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言,重行,重貌,重好。言重则有法,行重则有德,貌重则有威,好重则有观。
—扬雄
扬雄,又作“杨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西汉哲学家、文学家、语言学家。他自幼好学,勤于思考,“博览无所不见”,“默而好深湛之思”,酷好辞赋,不为章句所限。他和韩非一样,有些口吃,但他的文章比他的言论更出名。
年轻的时候,扬雄非常崇拜大辞赋家司马相如,曾模仿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作《甘泉赋》、《羽猎赋》、《长杨赋》,为已外忧内患的汉王朝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但他自认为自己的赋和司马相如的赋一样,都是似讽而实劝,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因为扬雄的辞赋成就可以媲美于司马相如,后世将两人合称“扬马”。
不过,到了晚年,扬雄对赋又有了新的认识。他首倡“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的观点,指出“辞人赋”有“虚辞烂说,劝百讽一”的弊端,应视其为“雕虫小技”,壮夫不宜为之”,于是,他转而研究哲学。
扬雄曾师从著名学者严君平。严君平精通先秦老庄哲学,他所著的《道德指归》一书,内容博大精深,在探索宇宙方面,体现了较强的哲学思辨性,这对扬雄的影响很大。
汉朝政权被王莽篡夺后,政治变得黑暗。身处乱世的扬雄便辞官归隐,自甘淡泊,潜心著述。他仿照《论语》著《法言》,仿照《易经》著《太玄》,在这两本书里提出了自己的世界观。
《法言》是一部模仿《论语》体裁写成的道德格言集,通过问答的方式就当时思想家们所关心的问题进行了论述。当时,经学一统天下,阴阳灾异学说十分盛行。但扬雄没有局限于此,而是重新阐释了传统儒学的一些基本观念,批判了流行的错误认识。他主张文学应该以儒家著作为典范,应当征圣宗经,并提出了天数是历史演变的必然趋势,天地的变化及其规律是可知的,人能用精神研究外物,同时,他还对天人关系作出了新的解释。
《太玄》是扬雄一生最耗心血,也是最得意的一部著作。这本书不仅体现了扬雄卓越的哲学创造力,还体现了他高超的玄思水平。它模仿《周易》而作,主要谈论了天地人三者的相关问题:“玄者,天玄也、地玄也、人玄也。天浑行无穹不可见也,地不可形也,人心不可测也。故玄,深广远大矣。”
扬雄认为,“玄”是宇宙万物的根源,如实地认识自然现象是十分必要的,天地万物和现实世界的一切生命,都是由阴阳二气生成的,而阴阳二气就产生于“玄”。
在《太玄》中,他还糅合了《易传》中的阴阳学说和《老子》的天道观,并吸收了当时宇宙理论和天文历法方面的思想资料,建立起了一整套关于宇宙形式和变化的体系。他说:“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从而批驳了社会上借以宣扬谶纬迷信的天命论。他自诩《太玄》是关于宇宙构造的缩影。
扬雄融会儒道两家思想,创造了一个严谨而精细的哲学体系,在中国哲学发展史上是极为罕见的。与此同时,他也在一定程度上依据唯物主义观点,对当时流行于世的天人感应、鬼神图识等宗教迷信思想进行了批判,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企图恢复先秦儒学注重理性和道德实践的精神,对东汉杰出的唯物主义哲学家王充有较大的影响。而扬雄竟然比拟圣人而创作了《法言》和《太玄》两部著作,使他在中国哲学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