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北面,那个隐藏的人听见慕容风雨说到王莽宝藏之事,心中顿时多了几分警觉。
“慕容大人,既然你说你已经知道此中详情,”柳生一郎说,“那就请你讲个明白。”
“柳生一郎,”慕容风雨说,“你应该是从长安苍日纸坊逃跑之前便打算背叛王爷了吧,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企图想杀死那名黑衣人,如果是担心他暴露身份想杀人灭口,似乎只有这一个理由能说得通,但是当那个黑衣人死后,我从他身上找到了半张信纸,上面写到‘日月当空,又临天下’。”
“日月当空,又临天下?”柳生一郎说,“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过是一句无头无尾的诗而已。”
“起初,我也是这么想,”慕容风雨说,“但是毕竟黑衣人身上只有半张纸,那另半张纸又去哪了呢?”
“天下之大,我如何知道。”柳生一郎说,“大人若有能耐便去找,莫要再此与我做无谓辩驳。”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慕容风雨说,“其实在去苍日纸坊前的昨晚,我便得到了那另外半张纸。”
雨姬听着慕容风雨的话,突然对慕容风雨说道,“之前柳生一郎给我回报过你去苍日纸坊查案的事情,你还把这个纸坊给查封了。”
“对,是路捕头查封的,他和我都怀疑苍日纸坊有古怪,”慕容风雨问,“除此之外,那你是否知道我去苍日纸坊的前晚去了何地?”
雨姬想了想问,“莫非正是那晚你去了红番坊找我?”
“没错,”慕容风雨说,“正是去找你探听先帝死因,却被你逃跑了的那晚。”
“慕容风雨,”柳生一郎问道,“你的意思是,另外半张纸你去红番坊找雨姬的时候就找到了,莫非是雨姬给你的?”
“我的确是在红番坊找到的那半张纸,上面写道‘幽兰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但不是雨姬给我的,恐怕雨姬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她的房间内藏有这半张纸,应该是当日带走他的那个黑衣人留下的,也正是第二日在纸坊内想偷袭刺杀我的那个黑衣人,”慕容风雨说,“所以,两张纸连在一起读,应该读成‘日月当空,又临天下幽兰,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这其实是一首藏头的情词,把每句前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日又,露烟’。”
“日又,露烟,”雨姬轻声嘀咕这几个字说,“‘日又’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这句词的意思是说当宫中的幽兰花再次绽放的时候,却不忍心剪下一朵,”慕容风雨冷静地说,“而‘日又,露烟’,这其实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男女的名字,他们用这首词互相表达爱意之情。”
“既然情投意合,为何不在一起,还要写这般隐晦难懂的情词?”雨姬急问。
“那是因为他们不能在一起,把情词写得如此隐晦难理解,也是防止有人看到了这情词之后也不懂其中的意思,”慕容风雨说。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这情词是谁写的。”雨姬说。
“雨姬,你难道忘了我刚才才说了一句‘宫中的幽兰花绽放了’,”慕容风雨。
“宫中?”雨姬急问,“莫非这对相爱的恋人,其中有一位是深宫之人?”
“正是如此,”慕容风雨说,“幽兰花是十分名贵的兰花,乃深宫贡品,除非是宫中尊贵之人,不然不可能轻易欣赏和裁剪此等名贵兰花。”
“那这位深宫之人,到底是谁?”雨姬急问。
此时此刻,柳生一郎脸色铁青,心中思绪烦乱,他突然说道,“慕容风雨,你最好闭嘴,我不准你说出她的名字。”
雨姬闻声,突然向柳生一郎看去,心中疑惑重生。
“柳生一郎,你为了保护她,不惜背叛王爷,你对她果然情深意重,”慕容风雨说,“但是只怪你太贪心,除了想和那女子双宿双飞,还想得到这个宝藏,才会露出如此多的破绽,才让我有机会能一一解开这谜团。”
柳生一郎眼神凌厉,面无表情。
慕容风雨说,“这位深宫之人,正是先帝的贵妃,伍贵妃。”
雨姬一听,心中极为惊讶,她急问,“此话当真?”
“我说的千真万确,”慕容风雨说,“我询问过宫内内务府的人,他们说过今年的幽兰花量少,后宫之中只有几位贵妃和皇后的寝宫能够栽培几株,另外露烟这个名字,正是伍贵妃的小名。”
“那‘日又’又是谁?”雨姬又问。
“我以前听人说过,遣唐使来大唐后,都会学习大唐人改唐名,”慕容风雨说,“柳生一郎,你这位遣唐使的唐名又是什么呢?”
“慕容风雨,在下的唐名叫‘柳风’,”柳生一郎说,“你只要翻查我在大唐户籍上的记载便知,可不是你口中的‘日又’。”
“想不到,此时此刻,你还想隐瞒下去,”慕容风雨说,“柳生一郎,这词中的‘日又’之人,的确就是你,我大唐的户籍之上只记载名,但是却不记载个人的‘字’,你的大唐全名应该是姓柳名风,字日又。”
柳生一郎一听,脸色十分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