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不一样的,执念在他身边,小莫莫在他的身边,所以,幸福一直就在身边。
他拥着执念,来到了拍摄现象,他是广告原设计,广告出来的效果怎么样,他是要自己过目的,所以今天算是父导子演。
他笑着将小莫莫交给执念,于是执念进行了一番广告前的教育:“儿子,你要好好的听叔叔阿姨们的话哦,他们怎么说,你就要怎么做,记得要给妈妈长脸,别给爸爸丢脸。”
小莫莫似懂非懂,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又转头看向了潘想,紧接着甜蜜的笑了,仿佛是在回答执念的话。
潘想高兴的亲着儿子的脸,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意示拍摄可以开始了,他这才放开了小莫莫,让执念抱着走向了拍摄现场。
拍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执念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广告每拍一个镜头,都要经过十几次的反反复复的拍摄,繁琐而枯燥。她不习惯这么热闹的环境,便退了开去,独自一人朝着另一边走去。
这里花园住宅区真是美轮美奂,AA市是大城市,这样奢华的地方,也住满了人,宽大的绿**两旁,矗立着一户户的人家,不同样式的别墅,洋溢着各种风味,每一户都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不见深处,白色的栅栏旁还有小花在攀爬着,绿荫延伸处,有一条条小溪,蜿蜒至花园深处。
执念看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苏给语在Y市的那个家,虽然没有这里的别墅张扬和奢华,可是在Y市,也算的上是户好人家,曾经,她是这么的自豪,能够成为那里的女主人,而且她也多么的奢望,那个身份,会一直不变。
可惜,爱情有时候,真的抵不上一件,已经过去快要10年的往事,于是,背叛和阴谋,接踵而来,于是,曾经的拥有成为了讽刺。
她轻轻的攀上了白色的栅栏,看着一路蔓延着的小花,神思游离,她有时候总会回想那天的事情,要是没有邬筝的推波助澜,她和苏给语,会走到那一步吗?
自嘲的笑,爬上了嘴角,已经是那么遥远的事情,再想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能够意外拥有他的儿子,潘想的爱,已经是老天给自己最好的弥补,所以这一生,就这样了吧!
仰起头,秋日的阳光很好,不是很炙热,也不寒冷,这样的天气,和那天也很相似,只是这北方,寒意已浓。
执念静静的站了许久,终于从回忆中醒了过来,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感情,洒脱笑间,已是清明的执念。
感应器官回到了身体内,身后那轻微却有些急促的呼吸,就清晰的传入了耳中,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气息,隐隐的飘了过来。
身后的人,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了呼吸,也能听的出吗?
背对着他,还能笑着,自从那天看见邬筝开始,她的心中,就已经有点了预感,而潘想告诉她‘奢侈’属于‘苏场’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来了。
来了又怎么样,难不成他还是为了她来这里的?那太矫情了,执念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事实上,她这一年变的更加的世俗,在菜场,她已经可以为了一毛钱,和摊主斤斤计较。
很洒脱的回头,面对上的,果然是那张菱角的脸,深邃的眼,坚毅的下巴,依旧是很帅的很吸引人的男人,只是此时这个男人,眼中冰冷一片,带着轻蔑的嘲笑,和浓烈的恨意。
他还在恨她?
“呵呵。”执念忍不住笑了起来,眨着眼睛,将自己一汪的了然隐去,换上了一副清晰而无可挑剔的陌生眼神,打着招呼:“你好,帅哥。”
对面的苏给语,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突兀的出现,不仅没有吓到她,更没有料到她还能如此自然而热络的打着招呼。
这样的执念,不是他所熟悉的,这样的执念,让他无尽的陌生,这样的执念,让他颤栗……
莫执念……莫执念……
他轻轻的唤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恨意渐深,这个女人,让他尝尽了相思之苦,这个女人,夺取了他一生的快乐,这个女人,让他,生不如死……
是生不如死啊,真的是生不如死。
可就算是生不如死,他还是想她,想她那双灰败的眼睛,想她柔软而倔强的唇,想她温柔的身体,想她的柔软,想她的一切,一切……
苏给语漠然的抚住自己的胸口,这里的痛,已经无法让他保持清醒,他不明白,自己如此的痛苦,为何她能够如此的洒脱自如,笑意宴宴。
她的眼中,为何没有了灰败,她的脸上,为何没有了忧愁,就算他们同居的那段时间,也从未见过如此清朗透明的执念。
她过的很幸福,是吧,很幸福,是吧,很幸福,是吧……
“莫执念,好久不见。”他冷冷的打着招呼,手从胸口放下,带着一丝凌厉的逼迫,将恨意,随着话语散播。
执念却是一笑,眼中有着不懈,弯着眼睛问:“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仿佛是晴天霹雳,带着哄哄的雷声,敲响在苏给语的头顶。冷冷的痛意,被难以置信的惊愕所代替,满腔的恨意,随即被劈的无影无踪,脑中一片空白,心,停止了跳动!
这算什么?失忆?
执念忍着笑,用手托住下巴,遮住自己有点弯弯的嘴角,不动声色的说:“咦,真是奇怪,昨天有两位小姐也说认识我,叫什么老蒋的,可我为什么没有一丝的印象呢?”
