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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吃喝的乐子(2)

但不管因何得名,香港的“香”我是很有体会的。一出罗湖空气的味道就变香了,此处并没有孰高孰低的比较,在香港的室内,冷气都要冷到让人汗毛倒竖,再爱流汗的人也给硬生生憋了回去,自然味道就会好些。另外香港是不让随便吃东西和抽烟的,好像自你那儿要是飘出哪怕一丁点儿味道,人们就应该用眼神杀死你。最后提醒大家在香港厕所寻着味儿是找不到的。可见香港的“香”名副其实,这里的人对味道的确是很看重的。

“香”有两层意义,一个是味觉意义的,一个是嗅觉意义的。对于人的这两种感官,“香”都是一种赞美。

转角的幸福

说起记忆中的美食总少不了小学门口的涮豆腐皮、巷口老爷爷卖的糖稀、酸梅粉,集市上的糖炒栗子。这些回忆中浸透着温暖与香甜。对一个地方的记忆也总和小吃纠缠在一起,去到不同的城市,大街上都是千篇一律的连锁店铺,商场里也贩售着同样的货物,街上还是跑着那几个牌子的车。但是相似的建筑间总有些小巷飘出不同的香气,于是我记住很多城市是从它们的小吃开始,香港就是这样。

香港是个很妙的城市,任何时候肚子饿了,街角都会出现一位大婶和她的小吃摊。大婶们都是表情冷酷,但小吃却热气腾腾,而且除了鱼丸和粗面,还有鸡蛋仔、菠萝包、车仔面、肠粉、奶茶,其中我最爱的是车仔面:一个小碗里盛着新煮好的软烫牛肚、韭菜、豆皮、萝卜,浇上酱汁,一股脑儿吞下去,再配着鲜榨的甘蔗汁,真是赞!这可是只有吃路边摊才会有的痛快淋漓。

豚王

每次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都试着享受没有目的地、随遇而安的旅行,从容的心会带你去到一个个好地方,旅行也多了一份惊喜和期待。

完全放任自己处于半迷路的状态,穿梭在错综复杂的街道,路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窄,最终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只有不远处飘来隐约的喧闹提醒着我们身在香港最繁华的铜锣湾。并不是吃饭的时间,我俩只是想在这条安静的小街上歇歇脚。

店里只有3张桌子,男服务穿得很像深夜食堂里的帅老板,干净干练。店里只有4种面:“豚王”、“黑王”、“赤王”和“翠王”。

黑色的面?红色的面?绿色的面?蛮酷!我本来只是想喝点儿饮料,吃点儿小吃,没想到这里竟然只有面,而一边的L早就自顾自地勾起了菜单:“90块一碗肯定有料,你看下面还有这么多选择呢,我要加这个,加这个……”

最后我们比较保守地点了碗绿色的面+浓汤底+普通香料+多调味+肩肉+椰菜+1辛(辛在日语里是辣的意思)+细面+普通硬度。面端上来,真的是翠绿翠绿的,汤底非常浓郁,有股蔬菜的香气,叉烧很大块,免费的豆芽菜也超级好吃。一餐下来,脸上的红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再访豚王

开店的人都知道,回头客是最珍贵的,他们代表着店铺的口碑。第一次去一个店靠的是缘分,第二次再去靠的可就是是实打实的味道了。不几天我们再访了“豚王”,它与上次来简直判若两店,一个只有3张桌子的小店竟然排了4条长队,排队的人虽多,人们却都安静地等候着,店中飘出的面香把人们牢牢地绑在这条小路上。

排队时服务员就送来了菜单。我很勇敢地点了黑色的面,L更是以大无畏的精神点了“赤王”外加7辛。很快面上来了,“黑王”是墨鱼汁的汤底,看起来很可怕,不过味道是真心好,肉香加上海鲜香再点缀上麻油的香味,“黑王”就像一只墨鱼把人牢牢吸住,只见我闷头猛吃。

但比起L吃“赤王”我已经算是很淑女了,他的整碗面从吃第一口起就不停地抽纸擤鼻涕,对面一个外国人一直看着他,还忍不住笑出了声。当然外国友人也没能笑多久,等他的“赤王”端上来,他也免不了抽纸擤鼻涕,于是他和L开始比赛抽纸,一餐下来我们这桌的纸抽用了两包。回想当初走进“豚王”那一刻,并没想到它会成我俩在香港的一个“好地方”,四种面浓郁的味道会让人时时记挂。

日本的大食小味

立食面

我们在日本吃的第一餐,真是让人丧气而又无力。那是一碗清汤白面,上面漂浮的一滴油和3个葱花更强化了整碗面的寒酸。这时候如果镜头拉远,更可以看到站在店角捧着碗的两人。

我俩是如何被置于这样的境地的?

