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排铃铛又被苏子渊给拆掉了。这东西看着虽漂亮,但是挂在卧室里的阳台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听着铃铛铃铃铛铛的,格外影响睡眠,可谓是中看不中用。
在卧室里,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两米长宽的大床,床头的铁栏杆上雕琢着繁复的花纹,显得十分精致。
杜箐说:“床倒是挺好看,就是晚上靠着看书的时候不方便。”
苏子渊用那种很宠溺的力道,捏了捏杜箐的后脖子:“书在哪里都能看,那个铁栏杆有别的用处,没办法用别的弥补。”
“什么用处?”杜箐傻乎乎的问。
“我让你试一下,你就知道了。”
杜箐朝后仰头看着自己被用领带绑在铁栏杆上的手,欲哭无泪。
很快,她就真的哭出来了。
虽说戒指已经送了,但是杜箐带上的时间却很少。她还在苏氏工作,和苏子渊的关系也没有公开,更没有传职场绯闻的打算,只能将戒指穿在项链上,盖在衣服里。
苏子渊倒是很无所谓的带着戒指招摇撞市,在苏氏掀起了一股新的流言蜚语。
“韩哥,你看到苏总手上按戒指了么!透露一下呗,谁给他套上的啊?”
韩魏板着脸说不知道……实际上,他是看到过杜箐戴那枚戒指的。
苏氏地产无数单身和非单身女性以及设计部某些爱好与常人不太一样的男性,集体因为一枚戒指心碎了。
对于这份生日礼物,杜箐觉得是自己亏了,但是苏子渊出去和兄弟喝酒的时候听到了完全不同的见解。
“废话,这肯定是你亏了好么!”
“房子都送了,戒指也买了,到头来,证也没扯,戒指只有你一个人在戴。苏大少,你被人家套牢了,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呢!”
苏子渊恍然大悟。
果然,谈恋爱不仅会让女人智商变低,男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生日的事情告一段落,杜箐又重新开始投入到观光酒店的开张事宜里。
两人换的那套复式公寓离杜箐的酒店,距离比之间缩短了不少。同时,因为房子的面积过大,杜箐请了钟点工过来做饭和打扫卫生。
苏子渊的观念,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对于家事,他从来都懒得指手画脚,杜箐就是一天把房子装修一遍,只要给他留了卧室和书房,不影响他的赚钱养家和情侣夜生活,他就什么意见都没有。
就在这样的平常的忙碌里,某天杜箐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叫她姐。
杜箐的第一感觉是:真是久违了。
“有事吗?”杜箐的声音有些冷淡,连她自己听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将杜箐放到了离自己那样远的位置。
再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简直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在那个名为梅田的小镇上的那些日子,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遥远得如同前世般的存在了。
“姐……”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小小的,显得十分可怜。
杜婧握着电话,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说下去。杜箐对她的态度,比她想象得还要冷淡,她不确定自己开口求助,得到的会是帮助还是嘲讽。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杜箐耐着性子再三询问,她如今每个月依旧有打钱到杜二叔卡上,不过比之前要少了一半。她曾经说过,在杜婧和杜海满十八岁之前,每个月都会支付一定量的赡养费,算是报答当年杜氏夫妻将自己从孤儿院里带出来的恩情。
杜婧去年已经满十八岁了,杜箐每个月给杜二叔打的款项也就减少了一半。并不是她吝啬,更不是她就缺了那千来块钱,她只是认为,自己并没有为杜婧和杜海的人生负责的义务。
升米恩斗米仇,在杜箐看来,既然没有良好的家境,人就得学着变得成熟。况且,在这个世上,要发财或许很不容易,但是仅仅只是要养活自己,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其实并不难。
“姐,我现在在C城火车南站,你能不能来接我?”杜婧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杜箐坐在中餐厅里,看着杜婧一个人扫荡了四个菜碟子,外加两碗白米饭。吃完饭,一抹嘴,朝杜箐傻乎乎的笑。
难得的周末休息日,杜箐到底还是没忍心扔着杜婧不管。苏子渊不在家,她也没叫司机,直接搭了个计程车来找杜婧。
三月的初春,天气依旧十分寒冷,杜箐找了半天,看到蹲在墙角,裹着大衣缩成一团的杜婧的时候,心里多少有几分怜惜。
这姑娘半年前跟朋友去沿海城市打工,结果一下火车就发现钱被人偷走了。钱包和证件都被偷了,想找个旅馆睡一晚都不行,杜婧受着寒风在火车站呆了一晚上,实在是走投无路才给杜箐打了电话。
杜箐先带杜婧找个餐馆吃了顿热乎的饭菜,等她吃饱之后,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就只能表示无奈了。
“姐,幸好你还肯来接我,不然我……”杜婧一边说一边哭,眼睛红红的,显得十分可怜。
“别哭了。”杜箐抽了张纸巾给她擦眼泪,又问她:“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杜箐犹犹豫豫的不肯说话,抬眼悄悄打量杜箐。她和杜箐,也有两三年没见面了,如今的她,比之两三年前,有了更大的不同。她在沿海打工的时候,也算是长了见识,不说其他,杜箐身上这身行头,没个六位数,就置办不下来。
她耳朵上挂的那对紫水晶耳坠,就是卡地亚今年春季才出的新款。这种她只有在杂志上才能看到的奢侈品,就明晃晃的挂在杜箐的耳垂上,成为点缀她容颜的一部分,让杜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杜箐穿着厚实的高领毛衣,外头罩着一件天蓝色的小风衣,可谓是十分的暖和。杜婧吃完饭之后,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了,外头一阵冷风从打开的窗户里头钻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