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赵辛月黑风高携手私逃,要是临走前能把毒眼男给做掉,然后再在这里放把火,嘿嘿,那就无敌了。相信我以后走到哪里都能混得很开了。
到了村口,赵辛把我拉到阴暗的角落里,等了几分钟后,整齐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小样,还是有备而来的。
不错,年轻人有前途的,知道出门前先了解一下情况,懂得知己知彼的重要性。看来前段时间跟着我混的时候很用心,从我这学了不少东西(虽然我自己逃跑的时候,经常忘了这回事)。我很无耻得将功劳归入自己的名下。
脚步声过后,我急不可耐的想要马上冲出去,赵辛谨慎的拉着我再等了一会,才搂住我,几个起落,越过几道障碍防线,悄无声息的落在军营的一侧。
只要再穿过小半个军营,就能出毒眼男势力的包围圈了。
咦!那个小黑点,远远的看上去好像是个人,而且很像给毒眼男看门的车夫。莫非,那里就是毒眼男的窝?上次跟在赵辛屁股后面,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路,这里的房子长得也都是一个样,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就无从辨别。
赵辛在经过这一段路的时候,加快了步伐,看来十有八九毒眼男就是在那里窝着。挨近赵辛,快步跟着他远离那个祸害的根据地。
本以为这一路会风起云涌,跌宕起伏,起码也是杀出一条血路,没想到我们就这么安静,顺利的出了军营。
唉,我都准备好了黑色的布条,好在赵辛跟他们杀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蒙住自己的眼睛,就这么让赵辛带着我逃跑。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看上去既血腥又唯美。我也想趁机找找那种感觉,可惜天不从人愿。准备好的黑布条,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连夜赶到附近的镇上。只见赵辛走进一户人家,牵出一匹马,就带着我继续赶路。
女人八卦的天性,让我的心里直冒泡,好想问一下赵辛,这马究竟是他偷来的,还是他事先准备好放在这里的。偏偏我又不能问,因为我是傻子嘛。万一让赵辛知道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话,估计他会直接把我丢下马,然后把我绑在马屁股后面,跟着马跑,那我不是怨死了。
其实,就在我们经过毒眼男的营地时,他正在看一封信。
信是殷肖派人送来的。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两样,一是二十万大军的粮草换一个人,二是邻近边疆的塔坦国的异动。
司马青松开手指,任由信纸飘落在地上。
只是想要留住一股清泉,洗涤充满杀伐与血腥的心灵,却难如登天。
是他太贪心了吗?强求本就不属于他的。终究还是一场空吗?
司马青看向飘落的信纸,嘴角慢慢开始上扬。他不得不承认,是对手太强了。他碰上的,是一个疯狂的对手,也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对手。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殷肖有这个魄力和能力,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拼。甚至不惜和整个国家为敌。
刘星啊,刘星。你可知如果我不答应放你,会形成什么样的局面吗?
司马青不禁想起昨天赵辛对他的质问。
赵辛,虽然没有编入军队,但却是司马青很看中的人。年纪轻轻,却武功高强。一直以来,司马青都是将他安置在编外,让他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镖局就是司马青用来掩饰这些手下的其中一个据点。
赵辛是个很单纯的人,孩子心性重,平日里除了练武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心思了,对司马青也是绝对服从。可是这次执行任务之后,他似乎突然长大了,没有以前活泼,沉默了很多。
对刘星,赵辛很愧疚。这是他的任务,可他也同样不想伤害刘星。尤其是当他的手掌拍向殷肖时,却发现自己打伤的是刘星,他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当赵辛哭丧着脸,求司马青允许他去见刘星时,司马青也被眼前的大小伙惊到了。以往阳光般灿烂的脸上,只剩下阴雨密布。
本来并不打算再让他们见面的司马青也心软了,再加上赵辛对刘星并不是男女之情,所以才有了后来赵辛死赖着不走的场面。
赵辛发现了刘星的不妥,也无意中撞见司马青询问大夫的话,发现司马青给刘星下药后怒发冲冠,跑来质问司马青。
“我要带她离开。”赵辛进门后,甚至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他的上司,开口就语气不善。
“这是不可能的。”司马青没有去看他,也不责怪他的无理。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害她。”
