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软的靠在他的身上,感觉眼中涩涩的,想要流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心神已经伤到了无法愈合的地步,就感觉是一具空荡荡的尸体,安装了两个机械的脚,一步一步随着陈允昇走动。
累,好累,想要休息,多想要永久的休息,不再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公寓,等到躺倒了床上,闭上眼睛,恐慌才漫天盖地的袭来,永无止尽。
“执念,你怎么样?”陈允昇急的满头大汗,蹲在床前,急切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劝慰我。
不会再怎么样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只是需要时间修复自己的伤,仅此而已。摇了摇头,浅浅的笑了笑,安慰:“我没事,失恋总有一个过程是不是?过些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四周安静了下来,他似乎坐在了床前的地板上,用那种隐忧的眼神看着我,静静的不再劝慰。
睡一觉吧,醒来就会好很多的,以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脑子中很乱,反反复复的播放着他的亲吻,他的爱恋,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海誓山盟,无法成眠,无法入睡。
失眠的日子很难过,我日渐消瘦,尽管逼着自己正常的活动,正常的饮食,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几乎都有可能让我想起他,在一轮轮的的回忆中,我终于成了依靠回忆生活的女人。
陈允昇上班的时候,他将我托付在了小餐厅,规定我帮忙收钱,他下班的时候,就亲自下厨房,做我以前喜欢吃的菜,我也是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以前我所有吃的菜,都是他亲自下厨房做的。
他,也算是一个绝顶的好男人了,和苏给语好的时候,想着撮合他和邬筝,想不到如今,形势竟会是这样。
我笑了,搬张躺椅放在小餐馆和其他店面之间的小弄堂中,小弄堂中总有很多的三姑六婆一起乘着凉,唠着家常,我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感受着自由的惬意,承受着内心的无尽的煎熬。
“执念,你家陈允昇今天怎么不回来,平常中饭的时候不是会回来看你吗?”
一位三姑问。
我笑着:“他今天很忙,所以不回来。”
“哦。”一位六婆点头感概:“要说这世界上有好男人,你家陈允昇就得排第一。”
我还是笑着:“是吗?可惜他不是我男朋友,不然我还真是有福气了。”
“不是男朋友?”又一位三姑嚷嚷:“现在谁不知道你是这餐厅的未来女主人,怎么还瞒?”
笑容越加的深刻,几乎已经在开怀大笑了:“真不是,我配不上他,陈老板人品俱佳,我只是一个打工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他的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三姑六婆面面相觑,讪笑着扯开了话题。我微微的收敛了一些笑,仰头望着蓝蓝的天空,已经将近深秋,秋高气爽,落叶缤纷,黄色的如同蝴蝶飘呀飘呀,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手机响起,眼神依旧盯着蓝天,按下接听键,不慌不忙的说:“我今天吃了饭,也睡了午觉,现在在和大妈们聊天,你就安心的上班吧。”
手机那边沉默不语,我洒然一笑:“真没事了,你别担心了,晚上早点回来。”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紧接着一阵忙音,我愣住,奇怪的看了看手机中的号码,一个固定电话号码,很陌生,原来不是陈允昇打来的,原来是打错了,我这样稀里糊涂的说了这么多,难怪人家要摔话机了。
呵呵,我笑着闭上眼睛,忽视了心中,突如其来的悸痛。
过了些时间,又有铃声响起,我这次认真的看了看屏幕,闪动的竟是老蒋的名字。
接起,漫不经心的打着招呼:“老蒋。”
“执念……”电话那端的声音哽了一下,支吾了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说:“初……阳,你……我……不,我是说,我们好久不见了,有空的话,就出来聚聚。”
我咯咯笑了,大声的回答:“老蒋,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治疗伤口,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
老蒋哀求:“执念,出来散散心吧,我……我也挺,担心你的。”
“那……好吧。”
我点头同意,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陈允昇,告诉他我将要去的地方,陈允昇并不反对,只是说:“我很快就会找你的。”
我放下了心,整理了一下宽大的T恤,便慢慢的朝着热闹的街口走去,打车,说地址,看风景,休闲懒散。
老蒋选的地址很偏僻,一处依山傍水的郊区休憩场所,装饰的如同哈利波特的魔法学校,幽深而宁静,确实是聊天的好地方。
呵呵,想必路泽新常带着老蒋来,还真会挑地方,这么个幽静的场所,难怪老蒋总是满脸的幸福模样。
老蒋焦急的在门口踱步,远远的见我,欣喜的迎了上来等到完全看清楚了我,低呼:“执念,生病了吗?”
