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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兰屿的四天三夜

台湾南端的这座小岛,因为舌尖2上的飞鱼而渐渐被人知道。Day1/晴日冷泉两个半小时的海上颠簸后,终于踏上了这片远离浮世的小岛。我们去到的第一处——冷泉。一股冷泉从地下源源不断的涌出,与包裹着太阳能量的海水,在这片天然的岩池中交汇。泡在池中能感受到一股股或冰凉或温热的水流在肌肤表面涌动,一阵阵颤栗。鱼在脚边的珊瑚间游弋,螃蟹在岩石缝里探头探脑,不同于充满漂白粉味儿的游泳池的死气,这一处是活生生的。

我俩在岩池小心穿行,感受着活水流动的自由与力量,促狭的空间让我们偶尔擦过对方的皮肤,我们好像融入了这个生态圈的两条肉色大鱼,突然很想用卫星的视角定位一下自己的俯视图。

Day1/晴夜

天空的眼睛

这是一个没有电视可看的夜晚,漆黑的夜里只有星星和鸣声。可是当地人的语言里却没有星星这个词,他们称星星为天空的眼睛。这样明亮的星星不值得为它起个名字吗?当地人还称尾针草(种子一端有细刺,很容易勾到衣服上)为眼睛的大便。

我渐渐体会到如此间接传达时,语言产生的美与趣味。我也可以如此的称呼L为与B相连的两足兽,称非仔为掉毛机,称大米为陆地珍珠,称岛为离开大陆的陆......

这样的夜也没那么无聊寂寞,窗外大大小小,其次彼伏的鸣声都是谁发出的呢?它们拥有怎样的形体与外皮?带着这样的想像我沉沉睡去。

Day2/晴日

秘密花园

浮在兰屿纯净的海中,阳光穿过海水,映出大朵大朵的珊瑚和一群群有着各种花纹的鱼儿,色彩在波光中旋转,有种光怪陆离的美,恍如梦中。我以最放松的姿势任凭身体悬浮着,不愿挥动四肢惊扰了它们,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体已经渐渐变得透明,我忘记了自己,鱼儿们一条条穿过我的身体.....

又回到重力的胁迫下,我俩互相搀扶着爬上岸,鱼尾又变回了双腿。坐在岸边,心满意足,正以为看见了了不得的景色时,当地人露出了神秘的表情:“在兰屿其实有一处秘密花园,那里有七彩的珊瑚,但我们不会带外边的人去,那是最后一片净土。”

刚才的满足感瞬间被打破,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之后我一直小心的留意着每一片美丽的海滩,暗自揣测到底哪里才是秘密花园,沿着海边我下到一个又一个的海湾中,寻找七彩的珊瑚,回到民宿时,身上还留着灼热的温度。

直到我们走的时候也没有找到当地人口中的秘密花园。L说如果每个人都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好吧,就让它在某处静静安好,不被打搅。

Day2/晴夜

海王子

这一夜,我们乘上了“海王子”的小船,出海捕捞飞鱼。可以畅游大海的鱼儿和可以翱翔长空的鸟儿在飞鱼身上完美结合,它们好像是从神话故事里走出的生灵,给这次出海一层神秘的面纱。

船一路前行,大海龟、黑白条纹的海蛇、有着锋利长嘴的尖嘴鱼,海中的生命一一现身。但飞鱼,还没踪影,L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座位,身体探向大海,好像这样就能召唤出飞鱼,我有点被L的专注的神情戳中了笑点。可L突然睁大的眼睛,来了!

转过头,远远的空中飞鱼真实的张开翅膀飞过夜空,游回水中。有点懊悔刚才的走神,但飞鱼很快就在更近的位置第二次飞起,它在空中360度旋转身体,好像一个舞者般优雅自如,在我面前划过一条30多米的美丽弧线......

L:他们是犹豫的,想保护上天的恩惠,又想日子好一些,我们一共捕捞到两只成年飞鱼,"海王子"说你们不要用力抓!对它温柔一些……言语中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最后我们全部放生归还了大海,海王子感动送了我们四条"一夜干",飞鱼照片是其他船捕捞的,我们拍了照,死去的飞鱼完全褪掉了那夜空中划过的宝石蓝色……

Day3/阴日

小铁士

对于摩托车我是向来没什么好感的,它的裸露与速度,带给人沙土眯眼睛、大风蓬头、脚拐进车轮等等很不愉快的联想。

在兰屿的一间小餐厅里,一个女孩称摩托车为兰屿的小铁士。这个可爱的名字和这个好地方唤起了它在我心里的一些好。它的确不能帮我们隔绝恶略的天气,可我不该感谢它这几天让我与兰屿明媚的阳光、淘气的阵雨,还有清风、草香、飞鸟、蛙鸣赤裸相见吗?

旅行时L总会问我开不开心?给心情打几分?但在兰屿他只需体会我环抱他时手臂的力量,头是否垂在他的肩头。

Day3/雨夜

夜间观察

对于人来说,夜晚代表着沉睡,可对很多动物来说,逐渐沉下的夜幕是对它们的召唤。于是在兰屿有个项目叫作夜间观察,观察那些与我们生活在相反世界的生物们。

我们握住彼此的手,走在山间密林中,手电照出了眼前两三米的模糊世界。人的视力很难看到夜的模样,可是那些夜视的动物一定把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吧,我感觉周围有着无数双眼睛,L和我才是被观察的对象。

不知道L是否感受到了我的颤抖,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丰富的夜晚。远远的观察到了3只猫头鹰;在我的脚上近距离观察到一群蚂蚁,还附带体会到了被蚂蚁攻击的刺痛;观察到鱼在夜间如何睡觉;观察到两条鲜红的毒鱼;观察到5只不同品种的螃蟹外加一只恶心的鳖。

Day4/雨日

蓝紫色

我相信这个被叫作兰屿的岛和蓝紫色有着什么特别的联系,我在玩乐时偶然发现了它的蛛丝马迹。

在海边的沙滩上安静的躺着很多蓝紫色的螺,我本希望能在海边发现一小段红色的珊瑚,但大海却给了更优雅的蓝紫色的珊瑚。在山坡上散步,周围开着模样各异的野花,很明显属于不同的科目,却拥有同一种蓝紫色。我低头询问蓝紫色的小鱼,为什么您们不约而同选择了蓝紫色?

小鱼回答了我,因为这座岛有一颗蓝紫色的神秘优雅的内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