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紅的火,掩蓋了月光。
剛才身中迷藥的人,已拿起自己的武器,衝往樓下,救醒被點穴的同伴。
那些人,全是穴道被封,沒有受太大的傷害。
他們起來後,有的趕緊去救火;有的衝到後院裏去,保護主公;有的趁火打劫;就是沒有一個感謝手下留情的露晴。
衝得最快的,是阿朗。
他轉眼間已站在沈簡的附近,緊握着拿不定主意的劍。
眾人看到重金禮聘的人回來,心下又鎮定一點,當場加強不少氣勢。
勝利,看來是屬於大潭山派!
刺客已死猫般被人制服,找不到一條微小的生路。
可是沈老依然满面愁緖,他走到阿朗的面前,焦急地說:「大俠,小兒中了籬花派的毒,你為我取回解藥,我再給你一千兩銀子!」
沈老說話後,果真從袋口裏拿出一千兩的銀票。
他現在最信的人,是阿朗!
因為江湖中人都知道,沒有事能難倒挂着三個葫蘆的人。
阿朗望了望沈簡,突然又發現露晴被人抱在懷裏!
不知為何,他的心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行,我只要一個人!」阿朗指着露晴說。
「放屁,這是我高價投得的,憑什麼給你?」鐘小劍大聲說。
若要視色如命的他交出食到嘴邊的美人,絕對比用劍刺穿他的咽喉還要困難。
天下之間,或許只有以輕功聞名於世,能在黑夜之中偷取任何物品的臭蝙蝠才能做到!
他,己從鐘小劍手上把人奪過來,放在阿朗的身前。
這一來一回,從別人眼中只是黑影一掠,實際上,是用上七種取物手法和七星派的上乖身法。
「媽的,老子跟你拼過!」鐘小劍暴怒地說。
「四弟,休得無禮!」說話的,是吸血四賤之首,中原第一賤,黃楷!
「大哥!我可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鐘小劍瞪大眼睛說。
「不如這樣,先讓小劍破紅,再送給那個人!」說話的人,擋着臭蝙蝠的去路。
「溫氏兄弟,請你們不要插手!」臭蝙蝠推開他們說。
「這次有重任在身!成事後,別說美人,即使是天上下凡的,也有錢買得起。」黃楷走到鐘小劍身前,說。
鐘小劍望着剛才到手的美人,又看看攔着他的老大,內心除了怪責自己一時疏忽,就是無窮無盡的憤怒。
「終有一天,我要把他媽的都殺死。」鐘小劍一邊看着被抱起的美人,一邊想。
「姑娘,你怎樣了?」阿朗為她解開穴道,微笑着說。
露晴也跟着笑了笑,心中卻慌張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好好跟着我!」阿朗向她打了一個眼色,說。
「大俠,請問你何時能取得解藥?」沈老見他抱得美人,便走過去,搶着說。
阿朗并沒有回答客人的問題,反而一腳把他兒子踼開,再一劍刺在他的右臂上。
變化萬千,恰好是江湖上永恆的鐵理。
正如老人的臉,由擔心到哀傷,再到難過,每一種變化都只是在眨眼之間。
如果是年輕時他,肯定不會被阿朗這種初出道的三流技量騙到。
但現在,他老了。
一個人老了,往往會變得耳順。
阿朗沒有理會他的蒼桑變化,也沒有理會這個惡行累累的霸王。
他把劍拔出,再一次向着沈簡刺下去。
「殺死沈簡」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
沈老當然不肯讓他任意莽為,殺害自己的兒子。
久經風霜的劍,終於忍不住氣,響亮地出鞘。
但他的劍一招未出,已被一把刀擋住了。
一把寛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