司马青终于有反应了,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也变得犀利。
“你知不知道,她甚至把大娘看成是殷肖。”
“那又如何,认错人很正常,何况她本来就神志不清。”
“我知道是你给她下的药,否则她不会连大娘和殷肖都分不清楚。我听到你和大夫的谈话了,她只是在装疯,而你却要她真的疯掉。”赵辛已经开始急了,他真的不知道该说司马青爱得肤浅还是爱得太痴傻了。
司马青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完全没有料到赵辛居然会偷听到他的话,是他太大意了。看到药物似乎发挥出效果了,他才会在大夫来给刘星复诊的时候开口询问大夫,以至于忘了,当时还有一个武功高于他的赵辛在一旁。赵辛想要偷听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就算她疯了又如何?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即使她神志不清,她的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心里想的也都是殷肖,其他人根本就连个缝都插不进去。到时候她只会躲在自己的世界里,里面只有她和殷肖,容不下任何人。你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只会对着你喊其他男人名字的疯女人吗?”赵辛越讲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哪怕是一向以铁血无情,冷静深沉著称的司马青,也被赵辛的话激得失去了理智。他暴怒地掀翻了摆满书籍的桌子。他不想听到赵辛再继续说下去。
赵辛的话像尖刀,刺进了他的心里。
他平素就不是一个贪心的人,除了在战场上能让他热血沸腾外,他的心静如止水。美女,金钱,权势都进不了他的眼。
可如今,一个刘星,却让他如此两难。得不到,不惜强求。从他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邝元静。他不畏皇权,可没办法强求人心。
最终,他们还是没有达成一致。
赵辛离去时,愤怒中带着坚定的表情,让司马青明白他肯定会私下带刘星逃走。司马青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去压赵辛,因为他知道,赵辛也不是以手下的身份来质问他,而是以刘星朋友,或者亲人的身份来要求司马青。
犹豫却任然不愿放手,司马青只好安排人手,暗中监视着小院里的一举一动。光凭一个赵辛,是根本就不可能把人从他手里带走的。他不去阻止,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即可。
一切的安排,在最后一刻被粉碎瓦解掉。
粮草供应不及时是他最担心的,哪怕不为自己,也为他的士兵。司马青的思路进入了误区。,他以为是邝元静扣住了发往边疆的粮草,是为了警告他。但这个国家毕竟是邝元静的,他不可能坐视替他守卫疆土的士兵饿死,冻死。顶多他和邝元静之间陷入僵持,看谁的定力更好。至于邻国,则更加不用担心,一旦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相信朝廷比他更加紧张。
直到看到这封信,他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殷肖的策划。司马青相信,殷肖肯定是做了大动作,才会让朝廷粮草难济。一直安静的塔坦国开始异动,相信殷肖也是功不可没。既然殷肖已经做了这番安排,便是不留余地了。一旦塔坦国和大翎国兵戎相见,首当其冲的就是边疆。粮草不济,兵心难安。即使官府开仓放粮,没有后继支持,也难以抵挡这巨大的消耗啊。
看来,殷肖是真的被惹急了。不惜拿整个国家和他们赌上了。国破了,他殷肖大不了换一个地方,可邝元静和司马青,只有身死和阶下囚两种选择。退一步说,即使赢了,那也是惨胜。
什么国家,人民,社稷,对殷肖来说,不如一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司马青没办法做到洒脱,也没办法不顾边疆和国家。这是他的责任,从他拿起刀跨上马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一名军人。守卫边疆,抵御外敌就是他心底的信念。
他可以不顾邝元静,把刘星留下,却不能任由邝元静的江山毁在他的手里。
手下来报,赵辛已经带着刘星出了小院,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去军营。心里的矛盾将他扯成两半。
再报,赵辛和刘星已经在来到附近了,司马青顾不得去思考,冲出房间。看到赵辛和刘星鬼鬼祟祟的身影时,他停住了脚步。
赵辛的话又一次浮上了他的心头。
暗中等待他命令的士兵,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指示。
司马青就这么僵硬的站着,眼看着两个背影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