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做出了连白衣先生都为其捏一把冷汗的举动。
一把短刀出现在独孤宸手中,寒光一闪,捆绑在木桩上的缰绳脱落。
战马见摆摊了缰绳的束缚,兴奋得嘶吼一声。
更加疯狂起来,瞬间冲出十几丈外,在这过程中不停的想将独孤宸甩下马背。
可独孤宸却像黏住了一般,任你凶猛狂暴,我自紧拽缰绳不倒!
战马真的发怒了,朝着一块大石猛撞而去。
宁死不屈!好魄力!
可惜,独孤宸再度一拽缰绳,马头瞬间调了方向。
想死?我偏不让!
一人一马,僵持了近半个时辰,谁也奈何不得谁!
就算这匹战马再怎么不凡此时也筋疲力尽,不断喘着粗气,动作也缓慢了下来。
慢慢走着,眼中的不甘表达得淋漓尽致。
独孤宸右手不停安抚着,左手则一把短刀架在其脖子上。
在马背上似是语重心长的道:“跟着我,让你纵横战场,所向披靡!”
“让你血液中的战功远古的流传下去。”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什么。”
“马兄,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说着,短刀用力几分,战马已经能够感受到刀刃上的冰凉。
如此烈性的一匹马,宁愿自杀也不会任人宰割。
可关键是,它自杀不了!
独孤宸心中暗笑,小样,跟我玩硬的。
战马低声嘶鸣,彻底的屈服了!
独孤宸收起短刀,拍了拍它的脖颈:“以后你的名字便叫鬼燕。”
“行了,回去吧,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鬼燕?名副其实!一旦臣服认主,便是生死相随。
兴奋的嘶鸣一声,犹如踩风而行一般,速度比之普通战马快上三倍不止。
“回来了!”屠城大喊一声。
白衣先生不出意外的笑道:“看来公子已经驯服了此烈马。”
适才还是一道黑影,瞬间便来到眼前。
鬼燕停了下来,底下头,独孤宸翻身下马。
“呀喝!我就不信了!让我再试试!”屠城骂了一声,朝着鬼燕走去。
一声怒吼,鬼燕紧紧盯着屠城。
屠城大骂道:“还敢这么嚣张!”
说着便想动手,却被武冲一把拉住:“行了行了,跟一匹马较什么劲啊!”
屠城这才不甘心的走了回去。
可鬼燕似乎不想就此作算,转了个身,马尾不停甩动。
挑衅的意味十足,此马这是成精了!
“我,****!”屠城都看傻了。所有人一轰而笑。
待众人静下来,白衣先生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公子,如今有此马相助,不到半日时间便能赶到京都。”
“不如公子先行回去,我等随后赶上,如何?”
独孤宸点头道:“不错,我正有此想法。”
“毕竟越快回到京都便越有希望阻止南宫一派的阴谋。”
现在独孤宸担心的是上官银华,如果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事。
恐怕独孤宸会后悔一辈子。
似乎看穿了独孤宸的想法,上官银华露出微笑:“放心去吧。”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还有武冲他们嘛。”
“对啊,还有我们呢,公子放心去便是了。”屠城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们会负责夫人的安全,就算拼上性命不要也不会让她少了一根头发!”
独孤宸眼中还是有些担心,可现在赶回京都刻不容缓。
“那就有劳三位弟兄,夫人的安全便交给各位了!”
“鬼燕,走!”独孤宸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殊不知,上官银华更担心独孤宸。
此去京都,只身一人,危险重重,更有南宫派系虎视眈眈。
危险的程度不比深入敌营差多少。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得赶路了。”白衣先生尊敬的道。
望着只剩下一道影子的独孤宸,上官银华眼皮直跳,可还是将自己的心情抑制下来。
而在另一边,西夏国的皇子等人也在赶路,准确的说是跑路。
李尊身旁护卫模样的人终于忍不住问道:“皇子,他只不过是一个落败家族的二公子。”
“更是听闻他纨绔败家,天天花酒不停。”
“将我们的御马赠于他,是不是有点可惜啊。”
李尊笑着道:“不仅不觉得可惜,似乎我们还赚了。”
“哦?皇子此话怎么讲?”那个护卫模样的人再度问道。
三长老李劫接过他的话,解释道:“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独孤府真的落败了吧?”
“就镇守边疆的骁勇大将军便手握十万重兵。”
“独孤府的大公子独孤百生乃一代奇才,这些年来独自撑起整个家族,你以为就那么简单?”
