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胜走过去,看了看箱子里的东西,最上面仍然是那件红色的衣服,衣服颜色非常艳丽,在手电的照射下甚至有些反光。看着看着,他忽然之间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上回老三说穿上这件衣服就能梦见莫涵,他也想穿上这件红色的衣服,看看是不是能梦见莫涵。
他打着手电四处找了找老三,又来到后院的粗口石井旁边,只看见那个娃娃鱼还在里面。
没有找到老三,他又来到东屋,那件衣服似乎有种吸引他的神秘魔力,高长胜情不自禁地拿起这件红色衣服,看了看,往身上套去,然后闭上眼睛。此时他觉得还真有些犯困了,恍惚之间,他好像觉得有人在叫他,那个声音来源于老三家后院的井里。
高长胜急忙来到老三家后院的井边,向下望着,井水异常清澈,似乎可以向下看到很深很深。井水里有一名女子,闭着眼睛,他仔细看了看,是莫涵。
莫涵忽然半个身子浮出水面,看着高长胜说道:“你穿着我的衣服做什么?把它还给我。”
高长胜说:“这件红色的衣服是你的?”
井水里的莫涵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它是我和孝义结婚时穿的。”
高长胜从身上脱下这件红衣,扔向水里,莫涵冲着他笑了,笑得很明媚,向上伸手接着。忽然井水里有一个巨大黑影在靠近,莫涵的腿部似乎被那个黑影缠住了,她的身子向井水里急速陷去,不断地在挣扎,在喊着救命。
高长胜情急之下跳入井水之中,他拉住了莫涵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是如此冰冷,那个黑影缠着莫涵在不断下沉,他拽着莫涵的手也一起被深深地拉入井水之中。随着身体的下沉,高长胜只看见那件在井水面上漂浮的红衣离他越来越远,可是他并没有放开莫涵的手。
不久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快被水窒息了,手渐渐地松开了,之后他悬浮在井水之中,看着莫涵被那个大黑影拖入井底无边的黑暗之中……高长胜似乎昏厥了,不知过了多久,他醒来了,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帐篷顶!
难道刚才自己在做梦吗?高长胜摸了摸脑门儿上的汗,看见一旁的马宏忠正在睡着。可能是今天自己听了马宏忠的话之后想多了,又想到了老三,然后做了一个梦。
高长胜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明天还要工作,翻了翻身子,沉沉地睡去了。
正睡着,突然高长胜被刘俊毅叫醒了。
“高所长,不好了,马村长出事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昨晚自己还看见马宏忠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出事了呢?
“马村长现在在哪儿?”高长胜急忙问道。
“刚才在将军庙里,现在正在送往村卫生所!”刘俊毅说道。
这时天还没亮,高长胜一边披衣服一边向将军庙跑去,这时那帮巡逻的小伙子有两个站在将军庙门口,高长胜一看,在庙里地上有一些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起来方便,恍惚之中看见将军庙的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跑下来一看,居然是马村长。他仰面躺着,头下有一些血迹,就赶忙叫醒了那几个巡逻的小伙子,他们早就睡着了。这不,刚送往村里的卫生部。”
“走,去卫生所!”
到了卫生部,高长胜看到马宏忠正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据医生说,他伤得倒也不是严重,就是头部受了一点轻伤,估计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高长胜总算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马宏忠醒来了,看见高长胜坐在床边,有气无力地说道:“高所长,你来了……”说着就要坐起来。
“马老哥,你没事儿就好,别着急,先休息。”高长胜急忙说道。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走进来,高长胜一看,是马宏忠的妻子李英,他其实和这个李英也就见过一两面。她白了高长胜一眼,也没理他,直接来到马宏忠床边,看到马宏忠这个样子,有些关心又有些埋怨地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让你管这个事,可是你非要管,看看,看看,现在闹成这个样子……”
“大嫂。”高长胜说道。
“以后你们弄那个将军像什么的就别叫上我们家老马了,他身子不好,现在又受伤了。”李英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是怎么和高所长说话呢?”马宏忠看了一眼李英。
“反正你以后不要再管这个事了,你以后再管就不要回家了!”