说完,她猛的一拍脑袋,遗憾的叹息:“哎,难怪医生说我无法痊愈,原来真的是治不好了呀。”
她突然温柔的笑着,朝着拍摄的方向望了一眼,静静的望着,张扬的有些可爱:“哈哈,幸亏还记得孩子的爸爸,不然还真是糟糕了呢。”
一旁的苏给语,早已经听的脸色苍白,沉闷的胸口仿佛堵上了一块巨石,呼吸困难。为了今天的相遇,他绞尽了脑子安排一切,为了今日的重逢,他甚至已经几夜未眠。他告诉自己,这趟AA市之行,一半是为了公事,一半则是为了报复而来,他要报复她的幸福,他她和他一样,活在痛苦中,甚至想要她比他痛上千倍万倍。
可是,在夜深人静时,在席卷着她曾经盖过的棉被时,在一遍又一遍最深的呼唤中,他知道自己,想要见她。
是的,他想要见她,尽管带着恨的见面,但他依然是如此的期待。
可如今,这算是什么呢?她竟然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将他忘记的干干净净,将他们的快乐,忘记的干干净净,将他的爱,忘记的干干净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到最后,总是自己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结果!
给语步步后退,眼中早已经没有了恨意,只是感觉绝望,漫天盖地的扑向了他,将他层层淹没,找不到爱她的方向。
带着祈求的轻呼,破碎的从早已经沙哑的喉咙中,没有声音的呼出:“执念……”
执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绝望而祈求的轻喃,几乎要将她本坚硬的心,击碎,可也只是几乎而已,她怎么可能,怎么还能,奢望什么。
她轻轻叹息,后退了一步,扬起笑,装的没有听见他的轻呢,朗声说:“我要先去那边了,虽然我们以前认识,但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忘记了,所以,很抱歉!”
头也不回的离开,很早以前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在他的手,落在她的脸上时,在他说出那句绝情的话时,在她拖着疲惫而残缺的身子,离开Y市时,在她绝望的倒在异乡的街头时,在潘想抱起她的那刻时……
怎么都,无法回头了!
轻轻的叹息,离开了他的范围,坚决的走向那个给她阳光的男子。
“莫执念……”
身后的人,几乎是狂喊了出来,手臂也同时被紧紧的抓住,那愤恨的呐喊,仿佛凝集了所有的伤悲:“你怎么会这样的狠,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狠,你怎么可以……将我忘记!”
轻轻的啜泣声,将‘将我忘记’四个字,染上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抓着手臂的手,在不可抑止的颤抖着。
执念有些慌了,这样的苏给语,怎么还是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儿,这样的苏给语,委屈的让人心疼。
她缓缓的转过身子,蹙着眉轻轻的问:“为什么要记得你?你是我的亲人,还是朋友,如果是亲人,那为什么会让我离开家呢,为什么我不在家,找不到家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那忘记了又如何呢,不过是朋友而已?”
短短的几句,说的并不重,但苏给语明显的受刺激了,他骤然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冷静的执念。
远处,潘想跑了过来,刚才苏给语的呐喊,隐隐传了开去,再加上执念不见踪影,他放心不过,就找了过来。
“执念。”
远远的,他看见了执念和一个男子站在一起,而那个男子,怎么看也像是刚认识不久,对他充满了恨意的苏董,不由的呆了一下,大声的唤着执念。
潘想的呼唤声,惊醒了苏给语,他猛的看了一眼还有些远的潘想,又回头看着执念,眼中的呆滞和绝望,慢慢的被恨意代替,等到潘想站在他们面前时,苏给语已经是那个冷着脸,毫无表情的苏董。
潘想疑惑的打着招呼:“苏董,你……怎么和执念在一起,哦,她是小莫莫的妈妈。”
“我知道。”苏给语冷冷的回答了一句:“你的妻子。”
潘想略微羞涩的张口回答:“我们还没有结婚。”
执念一听,真想上前狠狠的拧他一把,孩子都在叫爸爸妈妈了,怎么还可能没有结婚?苏给语这么聪明,他只要稍微的去调查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白了他一眼,接口:“虽然我们还没有结婚,但是孩子已经快要满一岁了,哦,对了苏董,你不是说认识我吗,虽然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啊,所以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得来捧场。”
结婚,她说她要结婚,和别的男人结婚,莫执念,你怎么还可以和别的男人结婚!
眼中的冷意,又沉了一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算是在笑,却又像是一个毫无表情的动作而已:“是吗,和潘先生结婚?想清楚了吗?天下有钱的男人,可不止潘先生一个,嫁了人可不能再勾引其他的男人了,哦,不对,也可以的,你可以背着潘先生找其他的男人,对不对?”
毫无感情的声音,空空荡荡的飘着,就仿佛是从那台电视机中播出的电视剧一般戏剧,潘想听着,直觉的怒火在心中窜起,激的他毫无理智,挥手就朝着苏给语打去。
一旁的执念,却是冷静万分,她知道苏给语来这里,本就是要她难看,所以她并不在意他的话,相反她很希望苏给语一直就是这种想法,一直到他们老去,也是这种想法。
伸手架住潘想挥过去的手,笑着劝说:“潘想,我们走吧。”
“执念?”潘想不懈,怒火让他双眼有点发红,粗喘着气,狠狠的瞪着眼前眼眸有点晦涩的苏给语,气恼万分。
执念放开手,依然笑颜如花:“苏先生,如果执念以前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执念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可是现在执念生活很平静,以前的事,也已经烟消云散,还请苏先生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也忘记了那些事,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沉静的容颜毫无波澜,虽然在笑,却笑的疏离和客气,就仿佛是对着一个陌生的人一般。是啊,现在他在她的心中,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