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的这座女神像虽然很像是真人,灰溜溜地蒙着一层尘,形体却比一般女子都要修长,立在那里要比宋大财要高上不少。
神像不是真人,神像身上的衣裙倒是真的衣裳。
可能是年代太久,衣裙早已经腐朽如灰。
宋大财见到这些衣裙已经破碎不堪了。
也许是袁大哥和姓裴的老头两人前来查看时弄碎的,也许是他刚才的一声惊呼所弄出的微风就将它吹烂了的。
既然有这么一尊神像的存在,那这是个偏殿无疑了。
宋大财暗暗鄙夷了一下自己的胆小,转而打量起这个偏殿起来。
整个偏殿不大,就一丈见方,他转头一眼就全都看完了。
这偏殿极为寒碜,没有架子,没有台子,就连窗子什么的都没有,除了那尊神像之外,就只有光秃秃的四面墙和平坦坦的一块地板了。
宋大财见此处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有点失望,就打算退了出来,去看下一个偏殿。
这时,那姓裴的黑衣老者的声音传来:“我说小子啊,吃了馒头赶紧回来,磨磨蹭蹭地浪费灯油干什么?!”
于是宋大财赶紧掏出干馒头,塞在嘴里啃了一口,嘟嘟囔囔地应道:“好了好了,正在吃呢,马上就回来。”
他抬腿出了偏殿,来到沟边,放下油灯,把干馒头咬在嘴巴里,然后伸手在水中洗了洗。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就是这个时候了,也忘不了要先洗干净手才吃东西。
然后他一手拿干馒头,一手掬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宋大财吃好了馒头,吹灭矿灯,便走了回来,还没坐下,又听到裴姓老者向袁大哥问道:“这两天你去探查出口,没有发现这小子?”
袁大哥点点头,明白姓裴的黑衣老者是让他再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探到,就答道:“没有发现这小子。我再去探一探,希望能找到出口。请裴大……裴大伯自己小心。我去去就回。”
然后他转身看向宋大财,不容拒绝地命令道:“小子,你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你前面带路,我跟你走上一走。”
于是宋大财又点亮了矿灯,领着袁大哥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宋大财来时是一路摸墙过来的,现在有了矿灯,路倒极好找。
但一路走去,除了几道厚厚的钢铁大门和门上古怪的纹饰,都没有发现什么。
他们很快就到了宋大财摔下的地方,却是发现半边已经被坍塌的砂石杂木掩埋,一把镐锄露出半截在外。
宋大财一看才暗暗侥幸,他摔晕后是顺着先前坍塌下来的砂土堆滚落下来的,没有直接被摔死,也没有被活埋,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袁大哥站着呆了一会,细细地看着土堆。
宋大财就沿着土堆爬了上去,费劲地拔出镐锄,然后就挖了起来。
袁大哥见他这副样子,嘿嘿一笑,嘲讽他道:“你还打算挖回去?还真是有决心。不过依我看,你这辈子就别指望能把这鬼地方挖穿了。”
说完,他提起矿灯掉头就走。
宋大财停了下来,想想袁大哥说得对,于是赶紧拎着镐锄就跟了上去。
旁边就是袁大哥和裴姓老者当时逃下来的地方,也是个偏殿模样的房间,只是更加糟糕,整个偏殿都被坍塌的砂石杂木填满了,要不是被那钢铁铸成的门板阻断了,那些砂石杂木恐怕会从门里冒出来,填堵住整个地宫,可见当时情形的凶险。
那有女神像的偏殿,他们也都探头进去看了一眼。
袁大哥带着宋大财又到别处走了一圈,一间一间偏殿看过去。
他一边跟着袁大哥,一边暗暗记住地宫的格局,留意是不是有什么藏身的所在。
这地宫的格局一点都不复杂。
就是一条长长直直的通道,约有一里长。
通道的一侧是一排被宋大财当作偏殿的隔间。
这些隔间相互独立,之间隔着厚厚的墙,一扇窗都没有,只有朝开向通道的一个门。
通道的另一侧是水沟,水沟的另一边就是厚厚的墙壁。
这排成一排的隔间共九九八十一间,除了当中那被宋大财认为是主殿的大隔间之外,其余的隔间都是约莫一两丈见方。
让他失望的是,这么多的偏殿,除了那间有一尊女神像的偏殿之外,其他的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根本无法藏身。
看起来要是万不得已的话,他怕只是能藏在沟底水下,或者藏在他滚落下来的那个大土堆里了。
宋大财见袁大哥每到一处,都会在墙上画个记号。
他再细细一看,墙上都还留着另外一个记号。
很显然,这位袁大哥已经是将地宫中所有的殿和过道都探遍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发现自己。
这个地宫不算太大,没多久两人又兜回了大殿。
裴姓老者还坐在原地,袁大哥坐下来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小子掉下来的地方是在最深处。我们刚刚跳进这里时,最先去查看的就是那个地方,那上面原来有个窟窿,现在堵得更严实了,还是没有出口。我猜,这个小子是我们探完之后,才从窟窿里掉下来的,因此我们当时没有发现他。”
裴姓老者缓缓地点点头,看了看他们,面无表情地说道:“嗯,我也猜到了。”
袁大哥无奈地看了那裴姓老者一眼,有些无言。
既然猜到了,还使唤他去查探,真是多此一举。
宋大财吹灭了手中的那盏矿灯,递回给袁大哥,把镐锄放好,然后坐了下来,插口问道:“会不会水沟下面有出口?水沟的水是流动的,出口要么在水流来的地方,要么就是在水流出去的地方。”
袁大哥接过那盏矿灯,依旧放到身后,嘿嘿一笑,再次嘲讽他:“连你都能想得到,那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想到?我们自然去探过了,水下两头是都有个大孔洞,但孔洞里都被两道水桶粗的石头柱子做成的栅栏封住了,水能过去,人却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