现在回放给大家。

飞机加地铁地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已叫成一团。这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面馆,地铁里还可以吃饭,真是贴心的设计。我们钻进这家立食面店,顾名思义这是一家站着吃饭的店,里面没一把椅子,并且只有一个服务员。周围的食客都默默低着头,一鼓作气地吃完走人。这样诡异的气氛也感染到了我,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L倒是很兴奋,已经在一边摆弄自动售面机了,结果打出凭条才发现没加配菜!

面很快端上来,没想到就是这么简陋的面吃起来却意外地好吃,清淡的面汤里充满食材本身的香气。呼噜噜——一碗热面下肚,没有多余脂肪和添加剂的负担,胃里格外舒服。看起来偶尔吃点儿简单的食物也不错嘛。

居酒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走上青山小街。东京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已不再是白天那副一丝不苟的面目,夜色中的它露出了柔情似水的一面。

跟着大部队来到一家居酒屋,撩开门上那块长方形的布,店里的暖意夹着酒香袭来。柔和灯光、手造轻食、两杯小酒,一整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居酒屋其实和我们的烧烤屋有点儿像,也是提供些下酒的小菜和烧烤,来的人都会喝一点儿小酒,只是小菜们分量小得让人没法下筷子,一份煮毛豆只有5个毛豆。坐在旁边的中岛英树先生好像看出了我不好意思吃,不停地把小食夹到我碗里。

大家喝得开心了,L顺手掏出一包小熊猫,欧美的设计师们都试着抽起来,嘴里还“panda,panda”地念着,看来中国的熊猫还真是有名。一边的几个日本设计师们则有点儿尴尬,后来我们才知道,日本和中国不同,他们相互之间是不递烟的,因为他们认为吸烟有害健康,自己害自己无可厚非,递烟害别人就不好了。

筵席料理

去“鹤一”吃日本传统的筵席料理,日本的设计师们都穿得很正式,女性还穿了和服。在长长的餐桌前,我一眼就猜到了自己的坐位,因为在餐桌的一头有张桌子矮了0.5公分明显是加出来的。心里有点儿小失落,希望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来领奖。

走近桌子,看见桌子上居然放着一只精致的纸鹤,纸鹤上写着我的名字,还附带有一张卡片,写着本餐的菜品和上菜顺序。真是贴心呀,感觉到了被尊重,刚刚涌上的失落顿时消失无踪。

我们坐下后,进来一名艺伎,她很优雅地坐下开始弹奏。乐声一起周围的人就都停止了言语和动作,我也赶紧坐好,很认真地欣赏起来,毕竟尊重是相互的。终于,前面的活动都结束后,食物端了上来,是一只有点儿复古的手绘陶罐,在深深的黑洞洞的罐底隐约有一块指甲大的豆腐,豆腐上精心装饰着蕨菜和小豆。(L又开始毒舌:“我还以为是谁吃剩下的呢。”)之后食物一道一道上来,每一件盛菜的器具都是一件艺术品,菜品上更是用樱花瓣、竹叶,还有不知名的植物仔细摆盘,味道或清淡或怪异或全是装饰,只有很少一点儿可以吃。在上菜的空当,聊了挺多有趣的事。一个年轻的日本设计师说,比起中国的城市他更喜欢中国的农村,我的眼前马上出现了荒凉的满是驴粪的北京郊区,头上一排问号,后来一问才知道他说的农村是乌镇和周庄。他还问在中国为什么要把树干的一部分刷白。我说主要是为了防虫,他长出一口气说他还以为中国人是为了漂亮,他为此纠结了很久,因为他并不觉得漂亮。最后的炒饭和甜点还是很好吃的,终于让我的肚子有了点儿底,这时突然有点儿怀念起热乎乎的立食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