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面无表情的看了心有余悸的强顺一眼,“就这梦?”
强顺战战兢兢点了点头。
“这有啥可怕的?”
“还、还不可怕么?”
我一脸不屑的说道:“回你自己床上睡去吧,再可怕也不过是个梦。”
强顺摇了摇头,“这梦太真咧,跟真的一样,要不,要不你、你到楼下看看,要是没事儿,我、我就回我自己床上睡。”
我瞪了他一眼,真是不可理喻,不过,两个大男人睡在这么一张小床上……
一咬牙,算了,我还是下去看看吧,也好叫这熊孩子死心。
穿好衣服下了楼,客厅里黑乎乎的,摸索着摸到客厅吊灯开关那里,把灯打开以后,扭脸朝俞佳佳卧室门口一看,还真站着个东西,冷不防心里顿时一跳,就见封着俞佳佳男朋友鬼魂的那个纸人,顶着黑布在俞佳佳房门口直挺挺站着。
头皮一麻,忍不住朝后倒退了一步,这纸人咋从杂物室跑出来了,这、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纸人给我用黑布蒙着,红头绳拴着,还给我用血封着,它根本不可能再动。
我把手放到了自己大腿上,难道,难道现在是我在做梦?使劲儿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哎呦,疼,不是梦。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稳了稳心神,我快步朝纸人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纸人没动静,上下把纸人仔细检查了一遍,红头绳拴的好好儿的,黑布蒙的好好儿的,就连头顶上那个“封”字也能隐约看到干涸的痕迹,没一点儿异常,扭头又朝整个屋里看了看,静悄悄的,不过也没有任何异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纸人自己是跑不出来的,眼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房间里还有别的东西;二,人为的,有人故意把纸人抱到俞佳佳房门口儿的。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要是还有东西,强顺的阴阳眼不会看不见,要是第二种……
想到这儿,我把纸人抱了起来,熄灭灯以后,抱着纸人上了楼。
这时候,强顺还在我床上被窝里钻着,我冲他喊了一声,“回你床上睡吧,纸人没事儿。”
强顺闻言把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朝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黄河,你、你咋把纸人抱咱屋里咧!”
我走过去把纸人放在了自己床头,对他说道:“我把它抱过来就是叫你看看,纸人没事儿,再真实的梦都是假的,你看看,仔细看看,这纸人变成活人吗?”
强顺连看都没看,一轱辘身儿从我床上下来,回自己床上了,嘴里还说着:“弄个纸人放床头,再害怕我也不跟你一起睡咧。”
我笑了笑,脱掉衣服躺回床上,在心里就琢磨,第二种,这纸人要不是自己跑过去的,那肯定是给人放在那里的,会是谁呢,现在他们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是她父亲?她母亲?还是中年人的老婆?要不然,难道是俞佳佳自己?不管是谁,他为啥要这么做呢?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起来了,在我们睡的这间屋子里面除了两张床,还有个大衣柜,在房间东北角放着,不过,没挨墙,跟墙之间还有四五十公分的距离,这里算是个死角,我把纸人抱起来放到了里面,只要打外面进来的人,不走到墙角边儿上,根本看不出这个角落里放了东西。
这时候,强顺还在睡着,走到床边我把他喊了起来,强顺揉揉眼睛朝我看看,又朝我床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扭头问我:“纸人嘞?”
我一脸平静的说道:“给我藏起来了。”
强顺一脸不解,“你藏起来干啥?”
我看了他一眼,回道:“你别问那么多,藏起来自然有我的道理。”
强顺撇了撇嘴,“你心眼越来越坏,越来越不像个好人了你。”
我说道:“什么是好人?存坏心办好事儿的,也是好人,存坏心办坏事儿的,那才是真正的坏人。”
下了楼,客厅里没人,厨房里的灯亮着,里面还有动静儿,我走到厨房门口推开门一看,俞佳佳的母亲正在里面忙活着,听见门响,俞佳佳母亲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刘师傅,怎么起这么早呢。”
我冲她一笑,“习惯了。”
“到沙发那里坐会儿吧,饭一会儿就好。”说完,俞佳佳母亲扭回头又忙活起来,我狐疑地朝她背影看了看,昨天晚上动纸人的那个,会不会是她呢?要真是她,动机有是什么?
一个小时后,饭做好了,俞佳佳父亲跟中年人老婆也都起来了。
饭桌前,俞佳佳母亲每人给我们盛了一碗饭以后,又多盛了一碗,看样子是要给俞佳佳送进房间里。
我赶忙说道:“大姐,我看您还是让佳佳出来一起吃吧,不能老呆在房间里,多出来活动活动对她身体有好处。”
俞佳佳的父亲也说道:“都这么大了,别一直惯着她!”
