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疾风吹过,三人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说呀,”凌中队背着手绕着他们转圈:“什么凌不清,哪个拎不清”。施大个心里直骂娘,这“凌不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不小心爆粗的时候来,这“拎不清”也实至名归了,而且他是属耗子的吗,耳朵这么灵,按照这家伙的脾气,我非要滚蛋不可。
泰乾没看到施大个的脸色,心里上下思索,“内句话怎么说来着,言多必失,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幸好我没跟着瞎起哄,要不也是池鱼之灾,这下大个子要滚蛋了。”
宋无忧心里暗道:“这凌中队最恨别人在他背后说他坏话,现在这傻大个被抓了个现行,NOZUONODIE啊,不死也要脱层皮,按凌中队的脾气,非被滚蛋不可。”
凌中队踱到宋无忧面前,借着月光,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奇道:“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宋无忧大脑飞转,心想总不能说是被那傻大个给揍的吧,部队里不允许私斗,那只能说是刚才跑步时给摔的,但是摔能摔出被揍的样子吗,这凌中队身经百战,又不是傻蛋,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怎么办,要不就换个说法,就说成我跟傻大个切磋的时候受的伤,部队里又没说不可以切磋比试的,而且泰乾是裁判,这样就妥了,虽然被打成这样很没面子,但总比等死强吧,看泰乾是不会说什么的了,傻大个再傻也不会说实话。。一瞬间他打定了注意,刚张嘴,还未喊出话。
只听得身旁一雄厚的声音“报告”却不是那施大个还有谁。
宋无忧奇道,这家伙要干嘛?“
凌中队转过去走到大个子面前:“讲。”
“是我打的他。。”施大个此话一出,宋无忧心里马上就不平静了,“这傻大个还真傻啊,想救他都没法救啊。”
“什么,不知道部队里不允许打架的吗,士兵。”凌中队瞪着眼珠子,鼻子都差点撞到施大个的鼻子了。
“报告。”
“讲”
“是他,他私下要去山里偷偷帮垃圾26号的忙,这是违反规定的,被我们发现后,我骂他”拎不清”,说进山帮垃圾26号只会害了他,屡劝不听后,我只好出手打了他。”施大个面不改色,平视前方,一字不停,照本宣科般娓娓道来,倒也几分威势。
泰隆和宋无忧陡然间张了张嘴巴,后者更是瞪大了眼珠子:“好啊,你个傻大个,深藏不露啊,杀人都不见血的,傻乎乎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一只禽兽的心,这么三下五去二,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眼睛都不带眨的就把责任推给别人了。。
“哦,是这样的吗。”凌中队盯着宋无忧的眼睛追问。
“报告”宋无忧瞥了一眼施大个,无奈回道:“是这样的。”心里却不住咒骂着。
“你认识垃圾26号”凌中队侧着脑袋问。
“认识.。”宋无忧感觉有点不妙,说话顿了下。
“那他真名叫什么。”凌中队压低了声音,一脸不怀好意。
泰乾和施大刚心里暗道完了,扯谎扯到尽头了,这凌不清是属狐狸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告知他真名。
“报告,他就叫垃圾26号,永远的26号,他打赢了我,我敬重这样的对手,我相信他会回来的。”宋无忧死皮赖脸地打起了马虎,这实在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扯淡,我问的是他的.。”凌中队话还没说完,眼睛盯着前方不动了。
漆黑的进山入口,如一只张开了大嘴的老虎,恪守着有进无出的信念,吞噬着一切进犯龙山的人事物,而他——浩斌,一个新兵毫无畏惧的挑战了它,又安然无恙地逃离了出来,这足够成为日后特战队的美谈。。
“是他,他终于出来了”,几个人连声欢呼,毫不在意凌中队站在边上虎视眈眈,施大个更是差点喜极而泣,激动的给站在边上的泰乾一个熊抱,后者被抱得龇牙咧嘴,差点窒息。宋无忧偷偷抹了把汗,暗道:“这家伙出来的太及时了,要不非被玩死不可。”突然间他有一丝嫉妒感,自己何尝不想能成就这样的壮举,享受众人的惊羡目光,常言道,能常人所不能,为常人所不为即是能为之人,这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无畏的精神,并非人人都可以,而远处的那个缥缈的身影却影漂亮地做到了,这让他又惊又奇,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的潜力还远不止这些,他做出了决定,要跟紧这个人,探寻他那未知的真实实力。
浩斌巍巍颤颤,步履蹒跚,艰苦地向前挪着,一副随时都会跌倒的模样,看得施大个几人焦急万分,不行,我得上去帮他一把,施大个这样想着,脚就跑出去了,泰乾和宋无忧自然也跟着出去。
“干什么”凌中队一声暴喝,“退回来。”
“可.可他快不行了。”几个人止住脚步,一副央求的目光看着凌中队。
“我告诉你们,”凌中队声如春雷,“没到终点前,谁敢扶他,我就让他(浩斌)滚出特战队。”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站在那里,不敢言语,
“菜鸟26号,时间不多了,快点跑起来,”土龙扯着喉咙喊道,“楼道里卖冰棍的老太太都跑地比你快,你走的像蚂蚁爬,丢不丢脸。”
“加油,浩斌,”泰乾喊道,“你能行的,快,把步子抬起来。”
“加把劲啊,”施大个也喊起来,“你小子给我装是不是,快点,再快点,到了,我请你喝酒。”
宋无忧虽然跟浩斌不熟,但早已经将他当做兄弟了,他跑到浩斌前面,“前面就是终点线,你是最坚强的汉子,爷们,快跟着我的节奏跑起来.。”
土龙叹了口气,凑到凌中队身旁,低声道:“只剩下30秒了,这速度保不准能按时到啊。”
“哦?是么,你这表是不是坏了,我的表怎么显示还有1分钟啊。”凌中队用手指笃了笃自己的手表,意味深长的望了土龙一眼,后者马上心领意会,连拍自己的脑袋,“是的了,上次被灰龙那小子借去给摔坏了,还没修了,你看我这记性。”
浩斌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几分钟前,他还在山上使劲打滚,磨衣摔鞋,要把自己整出一个长途跋涉,历经艰辛,苦大仇深的沧桑形象,凌中队那家伙可不是好糊弄的,几十年的老兵,眼睛可毒着呢,为此浩斌没少动脑筋,他把背囊里的纱布巾取出来,在上面滴上鲜红的血液,这可是真血,当然不是他的,那山鸡的血,然后挽起胳膊,一圈一圈的绕,绕完后打个结又在上面撒了点土,剩下的血也不能浪费,拿出一个小型塑料袋,将血倒了进去然后含在嘴里,必要的时候可以为剧本加点料,让人怀疑也难,然后是最后的压轴,把头盔扔了,将泥搓成灰,纷纷扬扬撒在头上,还不能乱撒,撒多了太做作,少了看不出效果,也不能撒均匀,撒的太均匀像拍电视一样,那些老兵哪个看不出来,这样一装扮,走路时再加上惟妙惟肖的瘸一拐一颠动作,真真切切就成一个不怕牺牲,百折不饶的硬汉形象,哎,浩斌心想,我不当演员实在可惜。哪曾想,还没走到终点,这三个不知哪里跑来的二货,在边上又是喊又是叫,特别是那几句真情流露,顿时让他心虚了不少,可越关键的时候越不能乱了手脚,这凌黑子可在那瞧着呢,稍有不慎,露陷可是分分钟的事情,,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对不住了,兄弟们。”浩斌心念于此,瘸地更加卖力了,这场独角戏他要一唱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