吗?”
焦沐:“找对象找对象,你找对象小的溜的也有一年了,连一个对象的毛也没见你找到。”焦沐想,王锡林的事总算过去了,娇娇的终身大事也该抓紧了。
娇娇:“也不是没有影子,但我并不满。
意。”
王锡林:“你说说是谁,我们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娇娇:“烹饪班认识的叫江宏晟的。长得仪表堂堂。”
王锡林:“你不就是要找个长得好的嘛,怎么还不敲定?”
娇娇:“他长得是好,但经济上不行。”
王锡林:“到什么程度?”
娇娇:“他想自主创业,加盟个火锅连锁。但他没有父母,要靠自己,用钱要搞学生创业贷款。行吗?”
焦沐摇头:“那哪行,怎么的也得和我们家门当户对吧。没有了?”
娇娇:“再就是旗舰店的大厨陈闯,已经三十二岁了,家里急得要命。”
焦沐:“就是那个熬料的陈大厨吧?”
娇娇:“是他。”
焦沐:“他可是火锅界的领军人物,瞿老太发财,全指望他。”
王锡林:“就是他。把他撬过来,发财不就是我们的事?”
焦沐:“你住了吧,什么损招你都能出,你以为娇娇是你那女馆长哪!”
王锡林拉下脸来:“在女儿面前,怎么说话呢?”
焦沐知道自己说错了,就把话拉回来:“唉,对不起了。我是习惯了,张嘴就来。”
这里娇娇并没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捋着自己的思路来:“他的长处是有手艺,到哪里都能有饭吃,也能养家。但他要和江宏晟比起来,外表还是差一些。”
王锡林:“外表能当饭吃还是当衣服穿?现在的人们多势力,眼睛就是盯在钱上。”
焦沐:“我说也是。不管多大的官,多好的前程,也都盯着钱。找个再漂亮的,让女上司看中了,还不是人家的盘中餐?倒不如务点实,找个能赚钱的。”
全家人又议论起了雪儿和闵君。
焦沐说:“雪儿该有对象了吧?她那小模样,又会干活、能干活,还有学历,谁都会喜欢她。”
娇娇:“他被大厨又要回来了,成了他的徒弟。”
焦沐:“真的?这可危险了。她那样子,整天在他眼皮底下晃,难免他不动心。现如今老师和学生、师傅和徒弟对象的不在少数。”
娇娇:“我看不像。他们只是工作关系。再说雪儿一心巴火的学技术,没心情处对象。哎,也别说,那个叫江宏晟的好像对她有意思,那天因为一张餐纸差点和店长动手。雪儿那一番话啊,简直就是个小大人,说得有理有据的,说得那林店长直卡巴眼睛,一句嗑都没了,差点没打110。可没看到雪儿有态度。雪儿的心高,不会相中他的。”
焦沐:“闵君呢,她没雪儿的好条件,应该想早些找。”
娇娇:“她呀,我看就孤老终身吧。那么个愚钝的人,谁会喜欢呢。”
王锡林插嘴:“我看不一定。老实人自有老实人的命------。”
焦沐将他的话截住:“你少说话吧,连人家的长相都不知道,有发言权吗?你去外面溜达溜达看看,哪个长得都比闵君强。”
娇娇:“瞧妈妈说的,我看闵君就不丑。再说,古代不是有句话吗:丑妻近地家中宝。”
王锡林:“瞧瞧,连娇娇都明白这句话。”
焦沐一语双关的说:“难道我就不明白么?可惜那时读书少,懂的道理也不多。待明白时已经结婚了。”
王锡林听了妻子的话,知道她心中有气。但他能怎么办?原本就是自己错了,此时只好拣她关心的、爱听的说。想了想,就说道:“我看娇娇还是煞下心来学习的好。人家小伙子见你做事踏实,又有个好外貌,就会喜欢你。那相亲,只说几句,就处上了,还是不靠谱。”
焦沐也将思路转向了娇娇:“我看也是。你怎么就不能像雪儿似的,煞下心来学习呢?其实你学熬料是最实用的。家里有火锅店,但没有熬料师傅。”
娇娇:“你让我熬料?”
焦沐:“那倒不是。你要是会了,可以指点干活的呀,也省得我受那两口子的气,比那没影的学西施和赵飞燕强多了。我和他们打着交道,没有一天不是窝着心、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马上就炒了他们,让他们卷了铺盖滚蛋!”
娇娇攥起了拳头:“妈,你别生气。从明天起我就也和雪儿似的煞下心来学习,给你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