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四象宫之梁元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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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各有心机

梁元垂头丧气,金青月讥讽道:“梁少侠若真的只是接近白公子,为何要布下这样一个杀机四伏的凶阵?”

梁元目瞪口呆地看着绿衣女子,凶阵?这根本不是什么凶阵。可是白天忍此刻已经信了绿衣女子的话,而且阵眼已除,现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白天忍怒气上涌,喝道:“梁元!你究竟是何居心?”梁元垂头丧气,道:“如果我现在说这阵法不是我布的,你信吗?”说完,梁元居然还有所期待地看着白天忍。

可是看白天忍冷酷的神情,梁元也知道他不信,心中暗自委屈:“师傅啊师傅,是不是你叫我出门那天没看黄历啊!”

绿衣女子道:“这阵法精妙,若非我略通些奇门遁甲,怕也无法察觉。你早就发现我们在暗处,一直装作不知,暗中运作阵法想偷偷把我们困住,这份心机当真难测。”

梁元越听越恨,现在她得了白天忍的信任,就开始信口雌黄了。这下好了,连他们刚才出手偷袭也变成梁元的不是了。

梁元无力地道:“能识破我阵眼所在,居然只是略通,小姐还真是谦虚啊!”

绿衣女子对白天忍道:“白公子,你白天与树妖厮杀,我和梁少侠都曾见到。梁少侠知道你无暇进食,又算准你的去路,故意等在此地。他把兔肉扔向孩子以示无心,白公子得梁少侠送食,自然心生好感,放下戒心。他又以鸿煜之事引起白公子的注意,一步一步,算计得精准。”

绿衣女子转而看向梁元的肚子,道:“白公子,他早就吃饱喝足在此等待,你看他的肚子圆圆鼓鼓的。他也算是贴心,弄了这么大一只兔子,生怕你们饿着。”

白天忍看向梁元肚腹,果然圆圆鼓鼓,他记得梁元刚才吃下的兔肉不足二两。白天忍道:“姑娘观察入微,白某自叹弗如。”

白天忍冷面对着梁元,怒道:“你故意接近,欺骗白谋,又暗布杀阵,意欲何为?”白天忍气势一涨,杀气弥散开来,惊起林中栖息的飞鸟。

绿衣女子身后的两名男子护到绿衣女子身前,凝神戒备。

梁元急道:“白大哥不要动气,我是真的有书信交给白城主。自知无门无路,不得已才接近白大哥。这阵,哎呀早知道就不布阵了,这阵是我防身用的,不是什么凶阵杀阵。”

绿衣女子摇头自嘲道:“看来是我信口雌黄,做了小人了。”说着,似乎牵动了病情,剧咳不止。可是她咳成这样了还对白天忍道:“白公子,只怕他是和鸿煜勾结的人。若能得你的信任也罢了,若是不能,就用阵捉住你。我言尽于此,白公子只当我是小人吧!”

绿衣女子咳得全身颤抖,几乎就坐不住了,竹香手忙脚乱地给她抚着前胸,拍着后背。

白天忍听着咳声,无比地心痛,手中一闪,一柄九尺长,二尺宽的红芒巨刀祭出,指着梁元。

梁元大惊失色,正要分辩。站在绿衣女子身前的两个男子突然发动,青衣男子人如蛟龙,飞身到梁元身前,向他怀中探去。梁元仓促间足下一蹬,向后飘去。白天忍收刀,默默看着。

褐衣男子速度更快,人如鬼魅飘到了梁元身后,一掌拍出,梁元大惊,反身接掌,却打在了空处,那一掌原来只是个虚影。

梁元怀中一动,暗叫不好,小闭目待死,却并未感觉到疼痛,张眼观瞧,发现那褐衣男子手中正举着他之前给白天忍看的书信。

青衣男子和褐衣男子走到绿衣女子身前,要把书信交给绿衣女子,白天忍目光闪烁。

绿衣女子摇摇头道:“他的居心到底如何,这封信才是关键,你们给白公子吧。”褐衣男子交给了白天忍。

白天忍看看信封,心思百转,却不敢妄下论断。

绿衣女子道:“白城主是白公子的亲叔父,为了安全起见,白公子还是拆开看看,提防有诈,就怕这封信也是梁少侠提前做好的!”

梁元叹了口气:“小人之心啊!”白天忍迟疑了片刻,放下白德岳,拆开书信,拿出信纸,却发现空无一字,手指颤抖着道:“好你个梁元,骗得我好深!”

梁元嘟囔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没字,我师傅鬼得很,这信上有机关。”

白天忍暗自咬牙,心中气急,就听绿衣女子道:“小女子对机关消息有些研究,若是白公子放心,能否给我看一下?”

白天忍微微沉思,梁元急忙叫道:“不可以!”白天忍冷哼一声,手一送,信纸飘起,梁元身动欲夺,白天忍闪到他身前拦住。

信纸飘到绿衣女子手边,她拿起信纸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前小心闻了闻,摇头道:“梁少侠好心情,到现在还不忘消遣我,这上面根本没有机关。”

梁元又急又气,对白天忍道:“白大哥你快把信拿回来,她是金王教的金青月,精通机关消息,那信上真的有机关。”

白天忍和绿衣女子都是一愣,绿衣女子笑道:“原来梁少侠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却还一直装傻卖呆,我真是走眼了。”说完,剧烈地咳了起来,大有一发而不可收之势。

竹香急忙给绿衣女子捶背,道:“小姐你今天说得话太多了。”绿衣女子苦笑道:“不碍事的,我还是太争强了些,难得遇到梁少侠这样的布局高手,总想杀杀他的威风。”

