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封听到杜箐这个顾虑的时候,简直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他差点没把喝进嘴里的咖啡给喷出来,抖着手指着杜箐:“你脑子逗秀了吧你!一辆车而已,难不成他还舍不得给你买?”
杜箐连忙摆手:“怎么会?我就是偶尔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赚的钱,跟花别人的钱到底不一样嘛。”
苏子渊的财产杜箐很清楚,但是他从来没有将钱全部上交的意识。苏子渊的生活观念是随着苏百川养成了,苏百川就没有把钱交给老婆管的意识。他亲妈王妍死的时候,他才三四岁,还搞不清状况,然而等到顾月娇进门的时候,他已经长大了一点儿了,虽然知道苏百川和顾月娇的关系很亲密,却也很清楚,家里管钱的不是顾月娇。而在李蓉嫁进门之后,苏百川就更不可能将家里的财政大权连同整个苏氏的财产交给一个女人管了。因此,苏子渊的生活观就是这样,把钱全部交给老婆,然后跟老婆拿零花这种事,简直太窝囊,他自己的钱一直都是自己管。
不过,与此同时,他又对杜箐很坦然,工资卡和信用卡里的钱都是有数的,每个月的消费发到邮箱里,卡和邮箱的密码杜箐都很清楚。至于杜箐自己花钱,他从来没眨过眼睛,就是苏氏最紧张的时候,他自己把名下的房产都卖了好几套,但是从来跟杜箐说过什么,最近家里没钱,你不要乱买东西的屁话。
楚封翻了个白眼:“那他在京城跟在你爸身边,被人夸一声乘龙快婿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杜箐心里清楚,楚封说的是苏子渊这两年在京城郊区弄起来的那两个项目,一个地产开发,一个商品房的项目。不过,楚封站在她的角度,自然觉得苏子渊多少借了杜家的光。但是杜箐心里清楚,后面的地产项目,杜珩确实是有给他牵线搭桥,但是前头那个商品房项目做起来的时候,苏子渊压根还没上过杜家的门,更谈不上借了杜家的东风。
杜家的女儿并不是那么好娶的,苏子渊要不是自己有几分本事,杜珩那样的人精,哪里看得上他?
“你别这么说,我爸又帮了他多少呢?到底还是他自己的本事。”杜箐解释到。
楚封嗤笑一声,挑挑眉,眼角微微上挑的弧度特别勾人:“怎么,在才说了一句呢!就护上了,生怕在我这个外人面前,没给他长面子?”
“什么外人啊!咱俩谁跟谁?”杜箐横了楚封一眼:“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嘛。”
楚封听了这话,只是笑,并不说其他。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总是天不服地不服,总觉得一切事情都可以靠自己去争取。他不争,不是因为觉得得不到,而是因为不想要。
然而现在,他却觉得这世上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像杜箐儿时失踪,从京城千里迢迢被拐卖到邻省的孤儿院,又从孤儿院被领养出来,到了梅田小镇。在那个还十分落后的小镇上,很多跟杜箐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是读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只有杜箐坚持着读完了高中,又上了大学。
如果杜箐的前半生在杜家做她的大小姐,恐怕如今,即便她认识了苏子渊,也不见得会和对方有多少交集。
“诶,说真的,你最近好像很少去什么酒吧夜场了。”杜箐用审视的眼光打量了楚封一会儿,问道:“最近你约我都是叫我出门喝咖啡,或者吃饭喝茶,你什么时候过得这么收敛了?”
楚封翻了个白眼,略有些小脾气,如今杜箐正好提起这个事,他毫不犹豫的开口告状:“我哪敢把你往那些地方带啊,你家的醋坛子都打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跟我说你酒量不好,别总是带你去那些地方玩。”
楚封向来在圈里向来是人面广玩得开,平时跟齐霄吵架之后,也不是没干过叫一帮子小明星到KTV夜总会开轰趴的事儿。虽说最后没做什么吧,但名声确实也不太好。不过,楚封如今已然台前转幕后了,现在还在他微博里跪舔求复出的,那都是铁杆的真爱粉,这种小新闻,人家就当一个屁放过去了,伤感一阵子,照样听他制作的专辑。
演艺圈就是这回事儿,别管人品如何,只要没闹出艳照门的事儿,私生活混乱一点儿,粉丝根本不会管,只有作品才是王道。
“他给你打过这种电话?”杜箐愕然。
“傻姑娘,人家把你看得紧着呢!以后都像你这样,男人进夜总会也不管一下。知道的说你心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治不了他呢!”楚封轻轻的在杜箐头上弹了一下,对她说:“你也别太看得开了,该管的还是得管一下,蹦跶的厉害的,还是的出面把人给压下去,总得让人知道,谁才是老板娘不是?”
杜箐眯起了眼睛,她和楚封多年的知己,对方话里的深意,她不是不明白。只是,苏子渊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掌控欲和权力欲太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跟他逆着来。很多时候,一些难以处理的事情,撒娇着跟他顺带着提一句,他就能自己自动给办好,但是要真给他甩脸子发脾气,他反而会因为大男子主义作祟,觉得下不来台。
就像杜箐之前因为章悦的事情,跟苏子渊杠上了,她心里难受,难道苏子渊心里就不难受?两人大学谈恋爱,一路上这么走过来,平时他出差晚上都要给杜箐打个电话才睡,就在一个屋檐下,冷战着,他能心里不难受?
然而,这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寸,就是宁可憋着一个人睡冷床也不肯低头。实际上,章悦在他心里算得了什么呢?哪里就值得他为此跟自己的心上人呛上?说到底,还是男人的面子问题。
“我之前答应过他,让章悦先在这个岗位上做几个月。”杜箐叹了口气:“毕竟是他姨妈开的口,他们家就这么一门正经亲戚了,总不能这么打人家脸。”
“杜箐,我话可先说到这里了。”楚封悄悄桌子,见杜箐还有些犹豫,给她下了剂猛药:“秘书这个岗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很清楚,苏子渊再信得过,男人也是下半身动物。他平时在C城的时候,你不担心,要是去外地出差呢?要是喝醉了呢?大不了,坐上去自己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