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晌午,天晴,云淡风轻。
苍日纸坊内,此时此刻,最终的嫌疑突然都聚集在了那一位女子身上。
“给我拿下,”路捕头一声令下,身边几位官差急忙冲了上去,众人围绕着女子,都绷紧了神经,方才才看见了两个官差被对方用银针杀死,都还心有余悸,不敢掉以轻心。
“抓起来,”突然,捕头转身对着众官差说道,“别让她跑了。”
此时,只见又是一到寒光闪过。又是两枚银针刺中了来围捕女子的官差身上,只见官差应声便倒下,身上的两枚银针闪闪发光。
“好你一个凶手,竟敢抗命不从!”路捕头边说边向女子砍去,他手中的官刀“砰砰”作响。
“哼,看你有什么能耐,看银针!”女子终于忍无可忍,只见她顺手便发出三枚银针,直向路捕头的命门袭去。路捕头大刀一划,几声金属交鸣之声响过,大刀把三枚银针击落于地上。捕头厉声喝道,“终于露出原行了,差点被你骗了,大胆罪犯。”话音刚落,捕头的大刀应声而至,直向女子的左肩砍去。
女子脚下步法一提,只见几个纵步,女子便已经跃身于几仗之外。此等轻功甚是了得。
“弟兄们,给我追,”捕头向女子的方向用手一挥,立刻向女子方向奔去,手中大刀不停作响,口中大声念道,“兄弟们,生死勿论。”
女子略微停留片刻,只见她脚下步法又是一提,几个纵身之后,人已经了无身影。
捕头等人在她身后不停地追赶了上去。
当捕头和那女子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慕容风雨慢慢走到了那名黑衣人的身旁,顺手向他的手腕伸去。黑衣人立刻警觉起来。黑衣人见慕容风雨逼近,右手一推,一掌向慕容风雨击来。慕容风雨略微一晃,便躲过了他的掌击。黑衣人因为受伤在身,掌法和身形都不如之前,只见他一掌击来之后,他顿时感到胸腔沉闷,应该是伤口复发。黑衣人立刻用手捂住胸前。他的嘴边渐渐有些许血迹溢出。
“看来你气息调理得不错了。”慕容风雨帮黑衣人把脉之后,慢慢向后退了几步,避免再跟黑衣人有所纠纷。慕容风雨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体如何,看来掌柜给你调理得不错,已经能够再运用内息了。”
“因为按照客官的吩咐,我已经给这位黑衣人上好了上等的金创药,”掌柜不知何时又走到了慕容风雨的附近,和气地对我说道,“不知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可不敢当,”慕容风雨音调一转说道,“你请了这么多少杀手,你肯留我一命,我就谢天谢地了。”
“客官真会说笑,”掌柜说道,“客官,求求你,别再拿小人说笑了。”
“你的话当真?”慕容风雨笑了笑说道,“你现在轻松,可是恐怕找出真正的杀手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真正的凶手?”掌柜一惊,立刻问道,“难道不是刚才那个女子?”
这时候,身后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经过刚才慕容风雨的推理,人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略微相信慕容风雨说的话了。至少那名女子确实会唐门银针,也受到了官差们的追缉。此时只见众人你一句我一语讨论得众说纷纭。就在人群中,此时有一个面若冠玉,一身白衣的书生突然走出了人群。他向着墙壁上的一幅字画走去。
只见那墙上的那副画的内容画的是一片大海,海浪拍打着海岸线和蔓延开去的沙滩,沙滩上能看见几个嬉戏玩耍的游人。在画的下面有一处落款,写的是“三正老人”。
“掌柜,”书生问道,“这幅画多少钱?”
