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在河南省焦作市博爱县孝敬镇唐村发现了一块宽0.5米,高1.52米,厚0.12米的青石墓碑。碑文清晰明确地引出了李嘉诚祖先。该碑文拓本上注有:皇明庠生李公讳自奇,字之奇行五配陈氏,生于明万历八年,卒于康熙六年(1667年),(碑文)为大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所立,(其)子李允、李牟、李参。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碑文中注有李牟的儿子叫李怀功,字明山,孙子叫李朝客。李明山一脉后迁往福建省莆田,之后又迁往潮州府。碑文内容清晰可辨,碑首刻有“流芳”二字,左右饰有精美的龙图案,上覆莲叶,下饰莲花底座,碑的四周饰以五福献寿、梅寿连年等富贵图案。碑文竖行,楷书阴刻,正中间为墓主的名讳,右有铭文,左为奉祀人,碑文中载有“曾孙朝客徙往福建莆田后居潮州府”文。即李氏一族自河南焦作经福建莆田迁往广东潮州。
翻查《李氏家谱》详载:李明山之父李牟字沐,婚配汤氏,生子怀功,字明山,庠生。牟文武双修,明崇祯七年(1634年)随父李自奇往陕西、山西传拳,诱入闯贼(李自成起义军)营为将,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遭闯贼误杀,子怀功依牟堂兄李仲浙江俊府武堂习拳成师,徙往福建传拳为生,徙莆田又迁潮州府。
李牟何许人也?李自成军中的李牟是李自奇(又作李之奇)之子。《博爱县志》1035页记载:“自奇配陈氏,行五。生三子:长李允;次李牟;三李参。庠生,拳师,文武双修。崇祯年山西、陕西传拳。”
康熙元年(1662年),李自奇因钱粮紧绌,无银周转,将其地一段六分地卖予司马伦名下,其卖地文契于今尚存,上有立契人李自奇的画押。依时间推算,彼时其孙李明山一支已经举家迁往福建莆田。
李牟的基本情况是:字沐,配汤氏,行二。生一子怀功字明山。李牟仲昆三人,他是老二。长兄李允,字涞,配陈氏,行一,生一子怀德字泰山,文武双修,生于万历三十二年,卒于康熙十三年,享年七十岁,耕樵卖煤为生。弟李参字浴,配王氏,行三。生一子怀贡字金山,文武双修,生于万历三十八年,卒于康熙二十六年。
李牟有一子,名怀功字明山,配汤氏行一,拳师,生于崇祯元年(1627年)。其父李牟1644年遭李自成杀害后,17岁的李明山靠李仲济养,避浙江李俊府书社助业,武堂习拳成师。此时正是大明渐亡,清朝初兴,战乱频仍,时年17岁的李明山避战乱辗转迁徙福州莆田传拳为生,后迁居潮州府。
据河南焦作博爱唐村清康熙年间《李氏家谱》、地契、碑记、墓志、《博爱县志》与《陇西李氏宗谱》等文物史料互为参证,李嘉诚祖籍是河南省焦作市博爱县(原怀庆府河内县)。往博爱进一步考证,在唐村李氏十八世李立炳先生家,见到征集来的清代康熙年间三份地契。三份地契均是白绵纸,薄如蝉翼,墨写文书。其中康熙元年李公自奇的卖地契,长46厘米,宽26厘米。虽然经年已久,纸色变黄,且有溃烂之处,但上面的文字保存基本完好。
据《李氏家谱》记载,李明山出生于崇祯元年(1627年)。顺治十八年(1661年)及康熙元年(1662年),为加强对汉人控制,强令沿海居民内迁。时年三十有五的李明山携眷从莆田迁往潮州时,已成家生子十多年,李朝客已有18岁左右。若依博爱墓志铭文,李氏南迁是在李朝客出世以后,则李明山一支在莆田生活约为十八年。
文与物互为佐证,可说明李嘉诚先祖确为河南焦作人士。唯先祖李公自奇往陕西传拳,亦自陕西颠沛流离定居河南博爱,故莆田李氏族谱冠以陇西李氏族谱,相信此说较为公允。又,大唐开国皇帝李渊生于关陇,自称祖居关陇,是西凉王李皓之后裔,凡李氏之后皆以陇西人自居,故有陇西族谱之谓。历史给潮汕大地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当潮汕五千年历史沉浸在河南焦作人韩夫子的“文章随代起”的韩水韩山之时,又一个河南焦作世家、商圣李嘉诚也将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他们未来“财富逐代兴”的千年盛世。
