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铸剑山庄赶到剑山,已是红日当头,剑山周围已环绕了太多的人,人头挤人头。
轩辕荨芸广发邀贴,自然是闲人免进,那些进不来的人,多半是来看热闹而不敢把性命丢在这人的人。
剑山四边环壁,只有一排吊桥可通融过去,而此刻,吊桥被重兵把守,没有邀帖,任何人都进不去。
她的邀贴由龙云收着,要进去,自然只能用别的办法,叶南翌似乎也没有,所以不得不与她用同一个法子。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两人相视一眼,便运足了内力,往上攀岩,在远处看,犹如两条蜿蜒的线条在飘动。
两人不服输的气劲,让两人又增大了速度,迎着崖风,直上山顶,一落地,她往这边看去,他也刚刚好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跟他比。
不,应该是说,她喜欢跟有能力的人比。
或许两人赶得不恰好,剑山宽大的溶洞之中,已发生了多场争斗,只为一把金椅。
轩辕荨芸只设了一把正椅,为了面子,为了荣誉,武林同派各出一名弟子比武,胜者则可坐在正椅上,商议如何进洞取剑。
溶洞中,宽大的石板上,一紫衣女子剑指对面男子:“寻雪门掌门蓝渲沫愿上来讨教。”
蓝渲沫手中的剑耀眼生辉,剑尖青芒吐露,男子抱拳,出剑。
寻雪门,莫焰帮,流素庄,飘渺门是江湖上最大的势力帮会,江湖人称四大门派。
这次剑会,来的最多的便是这四大门派的人,少林对剑并无兴趣,但为了这剑会的正常进行,为了黑白两道之间的微妙联系,充其量当个中介人。
看着台上,一跳一闪的人影,叶南翌慵懒的靠着石壁:“真蠢。”
为了一把椅子而争斗,这些所谓的白道是有多看重面子与名誉,谁都不愿向谁臣服,却唯独忘记了今天的目的,这样的人,不是很蠢吗?
她环望四周,溶洞中不见得有多少人,各门派掌门全都在此,外带自己的几名弟子,大概目测,也就百来号人。
可如若这百来号人在此处丧了命再也出不去的话,江湖可就惨了。
她又想了想,剑山如此大的动静,魔教不可能不会知道,那他们也是否有意来夺烈火剑,昨日她在剑山客栈见过四位护法,莫非,除了来杀叶南翌,他们还要来夺烈火剑的?
她只能肯定,叶南翌是为烈火剑而来。
台上,男子忍受不住手腕之处传来的疼痛感,剑身被挑落,男子也被蓝渲沫踢远。
而男子手上这被挑落的剑,不偏不倚,正朝她的方向射来。
众人纷纷扭头,瞧着她,惊讶又可惜,难道这女子不会武功,看着这剑向她飞来却不躲不闪?
看着众人,看着飞来的剑,她叹息,这不是逼自己出手。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这事可惜的时候,手腕一扬,飞速射来的剑稳稳地夹在她两指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夹住这疾驰而来的剑,在场的惊讶不已。
她抬眸,凝望蓝渲沫,手指一弹,剑身飞速向蓝渲沫射去。
蓝渲沫挡住这飞速而来的剑,甩到不远处,剑身斜插入石壁,蓝渲沫这才看清她的模样,不由退了几步,双眸盯着她,身体不禁抽动。
——她?
各大掌门因蓝渲沫目光的惊异,目光纷纷向排在最后的她投去,只一眼,在场的有些人明显变化了脸色,冰霜与惧怕凝结在脸上。
连一向从容的慕容夫人轩辕荨芸也失了脸色,不免向她瞧去多眼。
这个女子,怎的同那人如此相像。
“寒冰剑?”有人眼尖瞧出她手中剑,惊讶出声。
“寒冰剑一直是由璃月教主秦楚潇收管,前些日子,听闻秦教主将圣女令连同寒冰剑交给了一人,莫非,姑娘就是那人?”蓝渲沫脸色难看,瞧着她的容颜,瞧着她手中的剑。
她看了一眼蓝渲沫,收回视线,淡淡一句:“这恐怕,与蓝掌门无关。”
“这事虽与我无关,但姑娘刚刚可是将剑挑响了我,如此说来,姑娘是想与我一战,争夺正位了?”蓝渲沫挑了挑眉色,步履朝她走近,人群自动开路。
她笑了笑,瞧着蓝渲沫的脸色:“剑是蓝门主先向我袭来的,我只不过是将剑还与蓝掌门,何况,蓝掌门并没有接住这剑,何来挑宣一说?”
“你——”蓝渲沫铁青了脸色,一口气咽不下,冷冷看着她,手中长剑已在不觉间快速朝她出射。
眼看着就快要刺伤她,而她却依然不躲不闪。
剑被另一把剑挑起,飞速的几个剑花,蓝渲沫已然在剑风中退后几步,盯着眼前莫名出现的男子。
修长的剑身回鞘,一直看着她的龙云静静的立在了她旁边,像是一个守护者。
众人惊叹,连她贴身之人的武功都如此高,蓝渲沫敢这么挑宣她,无非是让自己失了面子。
蓝渲沫收敛了脸色:“姑娘,多有冒犯,我只不过是对姑娘手中的剑感兴趣而已,想比试比试。”
“冒犯倒是无碍,比试就不必了。”她的目光抬起,落在了那把椅子上。
叶南翌眸色挑起,对那把所谓的正椅,她的眼中充斥着不屑与轻视。
“请问姑娘名号为何?”