俞佳佳母亲把手里的饭碗放下,转身去卧室喊俞佳佳了。
没一会儿,俞佳佳从卧室出来了,一脸慵懒,估计很久没这么早起来过了。
书说简短,吃完饭,趁着众人还没离开饭桌,我说道:“咱先等一会儿,我有个事儿想跟你们说。”说着,我把俞佳佳、俞佳佳父母,包括中年人老婆,四个挨着个扫了一眼,几个人这时候全都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杂物室里封着淹死鬼的那个纸人不见了。”说完,我又朝他们四个脸上快速扫了一遍。
“什么?”
俞佳佳父亲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俞佳佳母亲跟中年人老婆脸上也是同时变色,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纸人应该不是他们动的。
俞佳佳父亲问道:“刘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说已经制住它了么?”
我着急回答,目光落在了俞佳佳身上,这女孩听到纸人不见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扭头对俞佳佳父亲说道:“纸人是不会动了,我保证它不会自己动,不过,要是有人趁咱们都睡着了,把纸人从杂物室抱出来呢……”说着,我又朝俞佳佳看了一看,俞佳佳这时候打了呵欠,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我不舒服,回房再睡一会儿。”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赶忙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她说道:“你站住,我说纸人不见了,就你一个人没反应,这是咋回事儿,你应该解释解释吧。”
俞佳佳扭头冷冷斜了我一眼,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旁边的中年人老婆说话了,“刘师傅,佳佳不可能半夜出来动纸人的,我昨天晚上跟她一起睡的,她一夜都没起来。”
我看向了中年人老婆,“真的?”看中年人老婆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中年人老婆点了点头。
不过,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再看看俞佳佳父母,一脸错愕,他们似乎也不相信俞佳佳能半夜起来搬纸人。我头都大了,眼下要不是俞佳佳,再不是俞佳佳父母跟中年人老婆,那这纸人……难道他们家里还有一个鬼?不可能!
我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俞佳佳父亲小声喊我,“刘师傅,刘师傅……”
我赶忙回神,“怎么了?”
俞佳佳父亲问我,“现在怎么办呢,那淹死鬼还能送走吗?”
想了想,我点了点头,说道:“能送,那纸人现在在我们睡的那房子放着呢,昨天晚上……”我又看了俞佳佳一眼,“昨天晚上它在您闺女房门口站着呢。”
俞佳佳父亲跟母亲脸色顿时大变,我赶忙又说道:“你们也别怕,纸人我敢保证它不会自己动了,应该是有人放在佳佳门口的。”说完,我又朝俞佳佳看了一眼。
俞佳佳这时候回瞪了我一眼,气呼呼说道:“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没动过!”
俞佳佳父亲当即说了她一句,“佳佳,怎么跟刘师傅说话呢。”
俞佳佳看了她父亲一眼说道:“没有放就是没有放!”又看了我一眼,“就讨厌别人冤枉我!”说完,摔开身后的椅子回卧室了。
俞佳佳父亲转过脸对我抱歉的说道:“刘师傅你别见怪,佳佳太任性了,都叫我们两口子惯坏了。”
我冲俞佳佳父亲一笑,“没事儿,我可能是真的冤枉她了,给人冤枉的滋味儿是不好受,对了,那个纸人现在就在我们睡的房间里放着,我去把它拿下来,今天您要是没事儿,带我们到水库那里去一趟,等到晚上把它送走。”
俞佳佳父亲蹙了下眉头,说道:“得一天呀?”
我点了点头。
俞佳佳父亲说道:“要不等到下午再去吧,今天就在我们家里歇歇,看看电视。”
我又一笑,说道:“我听说塔岗水库那里挺好玩儿的,一直没去过,要不这样儿,您把我们带到哪里,您回来,等晚上您再去接我们。”
俞佳佳父亲低头寻思了一会儿,说道:“那里是挺不错,要不这样吧,我们全家都去,到哪里玩一天,晚上等你送完了我们再一起回来。”
俞佳佳父亲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啥了。其实,那水库冬天真没啥好玩儿的,我只是不想在他们家里呆着,在这种有钱人的家里太拘束,抽跟烟都跟战战兢兢的,烟灰还不能随随便便往地上弹,不如到外面地阔天高自由自在。
不知道俞佳佳父母是咋跟俞佳佳说的,磨磨蹭蹭两个多小时,俞佳佳总算从房间里出来,一群人总算是全都坐进了车里,那个纸人呢,从楼上拿下来放在了后备箱里。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塔岗水库,路上停过一次车,因为之前买的那些黄纸焚香啥的都已经用完了,我让俞佳佳父亲又买了点儿,顺带还买了些纸钱。
车子停在了路边一片空旷的地方,俞佳佳父亲朝远处一片水域一指,那意思是在对我说,俞佳佳男朋友就是在那一片儿水域里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