李氏家族乃地地道道的书香世家,在动荡的明末,也不乏安身立命的拳脚功夫。如果从他们在潮州的历史上溯更久远的宋元,乃至盛唐,有理由相信,这是一个世代书墨飘香、家学深厚的清流望族。说句庸俗的话,在李嘉诚的血管里,流淌承袭着地道的皇家贵胄的贵族血统。话虽如此,毕竟仍觉得此为大胆立论,小心求证之结果。当然,许多人都说当今河南人喜欢造假,不过就上述碑铭地契等文物考证确乎为真。河南人似乎用不着开这样的天大玩笑来引诱首富投资。
其一,李嘉诚自言祖辈曾在福建莆田生活过几代,若依上述考证之时间推算,李明山迁入莆田,但于彼地停留不久,约为十八年即迁往潮州。
其二,福建谱牒专家考证,福建李氏乃大唐江王李元祥后裔在当地开枝散叶之延续,若然如此,或应包括莆田李氏在内。又或,若包括莆田李氏,其中的一种可能是,李嘉诚远祖曾外出为官,迁离福建,世居中原,至清初再迁返故居。
其三,莆田白塘洋尾李氏应该早于李明山迁来时,已经有隆盛之家族繁衍,而李明山南下白塘洋尾,很大的可能是投亲靠戚,近亲结盟,寄人于自己血缘最近的李氏一支。否则,李明山一支很难在乡风排外的福建立足求存。
上述疑问,当需更多资料进一步求证,于此抛砖,期能尔后假以时日,以求石出。
李嘉诚的曾祖父李鹏万,曾为大清每十二年选拔一次的文官八贡之一,在当地一时传为佳话。李嘉诚的祖父李晓帆是清末秀才,伯祖父李起英(旭升)是清朝贡生。这在当时,也算是名头不小的荣誉。也由此,李家在潮州成了名副其实的清流望族。
李氏祖居门前用于插贡旗的三米高的碑座,就是历史的见证。当年的街坊邻居每每走过这碑座,都是毕恭毕敬,崇拜有加。依当时的环境,路人相过,莫不诚惶诚恐,至为敬仰,几乎顶礼膜拜。这里不过是二十米深,两人迎面而过都要侧身的杂草丛生的残旧小巷,周围环绕驸马府、贡院、孔院,从历史的沧桑沉淀中,还是可以感受到当年这个地方不同一般的显赫尊贵。
李氏家族治学风气甚浓,知书达礼,家学厚重,颇有名望,极受左邻右舍尊重,故地位很高。伯父李云章负笈扶桑,取得博士学位后返回故里,服务乡邻,报效故土。但是,动荡的时局,令忧国忧民的他,空有满腔热血,最后也只能是默默耕耘,默默奉献,默默终老。真个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怀才难遇,抱恨终天。
虽然李嘉诚再三强调不应有怀才不遇的怨言,但实情确实是怀才不遇。如果当时……那么……所以,有关李家这位名头响当当的东洋博士,并没有太多的文献资料可资传世。至少,没有太多的可以彪炳青史的丰功伟绩,让我们一同着墨,缅怀追思。特别是历来低调的李嘉诚,也绝少提及李家的过往辉煌。
叔父李云松曾任隆都后沟小学校长。
父亲李云经
李嘉诚的父亲李云经先生少年时聪颖好学,15岁时以优异成绩考入省立金山中学。按照今天的行话,那绝对是一所名校,其在教育界的名头犹如今日香港的皇仁中学。
毕业后,因家境清贫,无力上大学,应聘在莲阳懋德学校教书。当时的大学,那绝对是有钱人的玩意儿。在这样一个大的社会环境及家族渊源中,李嘉诚的父亲李云经先生别无选择地走上了经史治国的坎坷清贫老路。
这是一条漫长无尽头的曲折凄凉的旧路土路,艰辛之路。数年之后,李云经先生出人意料地弃教从商,远渡重洋,只身下南洋,在爪哇国一间潮商开办的裕合公司做店员,以图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腰缠万贯,衣锦还乡。
不久,因南洋时局动荡,华人谋生殊为艰难,几经掂量,乡情缠绕的李云经先生决定放弃梦想,打道回府。回到潮州的李云经先生,在潮安城恒安银庄任司库与出纳。
据国学大师饶宗颐忆述,当年的李云经先生,身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马褂,时常往饶家名下的钱庄交收,与饶家多有来往。饱读诗书的饶老对当年斯文含蓄的李云经印象颇深,称李做事一丝不苟,公事公办,不苟言笑。他甚至纳闷叹惜:这人明明是个做学问的料,怎么不务正业,跑来与钱打交道?
