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万物有灵皆可师
9327000000036

第36章 爱的巢

建成后的鸟巢悬挂在水边的树枝上,就像葫芦悬挂在风中的藤蔓上一样。

鸟在单身的时候,只需一片树叶当屋顶,就可以度过所有的白天与黑夜。但是,当准备生育孩子的时候,它就需要筑巢了。所以,鸟筑巢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孩子。也就是说,在爱的感召与激发之下,原本只会觅食与嬉戏的鸟,突然之间,竟然成了建筑师。

草叶、苔藓、根茎和嫩枝,都是它们的建筑材料。但这些材料只能用来建房子,不能用来做床垫。若要让初生的幼鸟住得舒适些,那就得有柔软而又保暖的材料,比如羊毛、鸡毛、棉花、布片,以及某些植物的绒毛等。为此,它们常常蹑手蹑脚地跟在羊群的后面——只有这样,才能捡到羊毛;它们又常常从这个鸡窝飞到那个鸡窝——只有这样,才能捡到鸡毛;或者偷偷地躲在农妇的屋檐下——只有这样,才能趁她不在时叼走她晾晒的棉花或棉线。总之,为了让幼鸟住得舒服些,它们真是费尽心机。倘若费尽心机也找不到合适的材料,它们就会扯下自己身上的绒毛,铺在鸟巢里。

燕子是泥瓦匠,喜欢把巢建在人类的房檐下。斑鸫也是泥瓦匠,却喜欢把巢建在隐蔽的枝叶间。斑鸫先在巢的外面糊上苔藓,再在里面糊上泥巴;光滑洁净的泥巴闪闪发亮,宛若玻璃。而栖息在美洲的椋鸟呢,竟然还能以喙为手,灵巧地缝合树叶。至于生活在亚洲南部的大嘴鸟,那就更聪明了,若说它是建筑天才,恐怕也不为过。

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被蟒蛇和猛禽所食,大嘴鸟不仅把巢建在下垂的树枝上,还为巢做了一个坚实的屋顶。这个屋顶是全封闭的,不需开合,因为大嘴鸟把开口设在巢的下面。

要筑一个这样的巢,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耐心和勇气。它先要在水边选一根树枝,这根树枝必须足够坚韧,能承担起整个巢的重量。然后,它便在枝上缠上一些植物纤维,再把一些坚硬的草茎固定在纤维上。建成后的鸟巢悬挂在水边的树枝上,就像葫芦悬挂在风中的藤蔓上一样。

整个筑巢过程不单费时,而且辛苦。因为它没有任何的依托,是真正的空中作业。但是,有了一个这样的巢后,任何猛禽包括蟒蛇,都无法吞食它的孩子了。米什莱说,因为爱和恐惧,大嘴鸟建造了一个这样的空中之城。

万物皆我师爱的力量是巨大的。爱不仅可以使软弱变刚强,懒惰变勤勉,小气变慷慨,还可以使愚笨变聪明,狭隘变辽阔,乃至,使平凡变伟大,使短暂变永久,又使永久变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