“据可靠消息,独孤府还另外掌控着亲信兵马十万。”
“现如今外面传闻京都第一败少的二公子独孤宸也并非等闲之辈。”
“在我看来,这二公子,比他大哥可危险得多。”
李尊接着道:“不错,此人看不透,摸不清,身边更有高手护卫。”
“而那些高手,似乎也不是寻常护卫那么简单。”
“表面看似衰败的独孤府,实际上握有整个真武国的一半兵权。”
“这种家族,何提败落一说?”
“若是南宫派系能够灭掉独孤府,恐怕早就动手了。”
“能够与之交好便尽量交好,就算是西夏国最珍贵的御马又如何?”
那个护卫模样的人恍然大悟:“皇子说得及是,臣不得不佩服。”
“皇子英明!”所有人附和道。
那个护卫再度问道:“可这御马,那独孤宸能够驯服吗?”
“连西夏国最好的训马师对那匹马都无能为力。”
李尊笑着道:“若是他驯服不了,那再好不过。”
“灵性如此高的御马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性格更是极烈。”
“我们送是送了,若是驯服不了,那也怪不得我们。”
殊不知,此时鬼燕用着如踏风般的速度赶往京都。
京都东城门,一人一骑犹如闪电般飘过,可马背上之人眉头紧锁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来人正是独孤府二公子,京都第一败少,独孤宸是也。
离得京都越近,独孤宸便越担心。
平时车水马龙的入城道此时显得格外荒凉。
别说是商人或行人,连只寻常的小动物也没有。
独孤宸望向京都的方向,乌云密布,天空中不时游过几道闪电。
“希望能够来得及!”
鬼燕似乎能够体会到独孤宸的焦急,脚下更快了几分。
东城门下。
“来者何人?!”一名守城士兵对着独孤宸大喝道。
独孤宸出示令牌:“独孤府,速速打开城门!”
那名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原来是独孤府的人,多有得罪,请多担待!”
独孤宸询问了一番:“城中发生了何事?为何封城?”
守城士兵并不敢多言,只是打开城门后,便不再说话。
独孤宸并不知道,那个守城士兵的手臂上,绑着一条白麻布。
京都有四个城门,南城门与东城门都属于独孤府掌管。
守城士兵自然是独孤府的人。
城内的繁华倒是与平时无异,更多的是低声窃语,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一进城门便快马加鞭的独孤宸隐约间听到有人谈及独孤府。
不敢停留直奔独孤府而去。
转角便是独孤府大门,一片白麻布瞬间映入眼帘。
天空雷声作响,倾盆大雨瞬间覆盖了整个真武国。
独孤宸眼神一晃,从鬼燕身上跌落下来。
踉跄着身子,三步一摔,跌跌撞撞,很是艰难才站到在独孤府的大门。
门梁上吊着两个大大的白灯笼,两个“丧”字令独孤宸眼前一阵昏暗。
好不容易晃过来神,便隐约听见府内撕心裂肺的哭泣声,连雨声也掩盖不住。
门口手绑白布的家丁赶忙上前搀扶。
独孤宸的额头青筋暴露,长发散落在肩,模样甚是疯狂。
一把揪住家丁的衣襟,怒吼的声音显得无比沙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要是说不出来我就宰了你!”
家丁平时见惯了这个独孤府二公子的胡作非为。
可此时如此疯癫的模样何曾见过?
虽然独孤宸是为京都纨绔,但说出的话绝对没有食言的时候。
家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额头的冷汗不止,畏怯的说道:“是,是家,是家主。”
“家主怎么了?!”独孤宸手上更用力几分,再度爆喝。
家丁不敢怠慢,反正横竖都是死,鼓起了勇气,哭似的说道。
“家主死了!”
“大将军死了!”
话音一落,独孤宸心中唯一的希望瞬间破灭。
无力的松开双手,整个似乎都愣住了一般。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眼无神,嘴巴微张。
家丁跌坐在地,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独孤宸推开紧闭的大门,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踏入门槛一步便跌倒在地。
一副木棺,正摆在练武场中。
木棺前有三人身披麻衣跪地不起。
还有许多人坚挺着背站在一旁,头绑白布。
“父亲!”独孤宸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
眼眶中越积越多的泪水终究忍不住划落,与脸颊上的雨水掺和在一起。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独孤宸爬起来奋力跑向木棺。
所有人都看向他。
可一道不容抗拒的声音响起,声音是如此的无情!
“拦住他!把他赶出独孤府的大门!”
这道声音正是出自独孤百生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