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晴此刻的思緒,有如天空中的蒲公英那般凌亂,完全找不到着陸點。
一時想着如何向師父交代,一時又想着多年的姐妹感情。
連一隻夜猫的春叫,也聽成是求助的呼救。
人,幾乎被事實的枯藤吸乾。
內心,像有無數的棘刺圍着。
瞳孔的露水,不停地灌溉着失色的花容。
阿朗見她如此難過,拍了拍傷心的肩膀,說:「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傷心。」
「放開你的手,那天不是你出現,她不會出去的。」露晴悲憤地說。
阿朗一直為此事自疚,如今被人一罵,內心便更痛苦,更無話可說。
他轉了個身,避開了露晴的視線,看着抬出證物的捕快。
一箱箱的證物放在包店的外邊,其中有兩箱是些破舊的衣服。
阿朗一看便認得最頂的那一件衣服,正是小梅當天所穿著的,即時流下眼淚。
「你們在這正好,看看是不是你們所找的東西?」捕快打開麻袋說。
打開來的,是刀和匕首等凶器,還有一個沒有人認得出、面肉糢糊的人頭。
只是頭上那對蘺花派自制的耳環,露晴是不可能沒有印象。
她的心像崩潰了一像,四分五裂。
悲慘的哭聲,催得阿朗的淚水流得更快。
地府刮來的風,吹起了溫純少女的仇恨。
殺人的燈光,從露晴的眼中反射到廚子身上。
雙手無意之間已經充满了小針,一彈一射。
漫天星空,此時都難免聽到一陣慘叫。
或許連上天也不知何事,他居然解封了穴道,解開手銬,反扣捕快,奪取他們的刀,再擋着小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