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来临,小屋升辉呵!来者可是我们春江最大的财神?”老神仙说起话来,中气十足。香烟缭绕中,人的神经被他那故意拖长的尾音震得一阵发颤。人的潜意识感到,前面就是一位世外高人。
智得昌心头一震,老神仙名不虚传!
“那里,做点小本生意算不得什么,仅够糊口而已。”智得昌站过,恭敬而客气地答道。
“玉晴,赶紧给贵客看座。这位客人,天庭耸立、五柱入顶,太阴、太阳两河,黑白分明,晴光朗照。主其一生有用不完的黄金,花不完的白银。如果乾隆当朝,客人一定就是和坤。”
听老神仙这话,智得昌心头有点不高兴。他想说:“和坤是奸相。”但,他毕竟还是瘾住了。他来到这里,不是和老神仙探讨历史,他是求老神仙指点迷津的。
“但客人印堂处有黑气出现,主近日时运不佳,多有挫折。还是让我给你摇上一卦,以测吉凶如何?”老神仙还没等智得昌开口,就主动说道。
智得昌早就听纪彬说,老神仙卦象很准。他今天来就是想算上一卦,老神仙说到他心里去了。他对着老神仙点了点头。
老神仙拿出了一个卦筒,卦筒油黑发亮,不知用了多少岁月。可它的苍老,更显出了老神仙卦术的高明。
老神仙将卦筒递给智得昌,智得昌懂得这人规矩。他拿过卦筒在头上摇了起来,那里面装有铜钱。古老的铜钱,在卦筒里被摇的乱蹦,“哗拉、哗拉”乱响一阵。然后,智得昌在老神仙摊开的一块红布上打开卦筒,倒出铜钱。那铜钱落下的方位,正、反的数量,老神仙将他记在了一张纸上。
智得昌反复做了三次,铜钱在红布上出现了三次不同的结合。
做完后,老神仙将卦筒要回,面对他纸上记载的图案,沉吟半响,终于开口说道:“从卦象看,客人最近事业不顺,左膀右臂相继离你而去,你心中郁闷不知所已。”
说到这里,老神仙微眯双眼,但那没花的瞳仁仍暗暗地向智得昌瞄去。他发现,智得昌在那不自禁地点头,他知道说对了。
“客人运在北方,我看客人应该远行。树挪死,人挪活。客人还有三十年大运,此一关过去,一定还会鸿运当顶。”
说完这话,老神仙端坐一把发亮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再也不理智得昌。
智得昌知道老神仙话已说尽,让他北方避难。他又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老神仙身边的八仙桌上,起身离开。
目送智得昌离开,老神仙在他那把太师椅上动也没动。
智得昌启动他的宝马,驰离了新立。他的脑袋里还是老神仙的话,运在北方。难道我要离开春江?上午他曾接到纪彬的电话,纪彬告诉他在三江平原,俄罗斯交界处有一个很好发展的环境。他真有点动心,面对伤痕累累的鸿业,离开也罢!