“没有啊。”我靠近她,反问:“你怎么样?打算和路泽新什么时候结婚。”
老蒋竟然也不含羞,爽快的说:“明年吧。你的脸色很差。”
一句话中两个短句,也只有如老蒋,才会说这样风马不相及的话。
“我说老蒋,你还真是饱汉不知道饥汉的饿,你和路泽新亲亲我我,怎么可能体会我们这种孤寡老人啊。”
我笑着打趣,拉着她走向里面,一边埋怨:“怎么挑这么远的地方,我都说不清楚,幸亏是老司机,不然……”
前面拐弯处的一处蔷薇前,一个镌刻在我脑海深处的影子,逃出了我的禁锢,如今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扯痛心房。
感觉自己似是窒息了一下,却在转眼间淡若自如,既不开口,也不再上前,将头别往别处。
影子其实是面对着我的,但是我却看不清他的脸,也许是不愿意再看清吧。四周的风景很美,却根本就吸引不了我。
“咦,邬筝也来了,人呢?”我轻轻的问,蔷薇前的他身子一颤。
老蒋拉住我的手,恳求:“执念,你们好好谈谈吧,误会要说清楚才好。”
说完,她笔直的朝着另一条路走远,我蹙紧了眉,决然的转身,果然是一个骗局,只是老蒋可能是为我好。
一只胳膊上,被一双冰冷的手擒住,浓烈的酒味,飘鼻而来。
是如此的想念,他的触碰,是如此的想念,他的气息,又是如何的想念,他的每一寸肌肤。
是,今生的奢望了吧?
我笑,可惜他看不见我的笑容。
擒住手臂的手,越抽越紧,几乎是生生的掐进了肉里面。微微转头看了看,痛处,他修长而坚韧的手指,被我的T恤埋没,只露出手背。
勾起嘴角一笑:“基本上男的手劲都很大,所以你弄痛我了。”
明显的感觉他的手一僵,然后放松了一些,但是依然紧拽,温热的身子,渐渐的靠近我,微弱的低喃,清晰的映入耳中:“……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上天要惩罚我的无耻和堕落,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厚脸无耻的小太妹,因为我从15岁开始就跟着一大帮混混混江湖,因为我把堕落当成是时尚,因为我和一帮混混鬼混,因为鬼混的后果便是被人唾弃,因为医生宣判过我将终生不育,因为你,或者你的家人……调查了我。
我还是笑,这些天努力的让自己笑,痛的深了,麻木了,也就无所谓了,最多,在无人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哭泣,然后依然微笑。
我说:“放开手吧,这样,挺好的。”
这样,真的挺好,不必从你的口中,听到关于任何决绝的话,真好。
感觉他拽着的手,骤然用力,刺痛袭击了我,我忍不住皱了下眉,下意识的动了几下胳膊,却不想换来他另一只手的动作,随着他一声低呼:“……不,我不放,不放……”
说话间,他的手松开了胳膊,绕过手臂,紧紧的环住了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细微的喘息声,声声入耳:“执念,我……我想你,想你……”
想我?想着我的时候和邬筝上床,想着我的时候带着邬筝参加你朋友的聚会,想着我为何先前的一个星期,没有一个电话。
我摇着头,笑得惨淡,冷静而残酷的说出了让自己根本就没有转圜余地的话:“你只是习惯了我,慢慢的你也会习惯邬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