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消息令朝野振奋不已。作恶多端的大太监刘瑾被正德下令抄家,并将刘瑾在太和殿前凌迟处死。
瞬时,京城每个角落都充满欢笑声,鞭炮声与锣鼓声。对于正德为何处死刘瑾,坊间传言是有一名侠士夜闯紫禁城,把刘瑾贪污的账本奉上。账本上的账目简直是触目惊心,正德龙颜大怒,才下旨将刘瑾处死。
第二天,尚书府张灯结彩,来客不断,欢声笑语。原是禁军统领上官飞云大喜的日子,迎娶西域首富赵家堡之女赵丹。两人本已暗生情愫,后来上官飞云舍命救赵丹,心意昭然,情投意合,喜结良缘。
夜里,一对新人在新房里喝完交杯酒。赵丹忽然愣住,指着案台上的一把剑,道:“相公,那不是云天剑么?”
上官飞云赶紧走过去,拿起那把剑细看,道:“确实是云天剑。”
赵丹有点伤心,道:“这么说程大哥来过了,还把云天剑送给我们作贺礼。但为什么他出现呢?”
上官飞云道:“闵弟劫走了反贼曾轩,已是朝廷的重犯。今天的来宾多为朝廷中人,闵弟才不愿当面祝贺我们。”
赵丹道:“不知道大哥与师妹此刻怎么样了?”
上官飞云道:“他们神仙眷侣,逍遥自在,一定非常快活。”
九宫山,枫叶殷红,和风阵阵,乃四季中最美的时候。
程闵携着乌兰的手走在山路上。但他却无暇看美景,忐忑不安,越是近神女山庄,心越乱。
终于进了神女山庄,珠儿与裴芳琳迎了出来。
珠儿一见程闵,双眼突然一红,哽咽道:“程大哥,你来晚了,姐姐她......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使得程闵摇摇欲坠。他不敢相信珠儿所说,道:“情儿她死了?这......这怎么可能?”
乌兰也惊愕不已,道:“上次分别之时,陈姐姐还好好的,怎会......”她见程闵如此伤心,不禁心疼,不忍再往下说。
裴芳琳道:“自从陈情随我们回到神女山庄,一直郁郁不欢,对慕容白的死更是深深内疚。久而久之,积劳成疾,不久便病死了。”
乌兰见珠儿哭成泪人,但裴芳琳似乎无动于衷,语气平淡,不禁生疑,道:“既然人死了必然有墓,请你们带我们去陈姐姐的坟墓前。”
裴芳琳道:“那请跟我来吧。”说完果真把两人带到一坟墓前。墓碑上刻着陈情之墓。有一老人家站在墓碑前,独自垂泪。
程闵认得那人是陈情的父亲陈永,看来陈情确实已死。当即难忍热泪,放声痛哭。
陈永在程闵身旁说道:“女儿在临死前说她对不住你,三番四次的误会了你,让你原谅她,也别在惦记着她。还说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其实是乌兰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乌兰姑娘的一片真心。”
程闵在陈情的墓前不吃不喝坐了三天,乌兰不离不弃的陪着。
到了第四天,程闵忽然站起,牵着乌兰的手往山下走去。
两人经过一座桥时,远远看见对面山道有六名尼姑下山抬水。惊见当中有一名极像陈情,除了没头发,简直是一模一样。
程闵正要冲过去却被乌兰拉住。乌兰道:“别过去,陈姐姐确实已经死了。你就让身处佛门中的另一个她安静的活下去吧。”
不久,六名尼姑上了桥。但那个酷似陈情的尼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程闵一眼,嘴里默默的念着经文从程闵与乌兰身边走过去。
自此,静心庵不远处多了几间茅屋,乃程闵与乌兰的住所。
原来程闵难以舍弃已削发为尼的陈情,选择留下相伴。而乌兰毫无怨言,对她来说,只要能与心爱之人相伴,已心满意足。
夕阳西下,寺院钟声敲响,倦鸟归巢,一切事与物都显得祥和平淡。
全书完
题外话:
所谓佳人姿色冠首却红颜多舛,惹得狂蜂浪蝶,意拆鸳鸯。虽心意决然,情系程郎,奈何他人设计陷害,是非缠身,误会连连。
母仇盖天,为报仇恨,委身下嫁无缘人。慕容欣喜,岂料暴行败露,以死谢罪。情心自责,久久不能自拔,自觉程乌才是天作之合,独自垂泪割爱,看破红尘,不恋**,投入空门,孑然一身。
这样的结局曾令一些喜欢陈情的读者不满,说这样对她实在是残忍。我也曾想改一改结局,虽然不会让程闵享齐人之福,但也不让陈情落得个削发为尼的下场。
不过再仔细想想,觉得不必去改了,就留点遗憾,留点惆怅吧。
要明白,现实中爱情本来就是这样。并非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如愿的走到一起。既然相爱,路漫漫长,得经得起风浪。或许陈情与程闵之间爱是真实的、真诚的,但却缺乏了最重要的元素----信任。
慕容白处心积虑的去破坏,使得陈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怀疑程闵,最后为了报仇,竟然要委身嫁给慕容白。相比之下,乌兰对程闵可谓是一心一意,甚至连命都赔上也在所不惜。
起初,程闵对乌兰不是不爱,而是不敢去爱。
犹豫不决是程闵的最大缺点。
直到最后,他才肯定,原来已经爱上了乌兰,对陈情只剩关心,而没有了爱。
其实在慕容山庄,陈情也清楚了,在程闵心里,真正在乎的人已不是自己,而是乌兰。扪心自问,与乌兰相比,自己为程闵所做的实在太少。
一个真正爱她的慕容白自杀了,对她来说打击不少,深深自责,难以释怀。最后,遁入空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成全程闵与乌兰,又能减少心中对慕容白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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