不久,恒安银庄又倒闭了。李云经先生再次痛苦地面对失业了。从李云经存世的仅有的几张照片中的忧郁眼神,可以想见当时无可奈何的环境与其内心的苦楚无奈。满腹经纶,居然食不果腹,衣难全温,何其酸楚。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面对嗷嗷待哺的子女,只好别无选择地重返教坛,再执教鞭,在隆都后沟学校做教书匠。教书育人成了李云经先生在故乡潮州最后的职业。正是这最后的职业,才使李云经先生颠簸浮躁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已经很难准确考证李云经先生弃教从商的心路历程。唯一可能的解释是,生活所逼的不得已的现实选择。很多书上说:李云经先生因家境贫寒,时局所迫才从商。或许,李云经先生天生就缺乏经商的头脑。更重要的是,虽有地利,缺乏天时,在一个动荡的国家,动荡的世界,要想成就自己的志愿,犹如骆驼穿针眼儿,谈何容易。
经商,绝非乱世出英雄那么简单直接。或许,李云经先生的兄长李云章负笈扶桑,获取博士之功名的现实,促使不甘为后的李云经先生有一种必须成功的压力动力冲力张力毅力。
李云经先生生活在潮州这个大的重商文化氛围中,接受的虽是传统家教,但他不可能不受潮州大气候的影响。尤其是读书人的心高气傲,读书人的愤世嫉俗,读书人的侠义忠胆。还有,读书人的忧国忧民,读书人的好高骛远。
在潮汕,作为一个移民堆积,不安现状的文化圈,处处传颂着海外游子建业致富的动人故事,即使失望多于希望,梦幻多于现实,即使清苦更甚彷徨,仍构成潮汕人涉海闯荡,走向天涯的原动力。因为,他们的先民就是这样不远万里,跋山涉水,不言放弃,梦里淘金的倔强汉子。从中原到闽南再到岭南,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跋山涉水走过来了吗?
历史如此,今日亦然。
不管李云经先生最初下南洋的动机如何,他在这方面确实是出师未捷。最终,李云经先生还是在这动荡的社会现实中,身不由己也好,心甘情愿也好,不得不回到现实中,默默无闻地去实现他的经史治国的远大理想。
当然,他已经把这一远大理想潜移默化地转嫁移植到他的弟子身上。当然,最多最直接的传承者,就是与自己朝夕相处耳熏目染的儿子李嘉诚。现实永远都是这样残酷,为了等米下锅的老婆孩子,必须无条件地面对这残酷无情的现实。
但是,现实又能怎么样?除了能够较平常人稍微幸运地获得一日三餐之外,凄苦的心灵,又靠什么来抚慰?彷徨的精神,又靠什么来寄托?罢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李云经先生天生是个教书匠。重执教鞭后,孜孜不倦,因材施教,诲人至上,因教学有方而声誉日隆。未几,1935年春,被聘为庵埠宏安小学校长。
经历了多年的奔波闯荡,李云经先生更加重视家庭的温馨与快乐。虽然不甚得志,郁郁寡欢。但是,每当回到尚可温饱的家中,李云经便全然忘却外面世界的烦恼,展露难得的笑容,与妻庄碧琴相敬如宾,和风沐雨。闲暇时,更是与子女嬉戏一番。甚或,带同李嘉诚到咫尺之遥的韩江河畔钓鱼捉虾。
1937年,李云经先生被转聘为庵埠郭垄小学校长。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后,内地渐渐陷入日本人的铁蹄蹂躏之中。李云经先生则是义无反顾地投入抗日救亡运动,他积极进行抗日宣传,亲自编写许多通俗易懂、热情奔放的抗战话剧与歌谣。在课堂上也多番讲述精忠报国的历史故事。李云经肯定不是共产党员或国民党员,但是,做人的良知与多少年来先贤诗书的浸淫,使得他毫不犹豫地举起爱国义旗。在他先后任教的崇圣小学和郭垄小学,出现了唱抗日歌、演抗战剧、谈抗战事、为前线募捐的爱国义举。
求知
李嘉诚5岁入学读书,每天放学回家后,他就悄悄进入长辈们用以藏书的茅草书屋,看他能看懂的书。甚至,也看他不能看懂的书。总之,凡是白纸黑字,他就看。
看官大可不必惊讶,在李家的书屋,除了经世致用方面的书,并无其他。
看了有关岳飞、文天祥的书,被“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高风亮节所感染;他也沉浸在岳飞的“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爱国氛围里。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更幻想着他日跃马扬鞭,奔驰疆场,弯弓射雕,驱倭逐寇,还我山河。相信,李嘉诚那时想都未想过,会成为财倾天下的超级富豪。
从这些英雄人物的身上,李嘉诚深深懂得了民族国家的尊严,也深深懂得了故土之于生命,祖国之于人民,人格之于人生,拼搏之于命运的内涵。
童年时代的李嘉诚的一部分时光,就是在长辈们的藏书房里静静地度过的。
不知不觉中,少年老成的李嘉诚已经悄然长高了,长大了。这已经成了李云经先生的最大安慰与希望。李云经先生把生命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儿子身上。李云经不时用欣喜欣慰欣然的眼光凝视着自己的儿子李嘉诚。
李云经将自己的精力心血倾注在儿子李嘉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