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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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冤死湖底

天象桥桥畔,魏文杰在断断续续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之后,就一直默默等待着李晓燕的答复。他偷偷地看着李晓燕的反应,见她一直低着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湖底的潘岳文骤然感到魏文杰的怨气大减,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大惊之下,他出手了。一道红光迅雷不及掩耳地从湖底射出,打在了魏文杰的身上,消失不见。

一边的李晓燕内心中正在做着挣扎,的确,她心中有愧。抛弃了魏文杰而选择现在的男友周天雨,李晓燕一直觉得是正确的选择。周天雨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庭背景,都比魏文杰好上太多。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对她都很好,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选择更好的那一个呢。她就一直以这个理由来麻痹自己的愧疚之心,掩盖自己伤害魏文杰的事实。

她们相恋已经一年多了,现在横空杀出一个周天雨,让一对美好的情侣面临分崩离析的命运。事已至此,李晓燕依旧没有后悔的意思,她还是认为自己的选择不会有错。她不知道,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个抉择,会让她后悔终生。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一阵窒息的压迫感迎面扑来,把沉思中的李晓燕拉回了现实。

她抬起头,发现魏文杰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她,不停地喘着粗气,周身散发出让人寒毛倒竖的杀气。那眼神,俨然已经不是李晓燕所熟悉的魏文杰了,而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啊!”李晓燕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但是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下一秒,恶魔般的魏文杰已经张开了他的魔爪,飞身扑上。

“呃……”李晓燕惊慌失措下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魏文杰的双手掐住了咽喉。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李晓燕本能地去掰开魏文杰的手。可是平时文质彬彬的魏文杰,此时的力量却是出奇的大,李晓燕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快要被捏断了。

“吼……”魏文杰的喉咙里发出了低吼,像是野兽般的声音。

一个失去人性的恶魔,此时正准备扼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呃……文杰……你……你要干什么……我是晓燕阿……快放开……放开我……我不能……不能呼吸了”。因为咽喉被制,李晓燕断断续续地挤出了这句话,一阵眩晕的感觉让她差点失去意识。

但是魏文杰根本听不见李晓燕的声音,他似乎失去了意识,充血的双眼,在他喝酒后充血的脸上,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你可以不要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可以!”魏文杰的喉咙里发出了这句话,听上去是那么咬牙切齿,带着无尽的怨恨。

“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我没有……”李晓燕根本不明白魏文杰在说什么,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侮辱了魏文杰的感情,难道是指她的背叛吗?李晓燕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魏文杰的神情,就像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不,这不是文杰。”处在生死边缘的李晓燕,心中浮现出这种感觉。

“你……你究竟是谁……”透过模糊的眼帘,李晓燕看到了魏文杰的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文杰会有的表情。

李晓燕拼命地蹬着双腿,严重的窒息让她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她期待会有人经过的愿望也落空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刚才的沉默到现在的这一幕,过去十分钟有余,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地方,仿佛这是为她专门准备好的葬身之地。

求生的本能,让李晓燕豁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咬了魏文杰一口。

吃痛的魏文杰猛然推开李晓燕,缩回了手臂。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李晓燕用力踹向了魏文杰的小腹,然后踉跄着爬起身往外跑。但是因为窒息了很久,李晓燕感到力不从心,几乎摔倒。受了李晓燕的一脚,魏文杰向后翻滚了两下才停下。一个柔弱的女孩可以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看来,人的潜力真的是无穷的,尤其是在生死关头的时候。

这一脚显然没有对魏文杰造成什么伤害,虽然踢翻了他,但是他迅速爬起身再度向李晓燕扑来,有股不杀她决不罢休的意念。

有什么样的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这样,李晓燕不知道,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会是曾经温柔体贴的文杰。

在这般危机的情势下,已经不容许李晓燕再多想什么,因为魏文杰再度追了过来。“救命啊,救命啊!”李晓燕边跑边喊,但是这可怜女孩的求救声,是那么地弱不可闻,魏文杰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身后了。尽管已经接近凌晨,但是路上不会一个行人也看不到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事情。不过惊慌的李晓燕如何能够在意到这件事情,即使在意到了,也似乎改变不了什么。

在魏文杰的手再次触碰到李晓燕的脖子前,被本能回转身的李晓燕紧紧抓住,但是巨大的冲击力让李晓燕猛地撞在了天象桥的栏杆上,剧烈的痛楚让她深深吸了口凉气,不过死亡的威胁仍在眼前,她还不可以放弃。

“文杰,快醒醒!你究竟怎么了!我是晓燕阿!”在僵持的过程中,李晓燕扯着沙哑的嗓子,希望能够唤醒魏文杰的良知。

手上的力道一松,李晓燕发现魏文杰似乎迟疑了一下,他似乎正在努力想些什么,不过样子十分痛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着他的记忆和良知。

黑如深渊的湖中,潘岳文定定地看着桥上发生的一幕幕,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好,很好,一切都和我预计的一样发展着,现在,这出戏该完美落幕了!”他的鬼眼中透露出的,是灭天绝地的恨意,是的,他恨透了这个世界。因此他要炼成善恶石,让所有亏欠过别人的人,都受到惩罚。因为世界亏欠了他,所以他要向世界问罪!