“好好,我以后不管了,你先回家去,我和高所长说点事。”马宏忠说道。
“我先做一些饭,等会儿给你送过来。”李英有些怨愤地看了高长胜一眼,走了出去。
“高所长,你看……”
“马老哥,你别怪嫂子,这是因为关心你才这样的。”高长胜接着说道,“老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现在想想也觉得奇怪,昨天晚上,我睡醒一觉,隐约看到将军庙里似乎有些许亮光,我看你正在睡觉,自己就走过去,以为是哪个在坑边看庙的小青年在里面抽旱烟呢。到了将军庙里,我看到一个人正看着将军像,背对着我,我就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没想到那个人一下子钻到将军像后面,我走过去用手电照了照,却发现那个人不见了,正纳闷着,忽然头部就挨了一下,结果便晕倒在了地上。”
“哦,原来是这样。”高长胜听完马村长的叙述若有所思地说道,“老哥,用不用报警?”
“你看,伤得也不重,我觉得就不用了吧?”马宏忠表示。
高长胜点了点头,说道:“那一切都听马老哥的。”
听到这里,刘俊毅突然给高长胜使了一个眼色,高长胜说道:“马老哥,那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一趟,等会儿再来看老哥。”
“那高所长,你们先忙着,等会儿我去找你们。”
“马老哥,不急,你先休息,身体重要。”
走到外面,刘俊毅说道:“高所长,刚才人多,我没和你说实话,马村长刚刚说的话有问题。”
“哦,有什么问题?”
“我起来方便,确实看到将军庙里有一点火光,就准备下去,同时我也看到马村长从帐篷里钻出来奔着将军庙走去,当时我觉得他也可能看到那将军庙里的微光了,就没有叫他。他一个人走向将军庙,还四处望了望,似乎在看是不是有人盯着,然后快速地跑进了将军庙中。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漆黑的天,这马村长一个人跑到将军庙去做什么?我就从将军庙后面偷偷地绕了过去,然后听见马村长在里面和那个人说话,声音太小,当时也没听清楚。”
“然后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我猫着腰转到大门处向庙里一看,马村长就已经躺在地上,头部有一些血迹,将军庙里也没有别人,这我才喊醒了那几个睡着了的小伙子,说把马村长送到卫生所。”
“俊毅,这事目前你和谁都不用说。”高长胜说道。
“知道。”
其实即使刘俊毅不说这番话,高长胜也隐约地感觉到,马宏忠似乎这次遇袭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他话里话外似乎隐藏了一些什么。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高长胜和刘俊毅赶回将军庙那里。马村长遇袭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将军庙周围聚集的村民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马宏忠这事只是将军给他们的一个警示,继续开启将军身子则是会死人的。
高长胜听了一会儿,这都是村民的胡乱猜测,没有什么值得询问的线索。这时,他看到有几个小孩手里拿着许多蛇蜕在将军庙附近玩耍,其中有一个孩子还把蛇蜕缠在身上,这个扁平的蛇蜕看起来约有二十厘米宽,简直就像这个孩子穿着一件半透明的小马甲。这么大的蛇蜕不多见,普通的也就三四厘米宽。
高长胜走过去,向那个身上缠着蛇蜕的孩子问道:“小同志,你身上的这个蛇蜕是哪儿捡来的啊?”
这个小男孩挠了挠头发,眨着眼睛说道:“你说这个蛇皮吗?”
这个孩子可能不知道这个学名叫蛇蜕。
“对,就是这个蛇皮。”高长胜说道。
“在那边,我们村的坟地里面,是从那里捡来的,有一个坟周围还有比这个更大的呢,可是我们不敢去。”
“因为什么呢?”
“有人说那坟里面住着蛇精!谁去就会吃了谁!”小男孩说完蹦蹦跳跳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