掌柜闻声看去,只见白衣书生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那副画卷,并不停地自言自语地对画卷评头论足,“此画,甚妙。”
“不好意思,客官,这画不卖,”掌柜立刻笑脸相迎,对书生说道,“这是本店东家之物,只作为观赏,并不售卖。”
“真的不卖?”书生有些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确实是不卖。”掌柜再次肯定地说道,“抱歉。”
“那真是可惜了,”书生继续欣赏着那幅画,不停地感叹,“可惜了。”
“恐怕不是不舍得卖,”身后一位彪汉接着掌柜的话说道,“只是嫌价钱太少。”只见此汉子,一张国字脸,体形肥硕,身材高大。一身衣服贵气十足,手上的玉扳指更是价值连城。
“客官说笑了,”掌柜笑道,“这画真的不卖。”
“你说个价,”彪汉来了脾气,大声说道,“我绝对不换二价。”
“客官这真是难为小人了,”掌柜不停地陪着笑脸说道,“除非东家允诺,否则就是一座金山,小人我也不敢卖啊。”
“这画当真如此珍贵?”彪汉哼了一声,“你别不识抬举,你知道我是何人吗?”
“客官莫生气,”掌柜立刻说道,“小店是小买卖,经不起您老这折腾,若是真得罪了哪位大佛,还请多担待。”
“少给我打马虎眼,”彪汉说道,“尚书右仆射大人是我爹,你得罪了我,小心封了你的纸坊。”
“是,是,”掌柜说道,“原来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公子若是真喜欢画卷,我倒有几幅吴道子的墨宝,若是公子不嫌弃算是我送与公子的,算是与公子交个朋友,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
“当真吴道子真迹?”府尹公子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说道,“若是如此,那甚好。”
“当真,”掌柜说道,“还请公子内堂看画,若公子满意,便送与公子了。”只见掌柜立刻吩咐了一位下人带着尚书公子进了内堂。掌柜并没有跟着进去,他依旧一脸笑容,站在柜台前,笑迎八方来客。像是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掌柜的,”慕容风雨又走到了柜台前,对着掌柜说道,“那幅画,如果我也想买的话,多少钱?”
“客官,刚才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掌柜一脸无奈地对我说,“这幅画是我们东家的心爱之物,无论出多少价钱都是不卖的。”
“这幅画有什么了不得的,”慕容风雨也走到白衣书生旁边,细细观摩此画,“莫非藏有玄机?”
“哪有什么玄机,”掌柜也跟了过来说道,“不过是东家的一位友人相赠,东家视为珍宝,舍不得卖而已。”
“其实不是舍不得。”慕容风雨冷笑一声说道,“只是不能卖。”
“客官此话怎讲?”掌柜不明所以地问道,“这幅画已经在这挂了有些年岁了,若是内有乾坤,咋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呢,难道客官你是慧眼识珠之人?”
“不是没有人看出来,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现在在场的人当中就有人看出这里面的玄机,”慕容风雨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我不是说了吗,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找到,刚才那位女子并非真凶,而那位凶手就是能读懂此画的人。”
“那若如客官所言,”掌柜面露不惊地问道,“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
“凶手就是她,”慕容风雨转身一指说道。只见她指向了刚才那位妙龄女子身边的侍女。
“她是杀手?”掌柜面露惊色,难以置信地问慕容风雨,“这怎么可能,她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孩子。”
“年纪虽小,”慕容风雨对着小女孩说道,“你能耐却挺大的。”
此时,周围的围观群众又开始众说纷纭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小女孩望去,只见她确实是一位年纪尚幼,娇小可爱的小孩子。怎么也不能跟一个转眼就能杀死两个官差的冷血杀手联想到一起,她甚至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此时,人群中开始有人提出质疑,也有的人倒是然相信慕容风雨的判断。他们都说,这杀手又没有规定非得是一个面容丑陋,表情冷酷的人。这越是看起来不像杀手的人,越是看起来没有嫌疑的人,反而越有可能是杀手。
“我猜你就是洛阳童子吧,”慕容风雨对着小女孩说道,“真是想不到连你也来了,那位想杀我的人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连你也能请动?”
“哥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小女孩一脸无辜地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洛阳童子,我只是一个小丫鬟,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慕容风雨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你真的还不承认吗?”
“哥哥,我真是什么也不知道,”小女孩开始着急起来,“真的。”只见她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两个小眼眶着急得有些微微湿润了。
“那刚才那位女子是你什么人,莫非是你的丫鬟?”慕容风雨笑着问道,“你却故意假扮成她的丫鬟掩人耳目,真是高明,可是如今你早露了馅,你就承认了吧,想不到洛阳童子此时此刻也有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