黑影夹着阴风划过,天象桥周围突然刮起了凛冽的寒风,纵然是寒冬,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风,冷到人的骨髓里,不带有一丝感情。

李晓燕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吹得睁不开眼,就在此时,她抓住的魏文杰的双手,猛然挣开了束缚,抓向李晓燕的咽喉。李晓燕急中生智,矮身避过后,双手狠狠地推向魏文杰的胸口,企图将他推到,不过接下来,她会永远后悔自己的这个举动。因为魏文杰好似突然弱不禁风了一般,被李晓燕推得凌空飞出,撞击在桥栏杆上,发出了沉闷的巨响,接着,魏文杰仰面朝下,坠向了桥下的湖中。

“啊!……”,李晓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出手冲向桥边,想要抓住魏文杰的脚,但是“扑通”一声清脆的破水声,告诉她一切都太晚了!

伸出去的手,微微的张了张,李晓燕没有抓住想要抓住的东西,只有虚无。

“成功了!哈哈哈哈哈……”湖底的潘岳文发出了兴奋的嚎叫,他一手导演的悲剧,终于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完美落幕了,善恶石,即将炼成了!

冷,好冷,这是魏文杰落入水中之后唯一的感觉。在这一刻,他的意识非常地清楚,没有窒息的感觉,他分明看见,将自己推落湖底的,不是李晓燕,而是……周天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他早就躲在一边吗,难道他们一开始就想我死吗……周天雨那阴险的笑容,是魏文杰落水之前,最后刻在脑海的东西。可事实上,周天雨却从未出现过,那么,魏文杰所看到的一切,又是什么呢?

虽然学校的这条湖其实并不深,但是魏文杰觉得自己沉了好久好久,却依然没有到底,就如同他的心,一直坠向无底的深渊,永远没有重见光明之日了。

李晓燕居然会对自己如此狠心,如此绝情,魏文杰的心碎成了一块块的,心里的怨恨,心里的不甘,终于在这一刻,一下子爆发出来。

“嚎……”魏文杰周身爆发出无尽的黑气,这是他的怨念所形成的,不存在任何仁慈,任何感情,誓要泯灭一切。

“恨吗,怨恨吗,不用着急,将你的灵魂交给我,我会给你亲手报仇的机会……”魏文杰的耳边传来了一个阴惨惨的声音,正是潘岳文。

“周天雨,是周天雨,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饶不了他!我要他付出代价!”魏文杰在心里竭斯底里地吼着。

“是的,那个人是不可饶恕的,那么想要毁灭一切的力量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奉上自己的灵魂……”潘岳文不失时机地诱导着魏文杰,果然,被复仇心所掩盖的魏文杰,没有思考太多,没有考虑自己怎么会轻易坠落,没有考虑那么多不合理的甚至牵强的事情,没有考虑让自己交出灵魂的究竟是什么,他甚至没有想到过,自己是不是还有生还的机会。所以,他也没有任何一丝挣扎的想法,也许,他真的是生无可恋了。

他的心里只有仇恨的火焰,早已经没有理智……他失去了对李晓燕的信任,也因此他也失去了对一切的信任,包括他自己原来的心。

魏文杰终于听从了恶魔的诱惑,和恶魔签订了协议,只是为了复仇,却让自己的灵魂,受到永远的禁锢。

灵魂脱离了身体,随着那源源不断的黑气,被吸进了潘岳文手中托着的一块石头上。那块石头圆润光滑,像是一颗棋子,却有一个手掌那么大,上面有着黑白二色,原来是白色占据着大部分面积,现在随着黑气的灌入,白色渐渐压制不住,而呈现了退缩的态势。

这就是潘岳文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精魄——善恶石。

善恶石吸收了外来的强大怨念后,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善恶两气纠缠着,翻滚着,互相争夺着自己的地盘,善恶石因此发出微微的颤抖,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湖水,让本来平静的湖面呈现了一股波涛汹涌的态势。

潘岳文嘴里念着奇怪的语句,慢慢地,善恶石的震动开始变小,最后随着魏文杰的魂魄进入,善恶石终于恢复了平静,善恶两气平分秋色,各占一边。

原来潘岳文需要魏文杰的魂魄,是为了镇住善恶两气的冲突,将之调和,这样,善恶石终告大成。

而这一刻,也就预示着以前的魏文杰,真正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