绿衣女子越咳越急,匆忙之下,拿起空白信纸便捂住嘴,竟然咳出了血。白天忍心生愧疚,道:“在下蠢钝,劳烦小姐费心,实在寝食难安。”

梁元真想扇白天忍几巴掌,叫道:“白大哥你别寝食难安了。金王教近些年不择手段地扩张势力,都是金青月幕后操纵的。这里距金王教万里之遥,距地狱海不到三千里,想必她也是奔着地狱海一事而来。

“她故意让你打开书信,也是想确定我说的真假。这信看着没字,但师傅说过这信要你们用烈焰城独门的控火术烧掉才能显示内容。她虽然不知道这些,但仍心存疑虑,故而咳血在纸上,让白大哥你不好索要。”

梁元说到此摇摇头道:“金姑娘机巧多变,不愧是女中诸葛。今天我算是栽了,想必白大哥还是不信我。不想我一番谋划,竟是为人作嫁。”

梁元一番话说完,金青月还是不住地咳。小丫鬟竹香却忍无可忍,叫道:“好你个阴险的小人,你自己无耻,便把别人也想的和你一样无耻。不就是一张白纸吗,谁稀罕!还给你!”

竹香一把扯过信纸,用力过大竟把纸扯成两片,梁元的眼变成了斗鸡眼。竹香手一扬,扔向梁元。

竹香没用法力,两片纸飘飘摇摇,竟向火堆飘去。白天忍不敢大意,手一收,将两张纸片收回手中。

梁元痛心疾首,指着竹香骂道:“好歹毒的丫鬟,扯坏了可把机关弄坏了,再也烧不出字来了。”

白天忍头如斗大,虽说白天忍并不认为自己蠢笨如猪,但今天遇到梁元和金姑娘,真的觉得自己智力不够用,这一晚上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竹香撕坏信纸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现在根本辨不清。

竹香见白天忍收了带血的信纸更是生气,指着白天忍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白天忍!我家小姐好心帮你,你还怀疑我家小姐,真是狗咬吕洞宾。金王教和烈焰城都是六门正道,你不相信我们,反而相信一个布阵杀你的小人,算我们瞎了……”

“竹香!”金青月无力地扯着竹香的衣角摇头。竹香眼睛微红,道:“小姐,我实在忍不住。”金姑娘咳道:“不碍事的。”转而又对白天忍道:“白公子不要怪罪,竹香并不想冒犯。”

白天忍心中暗骂自己,急忙拱手道:“是在下的错!”白德岳叫道:“竹香姐姐,我爹做错事了,我替他向你道歉。金姐姐,我爹做错事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梁叔叔,你做错事了,你也要道歉。”

梁元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德岳,白德岳道:“虽然我吃了你的兔子肉,可你也拿兔子肉扔我了,咱们俩扯平了,所以我不向着你说话。”

金姑娘终于止住了咳,对白德岳道:“你叫他叔叔,叫我姐姐,可是觉得我在他之下?”白德岳道:“金姐姐年轻漂亮心地善良,就算变成老婆婆的样子也是金姐姐;梁叔叔心肠坏掉了,就算再年轻也是个怪叔叔!”

金青月忍俊不禁,对白天忍道:“白公子,我要去往烈焰城不假,但绝非为地狱海一事。我自幼身体阴虚,阳气不足。这些年虽用药物进补,却是杯水车薪。近日更是宿咳难忍。想烈焰城精于阳火操控,或许对我的病情有所裨益,这才南下想寻个救命之法。还请白公子不要误会!”

梁元冷哼道:“金姑娘应该去须弥寺!”金青月默然不语。

白天忍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到气息平顺,心情平静之后,将两片信纸合起放进信封,揣在怀里,对金青月道:“金姑娘今日点惑之恩,白某没齿难忘。姑娘身体有漾,万自保重。白某先行一步,在烈焰城吩咐好一切,恭候金姑娘大驾。”

金青月点点头,道:“白公子珍重!”

白天忍抱起白德岳,转身御空离去,白德岳回头对着梁元做了个鬼脸,小脸上颇为嫌弃,梁元也对着白德岳伸长了舌头。

白天忍父子的身影已看不到,梁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师傅,第一次忽悠人就碰见另一个大忽悠,我的命途不顺啊!”

竹香怒道:“你说谁大忽悠呢!”梁元信步走到篝火旁,竹香护在金青月身侧。

梁元坐下叹道:“金青月自幼身体阴虚不假,可也还不到要死的地步。若非今晚一直被姑娘诬陷,我也要被金姑娘美人病娇的模样所倾倒。”

金青月坐直了身体,声音还是沙哑:“在梁少侠眼里,金青月真的如此不堪?”金青月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沧桑和倔强,触人心弦。

梁元听得心中一颤,只觉得她似乎有莫大的委屈,道:“金青月乃女中诸葛,梁元只有佩服,哪敢心存恶意!我只是对金王教的行径不齿罢了。”

金青月默然无语。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梁元拿着跟木棍挑动篝火,林中微风拂过,树叶沙沙,落在心弦上。

不知过了多久,金青月道:“你接近白天忍只是表象,真正的目的却是想引我入局。你到底想干什么?”此话一出,竹香和另两个男子都瞪大了眼睛。

梁元无奈地摇摇头,赞叹道:“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青月身在局中却还洞若观火,实在教我佩服。阵是杀阵,却是用来对付你的。你借势而行,教白天忍信你而不信我。我虽然成功引你入局,在白天忍这一点上还是输给你了。”

金青月道:“也不尽然,他终究还是带着书信走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不知你为何要杀我?”

梁元用低沉的声音冷冰冰地道:“你很难得!杀了你,这世上就少了一个聪慧的女子。你若不想死,马上回金王教!”

梁元一声轻啸,腾身飞起,须臾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