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道裏的月光,又再次展現出美態。
時光流逝。
不經不覺之間,他已走到任務的盡頭。
任務的盡頭,又是新任務的開始。
仇恨的結束,也是叧一段仇恨的開始。
在牛成面前的,是一具屍體,和一個活着的人。
那活着的人,掘出一個洞,看上是要把屍體埋下去的樣子。
牛成看不清那死者的樣子,但憑那三個唏噓的葫蘆,心中已有想法。
這具屍體,必定是他的結拜兄弟,醉猴兒!
「他媽的,你殺了我的兄弟?」牛成拔出刀來,激動地說。
「不,不是我殺的,他是我尊敬的人,我只是為他埋葬而已。」那人說。
牛成望了他一會,忽然拔出闊刀,怒劈而下。
「你以為我不知你叫陳嘉嗎?你以為我不知你與猴兒大哥之間的恩怨嗎?」牛成一擊不中,又再使出三招,喝着說。
陳嘉身法一閃,躲開蠻不講理的刀,躍到附近的一顆樹下,慢慢地讓劍離開劍鞘。
乾淨俐落,是形容他身法最好的詞語。
沒有任何的怒,任何的狂。
一幅微微的笑容,卻已讓牛成嚇出冷汗。
比自己更快的身法,醉猴兒和鐵頭將軍聯手都打不贏的人,陳嘉!
唯一的勝算,是那還未完成的一招,「印度神遊」!
他閉上雙眼,運功把最大的潛能催逼出來。
臉,紅得火熱。
全身,忽然冒出一種奇怪的欲望。
寒寒而來的西北風,打在他的肉體上,改變了方向。
呼呼的聲,為戰場送來一曲哀樂。
對手的腳步,已驚動了草兒。
牛成把充滿血絲的眼睛打開,不斷地流出愁緒的淚水。
刀,在呼之欲出。
可是陳嘉,已經悄悄地離去。
留下來的,只有兄弟的遺體,和那繞樑的簫聲。
牛成見兇手遠遠而去,也收起悲痛的腳,沒有再追下。
他認為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報仇,而是處理好兄弟的遺體。
雖然結拜不久,但在他的心中,就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就應該為他安葬得風光一點。
牛成看了看醉猴兒的屍身,發現致命的一擊在心胸之上,從傷口的大小和形狀來看,大概也猜得出兇器是什麽。
「陳嘉不是用掌和劍的嗎?怎麼殺人的兇器會是匕首?」
「對了,肯定是陳嘉打不過猴兒大哥,所以偷偷用匕首偷襲,真是他媽的可惡!」
「不,或許他最強的不是掌和劍,而是匕首,對,就是這樣了,江湖險惡,每人都是留有一手的。」
牛成看着醉猴兒的屍身,糊思亂猜了一會,便拿起其中一個葫蘆,把余下的酒奠在醉猴兒身上。
「大哥在上,請原諒愚弟來得晚,害你受奸人所殺,此仇此恨,來日必報!」牛成叩了三下頭,抺去淚水,接着一口氣把叧一壺酒全部倒進口中。
尊敬一個喝酒的人,和他乾杯就是最好的方法。
辛酸刺口的酒,痛苦了舌頭每一寸的感情。
喉嚨,乾得要命。
如火球般的酒,滾燙在體內,燒出斷腸痛心的滋味。
讓人無法忍受的苦,使眼淚又再流了出來。
天旋地轉的夜空,不知何去何從。
星光閃閃。
酒氣漸漸地冷卻,正如攜寒而來的秋風,掃走了難以入口的苦澀。
餘下來的,只有回味和那沒有完成的夢。
「大哥請安息,接下來的事,讓我來為你完成!」牛成說話後,向天放了一響信號,把閒着的捕快都召過來,處理猴兒的身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