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是谁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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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切了你的子宫

前些天,回了一趟家,因为妹妹家盖房子呢,而我则是无业者,妹夫就说,那哥你回来帮几天忙吧。

得承认,我是个干活的好手,一共十天的时间,我是唯一一个坚持下来的人,而且一直在干重活,比如搬砖、比如和泥。这样说你以为跑题了,也许是,作为一个杂文写手,跑题是我的强项。干了十多天活,就把我干成一个黑皮了,这还不止,我的黑色的脸上开始掉皮了。没办法,我二十岁后几乎没干过什么重活。

盖房的时候,当然需要找些段子来调节气氛的,匠人说他们村有个妇女,四十岁了,还不结扎,因为她还想生儿子,但搞计划生育的人可不管这些,他们的做法就是堵你,不管把你堵到哪里,只要你到了结扎的条件,就把你按到某个地方,这取决于在哪里堵到你,就把你强行结扎了。可这个妇女例外,因为她有“羊痫疯”,好像就是癫痫,那些人一去,她就昏过去了,大有死掉的趋势,这样一来,这些人就不能结扎了,而是要找个医生,先把这个人救活了。不光这,以后只要这些计划生育的人一来,离她家有五百米,她就晕厥了,而且不是装的,所以计划生育的人也没有办法,当然了,人家最后生了个儿子,也就不再生了。

一个瓦工接着说,他妈的那些搞计划生育的都是些王八蛋。对此,我是有不同看法的,因为我有个同学,正好也是搞计划生育的,正好干的就是那些活。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干的还没有到王八蛋的地步。

干完活我就回银川了,本来妹妹要给我洗衣服,我说算了,回去我洗完澡,这个衣服也穿不成了。如你所知,这几天我灰头土脸,还掉皮,衣服已经磨烂了,说实话,有点南门广场那些找装修一类活的人的样子。上了中巴,感觉人家看我眼神都不对,从乘客到售票员。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比较体面的中年妇女的衣服,人家立即说:“你瞎了?”还有更脏的话,我就不引述了,要不然可能这文章就得不了奖了。

我说那天那个瓦工,我还说你这样不对,何必骂人呢?瓦工说你不知道,人家结扎我老婆,结果把我小姨子给结扎了,他妈的那些王八蛋,我小姨子高中刚毕业,没考上大学,来我家散心呢。今天遇到了这个妇女,我差点忍不住就对骂了,我的意思是说,假如别人都不尊重我,我也不会去尊重别人。假如一个人在生活条件和人际关系上都能感受到做人的尊严,他就会按一个有尊严的方式来行事,于是,我们就可以看到更多的文明人了。

其实谁都知道,结扎只是扎住了输卵管而已,我用这个标题,明显冤枉了人家搞计划生育的。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既然把人家未婚女性的输卵管都扎了,凭什么我不能动下人家的子宫?但如果我这样干,好像和他们一样了。如果有人这样说,我决定不辩解,因为同样有人说,杂文已经取代了小说,担起了社会道义的责任!

我不想把话说大,但你要说我这文章没有所指,你错了,我已经切了一些人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