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玄焰满眼恨意地走了,室内只剩下律天邪和她,冷若薇欲言又止。
突然,他俯身双臂抱她入怀,她用力挣扎,他愈抱愈紧。
“放开我。”冷若薇警告道。
律天邪没有松开,用妥胁的语调低喃道,“不要动,让本王抱会儿。”他的语气饱含哀求。
冷若薇一怔,搁在他肩上的下巴感觉到他的瑟抖,她停住了挣扎,张皇失措。
他哭了,泣无声。
她很讶异,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冷漠无情,不懂感情的男人。
可是,那一滴滴落在她脊梁上的热泪又作何解释。
是律玄焰的话刺伤了他吗?如果他的母妃不是他所杀,为何他不反驳。
“母妃……”
怀中的她听见从他口中传来的幽幽呼唤。
她不懂如何安慰他,只是将垂着的纤手缓缓伸到他的背后,迟疑了一会儿,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王妃,奴婢回来了。”紫媚拎着篮子雀跃地走了进来。
律天邪松开怀中的女人,眸中略带脆弱,但看向紫媚的时候仍蒙上了不悦的怒意。
“啊,王爷——”
紫媚瞟见律天邪后,尖叫起来,慌忙下跪。
“起来吧,退下。”
得到饶恕的紫媚倏地起身,偷偷地瞄了他们两人,好懊恼,她怎么这么不合时宜,破坏了王妃的好事,刚刚王爷是在和王妃亲密吧。嘿嘿,她的王妃终于要休成正果了。
紫媚向冷若薇投去一记鼓舞的目光,加油,王妃,然后‘嗖’地一阵风离去,跑的比兔子还快。
冷若薇雷到了,拜托,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不好。
丫的,窦娥还没她冤呢,这丫头出去了还指不定怎么造谣。
“王爷,天色已晚……”
“不晚,本王正打算在爱妃这过夜。”律天邪打断她,大摇大摆地宽衣解带。
“你!”
冷若薇哑然,气得真跺脚,这个无赖,刚刚还同情他,果然邪恶的男人不值得去怜悯。
律天邪独自更衣惯了,宽衣解带速度惊人,一眨眼工夫,褪的只剩下内衣。
他朝着冷若薇邪恶一笑,先下手为强,倏地霸占着她的床铺,盖好了被褥。
呃,她傻傻地缓着神。
“王爷不用膳?”冷若薇哭笑不得,嘲问道。
“到时间叫人端过来。”
她无计可施,静坐在床边,背对着他。
“王爷真的杀了东冥王的母妃吗?”
没有立即得到回应,许久,传来低哑的声音,“没有。”
得到答案的冷若薇转身,与他注目而视,宽慰道,“王爷不必伤心,东冥王会回来的。”
律天邪侧过身,将身子与头部统统卷进被褥中,不让她看到他忧伤的神色。
翌日清晨,当冷若薇从硬邦邦的地铺醒来时,律天邪已经去了早朝。
丫环紫媚送来了早膳,见到她家主子昨晚打了一夜的地铺,不由地唉声叹气,她的王妃怎么如此不开窍,大好的机会没有牢牢抓住,就这样溜走了。
“紫媚,王爷的母妃是谁?”抿了一口浆汁,冷若薇淡淡地问道。
“王爷的母妃早就随先帝的先帝陪葬了。”
“陪葬?”冷若薇震惊。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先帝登位时,就下令将王爷的母妃陪葬,王爷当时只有七岁。”紫媚来了兴致,坐了下来,对着冷若薇娓娓道来。
原来,律天邪的,父皇在他七岁时驾崩,律天邪的大哥律天林身为太子顺然登位,下令所有嫔妃陪葬,律天邪的母妃彦妃娘娘也在其中缢死在皇陵,享年只有二十岁。律天林比他年长二十,抚养他成年,赐封凤临王,虽然与侄辈们的年龄相差无几,却贵为皇叔。
“王妃……”紫媚鬼鬼崇崇地拉近了她,天真无邪地说道,“还有一个秘密,是关于东冥王的,这可是我无意间听到的哦。”
冷若薇汗颜,这丫头神神秘秘地,到底真的假的,突然感觉自己好八卦。
“什么秘密?”既然关于律玄焰,她还是好奇地听了下去。
谁知听完,她瞠目结舌,讶异不已。
在律玄焰八岁那年,他的母妃突然暴疾去世。当时的律天邪已经十五岁,律天林十分宠爱这个最小的弟弟,让才华出众的他正式入朝听政, 谁知,没过多久,宫中传的沸沸扬扬,谣言四起,传言律玄焰的母妃并非身患恶疾,而是被律天邪所害。
谣言止于皇威,从此再无人敢议论。
仅仅几年光景,北龙国已是凤临王的天下,律天林驾崩之时,传位太子律玄绝,赐封律天邪为摄政王,朝政大权皆由他掌管,满朝文武都胆战惊心,皆以为他会逼宫废主,没想到,他接受了赐封,俯首称臣。
冷若薇陷入沉思。
月升月落,日复一日。
律玄焰失踪了一个礼拜,下落不明,冷若薇知道律天邪一定在四处寻找,因为她有几日不见江独雁了,摄政王府一片祥宁,终于在一天雨季的夜晚。
雷鸣风啸,大雨倾盆而下,律天邪连续一个礼拜下了早朝,便立刻钻进她的焉薇居,害她睡了一个礼拜的地铺。
这个臭变态不仅冷血,还霸道,现在多了一点,耍无赖。
这夜,他依旧霸占着她的床。
她依旧打地铺。
突然,传来破窗而入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之人。
风雨袭来,只见江独雁一身黑衣尽湿,肩上担着一名气息奄奄的年轻男子,男子昏迷不醒,淋湿的头发凌乱不堪,脑袋垂着,全身上下衣服被血与水凝聚,伤痕累累。
冷若薇愕然,定晴一看,东冥王律玄焰!
“焰儿!”
律天邪大叫着迎上前去,接过奄奄一息的律玄焰,平稳地安放在床塌上,此时的他浑身是伤,衣服绽开,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在他的嘴角边渗出一缕血痕。
“焰儿。”
律天邪忧心地拧着眉,又低唤了一声。
听见唤声,律玄焰肿浮的眼皮微微张开,眸光落在他的脸上,晶莹浮动,顺着眼角滑落,冰冷的嘴唇嚅动着,欲说无力。
“王爷,东冥王身子极弱。”
“是他?!”律天邪切齿说道。
江独雁默认。
“该死的,本王要在他身上加倍地讨回来。”他目露寒光,握紧了拳头。
窗外,雷雨交加,急骤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