宝马驰上了这条一级公路,夜色浓重,公路上车辆稀少。智得昌不自禁地加大了油门,宝马如离弦之箭,时速表的指针迅速跳上了160。并且,它还在往上升,宝马已扬开了四蹄,跑得风驰电掣。
突然,手机响了。他拿过低头一看,是13344786168那是纪彬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正要接听电话,可这期间,宝马的前方已出现了个弯道。智得昌猛抬头,他发现汽车已驰下了公路。大吃一惊中,他猛打方向盘。一切如电光石火!交通肇事无非千分之一秒,何况这是速度极快的宝马。
“轰”的一声,宝马撞上了路边的大树。在大树断裂的同时,宝马车已失去了方向。它一个180度的旋转,车子横着飞出的同时又撞向另一个大树。这次,它的力量已不能撞断坚实的树干,反而被大树顶翻,从空中摔到了地上。
在车子如玩具般被大树抛来抛去的过程中,智得昌在这激烈的旋转中早已失去了知觉。
68
相平来到了智得昌死亡的现场,在这激烈的翻转中,宝马车的八个安全汽囊也没保住他的性命。
智得昌颅骨粉碎性骨折,血液已染红了宝马车的真皮座椅。110赶到时,智得昌已停止了呼吸。可他仍被送往医院急救。
相平赶到现场时,智得昌已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
相平在现场,刘敏利递给他一个手机。他和相平说:“相局,这是在智得昌的车上发现的。看来,他是接电话时出的车祸。电话上有他接电话的电话号码。”
清理完现场,相平回到局里,立刻在刑警大队召开了一个小型的紧急会议。
在这次会议上,相平说道:“经过缉侦的技术搜索,智得昌死亡之前接的电话是从黑龙江的通河市打来。这个电话极有可能是纪彬打来,我们要派出一个侦破小组前往通河市。依靠当地公安,排查、寻找纪彬的下落。以求将这个5、20血案背后的真正元凶,缉拿归案。现在,我代表局党委任命刘敏利为这个侦破小组的组长。带领曹勇、尹连祥、何安立刻前往通河。”
从春江到通河,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相平给他们派了一辆三菱警车,这种越野型的车辆最适宜于长途奔袭。同时,也为他们在通河寻找纪彬提供方便。
当天晚上,这个小组就上路了。
在智得昌前往新立的晚上,吕凡的专案组找到了厉秀兰。厉秀兰听到吕凡在和她离婚之前就有了外遇,又是一阵歇斯底里。她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这个陈世美,我爹死了,他就变了心。当初我爹真不应该让他上公安局呵,要不然那有今天哪!”
朱瑞和王敏英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哭声,王敏英还在她的家中给她倒了一杯水。
朱瑞说:“厉秀兰你要冷静点,我们现在是和腐败分子作斗争,不是靠哭就解决问题的。要拿出他的犯罪事实来,你作为吕凡的妻子你是最应该知道他的问题。除了他的乱搞两性关系之处,有没有经济方面的犯罪?”
厉秀兰最敏感的就是吕凡在两性关系上出现的问题,对于经济方面的问题她还真没想过。由于他们多少年夫妻关系不好,有人就象能闻到味一样,找吕凡办事的很少到家里来。到家里来,厉秀兰也不接待。因此,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吕凡的经济问题。
“他和鸿业关系那么好,他们就没有来往?”朱瑞有点启发她。
“哦!”她想起来了,智得昌曾按月派夏露送来一万元钱。可这能说吗?厉秀兰瞄了一眼她床下的小皮箱。她的动作没有瞒过王敏英的眼睛,可这是吕凡离了婚的家,不能在这儿采取法律手段。
王敏英说:“你放心,你现在和吕凡已经离婚,也就是和他划清了界线。他的事归他的事,与你无关。你的揭发是你立功的表现。”
女人的话鼓励了女人,厉秀兰将吕凡与鸿业合伙做生意的事说了出来。
“那他们分红了吗?”朱瑞紧追不舍。
厉秀兰知道这是关键,她喃喃了半天,到底拗不过办案人员,她说道:“那个破鞋夏露每月给我送一万元钱来,有好几个月没给是我去要的。”
朱瑞和王敏英将她的话做了笔录,离开了她的住宅。
他们又在高新区的住宅里找到了夏露,听朱瑞和王敏英说出来意,夏露回答道:“是有这么回事,但当时我是鸿业董事长的秘书,听董事长的安排给任何人送任何东西都是我的职责。至于这钱是干什么的,是什么原因,只有董事长知道。”
夏露的回答无隙可乘,他们又话不投机。朱瑞和王敏英坐了一会就离开了那里,他们想第二天再找智得昌。
那曾想,一夜之间,智得昌离开了人世。原来,人的生死竟是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