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次日睡醒了,对于三七的事,也就不再那样着急了。
等到听完妖月的话,她倒是微愣了一下。
妖月是穆流年的人,是从夜煞出来的,原以为他们都是那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可是没想到,对于这等女儿间的小事,竟然也能如此细腻上心。
“多谢你了,妖月。”
“大家一起相处的久了,怎么可能会一点情分也没有?三七只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她昨晚上也说了,就是觉得,陆公子是第一个对她主动示好的男子。”
浅夏一边听,一边想着,自己也太不近人情了。
三七跟了自己这么久,如今自己的孩子都会跑了,可是三七的婚事,仍然是没有着落,这件事,还是自己这个当主子的做的不好。
“也是我疏忽了,你们几个,怕是三七的年纪最大,也该着让她成亲了。总让她一个人单着,也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回世子妃,奴婢可不想嫁人,您要是有打算,就先紧着三七和丽星就成。”
浅夏轻笑一声,“你的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多。你是世子派过来的,你的婚事,我也不敢自作主张呀。”
妖月的脸色一红,“世子妃果然是心情好了,就只是学会欺负人了。”
浅夏不再理会她,收拾了一下,“让青姑姑将云华抱到前厅,我们用过饭之后,就要出门了。”
“是,世子妃。”走了两步,才有些纳闷儿道,“世子妃要去哪儿?可是有世子同行?”
“嗯,带着云华一起出去看看。他也不小了,不能总是守着花花草草的看。”
夫妻二人一起上了马车,他们今日出门,先要去的地方,就是城外的那些难民们住的村子。
如今城门已是正常打开,那些难民们的周围,现在还有一除士兵守着,一方便是为了观察看看疫情是不是彻底地解决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着这些难民们,打理一下村子,和那些荒田。
穆流年抱着云华,这里不比城内,更比不得府里干净。
最主要的,穆流年是担心这孩子乱跑,再染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看来,这村子的变化不小。”
穆流年点点头,“咱们之前在城墙上,也是看不太真切的。现在近前看了,才是真的感觉到,这里的气象已是大变。”
“如果没有你,这里只怕仍然是一处荒村。”
穆流年一手抱着云华,一手拉着浅夏的手,“死了那么多的人,但愿有机会活下来的这些,都是我紫夜的百姓。”
两人走了两条街之后,发现这个时辰,基本上是家家户户都紧锁着门,村子里也很是安静。
等到出了村子,到了北边儿,才渐渐地听到了一些说话声,再然后,便看到了不少的百姓们在地里劳作着。
“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安定下来了。”
“嗯,有了宋大人提供的粮食和种子,他们又不傻,就算是进了城,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处。再者,他们中大部分,原本就是些种田的,这会儿让他们重拾老本行,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要知道,这些田地,跟他们之前在家乡,租的那些大户人家的田,可是大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更荒了一些?”
穆流年伸手指了指,“这些地,都是官府的,收的地租,比富贵人家要少上一小半儿了。你说,他们能不高兴?”
浅夏闻言,眉心微微一拧,若有所思道,“若是所有的百姓们,都不用缴那么多的地租,就好办了。那百姓们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一些了。”
穆流年的心思一动,是呀,他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过这个呢?
“浅浅,或许,我们可以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想办法让百姓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浅夏弯了弯唇角,其实,一直以来,她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为了所谓的权势、名利争执得不可开交,往往最终,都会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
或许是她的性子使然,也或许是因为修习秘术的关系,许多事情,看的太透彻,太淡然了,反倒是会容易让人觉得她太过无聊了。
“你有没有发觉,阳州最近热闹了许多?”
“嗯,听说你的人,在阳州也开了一家绣楼?”
穆流年知道,当初浅夏留下小兰,除了关于她的那套针法,定然是还有别的原因。
要是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浅夏的人,也成功地学会了那套针法,绣楼也开了两个,却不见她对这个小兰有什么其它的处置。
“是呀,既然开始有了法子能赚钱,为什么不用?再说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不缺银子。”
穆流年倒是怔了怔,而后大笑,“浅浅,你这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只怕是要以为你们云家要衰败了下去。”
“如今,云家已经停止了对皇宫用药的供应。肖云放许也是觉得跟云家打交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可捞,就算是他现在知道当初云家的那场大火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是毫无办法。毕竟,我们云家除了云若谷之外,可都不曾在朝任职。”
“所以你便想出了开绣楼?你想停了云家在药材方面的生意?”
不知为何,穆流年总觉得这事情,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浅夏犹豫了一下,示意穆流年找了一处干净些的地方坐了。
让青龙陪着云华去玩儿。
“元初,我只是担心,这一场瘟疫,仅仅只是个开始。天下人都知道,云家主要的是药材生意,那么,我们就不得不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