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蕭瑟的小林,就可看到劍神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今天比昨天遲了少許。」劍神說。
「不好意思,要師叔久等啦。」露晴說。
「沒有大礙,只是遲了一片葉子落下的時間。」劍神說。
露晴微笑一下,把早餐放在地上,說:「師叔什麽時候,教我這計算時間的方法?」
「這也是你師父教我的。」
「怎樣沒有聽師父說過?她就是喜歡把絕學收收埋埋。」
「她不教你,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劍神想了想,嘴角輕輕地微笑起來,說。
不要說阿朗沒有看過,連露晴也是第二次看到劍神在笑!
第一次,是他們成親的時候。
「回去跟她說,你已經找到愛郎,她才會教你。」劍神說。
露晴聽他一說,全身忽然緊張起來,說:「那裏有,亂講。」
劍神把地上的劍拿起,站了起來,又說:「那計算時間的方法,是很多年前,你師父為了計算我每天回家的時間而創的。」
「師叔快點吃早餐啦!涼了不好。」露晴紅着臉說。
「好吧,好吧,不取笑你啦。」劍神說話後回到小居中,把早餐放在桌上,吃了幾口,心情忽然又好起來。
「你們都吃了?」
「是啊,阿朗喜歡吃剛煮好的。」
「別怕羞,下次我們一起吃,我可不習慣讓人看着自己吃。」
露晴被人揭穿心事,便害羞地說:「好啦,明天一起吃。」
「接下來的兩天都一起吃吧,這種日子,就快結束了。」
劍神說話後,指着廰裏的一個木箱,說:「三天後的決戰,不論成敗,我也會離開小城,那是我叫人送來的一萬八千支小藍針,夠你闖蕩江湖幾個月用。」
他吃了口粥,接着說:「我已經跟你師父說了你的事,她說你喜歡什麽時候回去都可以,但一定不能是成親之後。」
他話還未說完,露晴眼中的淚水已經掉下,感動難言。
她自己怕羞不敢做的事,師叔都為她準備妥當。
「以後行走江湖,不要再此如害羞,明明小藍針差不多用光,也不好意思去拿。」劍神說。
「多謝師叔教悔。」露晴抺了抺眼淚說。
「對啦,決戰的時候,林掌門會不會來?」阿朗說。
「不會啦,她說我從來也沒有敗過,所以不來。」
「師父說得也對,世上那有人是師叔的對手?」露晴說。
「你錯啦,秀珠是知道,她在場會讓我分心,所以不來。」
「是啦,這事露晴一直都不明白,師叔向來是隱世的高手,是誰能讓你不惜千里迢迢,與他一戰?」
劍神慢慢把粥吃光,想了想,又說:「五十二年前,師父劍灰相約當時的中原第一劍手、朱岩在小城的西望洋山頂一戰,此戰本來極少人知,誰料三天後還是傳遍整個江湖,引來一時哄動,他們為了決戰不受任何人影響,便私下把地點改成是天后宮附近的媽祖像。」
他喝了口茶,接着說:「當年的比劍,結果無人知曉。但是師父曾說,當天戰敗的人,是帶傷出戰,所以,那次的勝負不算,而受傷的人,也深知元氣不能復原,為此痛苦萬分。」
「所以,他們決定讓徒兒來分出勝負?」阿朗好奇地問。
「不錯。」劍神點了點頭,說。
「在書院裏聽過不少類似的情節,想不到現實也有。」
「和話本裏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只愛談劍,根本不在乎什麽勝負,提出讓徒兒來決戰的,是朱岩的妻子。」
劍神話說時站了起來,又說:「說起來,世上或許沒有人會相信,朱岩劍法極高,卻還比不上他的妻子。比劍後兩年,朱岩忽然給師父來信,說他的妻子每天都煩着他,逼着他再向對方挑戰。無計可施之下,唯有說服她,讓二人的徒兒再戰。」
「師父也曾見識過那個女人的橫蠻,深深感受到朱岩的痛苦,便獻出一計,說決戰要推到五十年後,藉口是五十年後,徒兒方能成才。」
「這一計的目的,是想讓事件慢慢淡化,等到五十年後,人都仙旅了,比劍便可以取消?」阿朗說。
「你說對了,可是他萬萬想不到,那女人的女兒更霸道,不但要他的丈夫入綴朱家,更按着她母親的遺訓,必須親眼見證這場比試。」
「我有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麽那女人,非要他們比試不可?」露晴好奇地問。
「因為那女人心中認定,輸的人是師父,覺得師父占了她相公的便宜,所以如此緊張,而她的女兒,一直懷着要討回公道的口氣來找我。當年師父臨終前也吩咐過,盡量把此事完成,所以我答應了這場決戰。」
阿朗聽完一翻敍述,看到劍神如此重視,忽然對叧一人的身份十分好奇,便問:「敏叔叔,跟你比試人,是否很強?」
「他的劍,絕不在我之下。決勝,只在於臨場發揮。」
劍神一邊說話,一邊走到門前。
「你一說,他就來了!」劍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