“龙若灵。”淡淡的三字。
“夏某听闻,秦教主收了唯一的一位弟子,看龙姑娘手持寒冰剑,如若不是璃月教圣女,便是秦教主弟子了?”白衣长衫,从坐位上轻缓而起,正是流素庄夏雨杨。
“夏庄主对我手中剑很感兴趣,我若不说出来历,夏庄主今日是不肯放过我了?”目光浅浅,顺着那把椅子,她的视线移到了正位旁边立着的两道一直看戏的身影上。
轩辕荨芸与慕容佑母子俩。
“龙姑娘。”沉重气息蔓延溶洞,有人起坐,黑衣劲装:“寒冰剑号称武林至尊,今日到此的都是武林各大白道中人,若是剑不小心被居心不良的人拿了去,岂不是祸害武林,还请龙姑娘告知来历。”
“祸害武林?”她轻轻嗤笑,抬脚往那正椅走去:“烈火剑还未出剑池,诸位白道人便为一把区区正椅在此自相残杀,丝毫不理江湖道义,莫帮主告诉我,这又算什么?”
莫焰帮帮主,莫颜锦瞧着她,一时之间失了脸色。
有人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微微垂首。
“今日在此为一把椅子而争夺,说到底,不过都是为一己私心,难道这就是白道的江湖道义?”能坐上的人,必是武功高强之辈,一旦坐上去,面子与名誉双得,这群野心勃勃想要烈火剑的人,谁又不想坐上去。
“你敢说,你来此不是为烈火剑?夺剑与夺椅,本身无区别。”飘渺门御熙跃也起身,冷冷望着她,语气已经颇为不顺。
剑,是武林至尊,人人梦寐求之,椅,是权利,人人求而坐之。
“是,又怎样?”
她的声音清幽,没有半点的畏惧,围绕着椅子转了一圈。“但我要的,仅仅是剑。”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她便是为这剑来的,这把椅子,她可不屑。
一句话,完全将目的说出,也是在场人都憋在心里却不敢明说的目的,一句话,将自己推向在场所有人的敌对方。
“龙姑娘莫非是黑道中人?”流素庄夏雨杨挑起了眉角,面容严肃。
“夏庄主倒是说说,何为黑道,何为白道,难道仅因我一句要夺剑便给我冠上黑道的头衔,在坐的各位,若有谁敢说不是为剑而来的,我当场离开,不再争夺烈火剑。”冷冷一笑,她惊艳的双眸如猜透人心般划过众人脸上,字语一道道拍打在这些人脸上。
没有人敢站出来,没有人敢反驳,那便是默认,都想要剑罢了。
四大掌门沉默,表情各异,似是在思索,似是陷入了某一夜回忆——那一晚,那一个女子,血染枫叶林。
“龙姑娘说的有些道理,既然龙姑娘是为剑而来,那就莫要在剑还未出剑池之前就伤了和气,既然铸剑山庄发话无论谁有本事拿到剑,剑便归谁,这句话依旧算话。”轩辕荨芸缓缓上前几步,低眼瞧着她:“大家比武都比累了,区区一把椅子算不得什么,不如大家喝杯茶歇歇,再一起商讨如何进璇火洞剑池取剑?”
说完,侍女纷纷端着茶杯出来,将茶杯放在了各掌门的椅子上,一位粉衣侍女也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抬眼略瞧,粉衣女子便是昨日在茶馆的那位姐姐,只是粉衣女子连翘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一丝——惧怕。
大家似乎都没有要动的意思,都看向一旁立着的她,而她也瞟了一眼他们,目光落在轩辕荨芸以及轩辕荨芸旁边的男子身上,慕容佑。
轩辕荨芸对上她的目光,明白大家的顾虑,给慕容佑端了一杯,自己也拿了一杯:“荨芸愿以茶代酒先干为净。”
轩辕荨芸一口饮下,放下手中杯子,一一环视周围人,慕容佑紧拧着眉角,顺着轩辕荨芸精锐的目光,也缓缓喝下。
连翘双手已经颤抖,若是这位姑娘再不拿起,这茶杯只怕就要被自己抖落在地,她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只是连翘记得昨日茶馆之中,这位姑娘也在,从方才姑娘的表现来看,武功绝非泛泛之辈,若她真是璃月圣女,昨日妹妹出言侮辱璃月教,她送妹妹一颗毒药,让妹妹再也说不出话来,似乎还情有可原。
只是,即便夫人给妹妹开了一个方子,吃了许多药物,妹妹仍然还开不了口,只能发出不清晰的说话声。
“慕容夫人客气了。”杯子被端起,减轻了连翘手中的重力,她能听到连翘呼气放松的气息。
茶杯,在鼻尖轻微划过,香味入鼻,无色也无毒,她微微一笑,只细饮一小口,放回茶盘上。
杯子碎地的声音,却是御熙跃已忍耐不住:“武也比了,茶也喝了,慕容夫人是时候该让我们瞧瞧烈火剑!”
“众所周知,烈火剑在剑山璇火洞的剑池,而要进入剑池,机关重重,何况剑池中烈焰高丈,少有人能近身,现在就看各位如何进了,恕荨芸只能帮到这儿。”
轩辕荨芸会意一笑,佛袖间,机关触动的声音响起,这不大不小的溶洞,已破开了一方小洞——璇火洞的入口。
轩辕荨芸看了慕容佑一眼,视线交换间,便抬脚离开,而慕容佑留在此处,显然是想跟大家伙一起进洞。
既然剑谁都可以拿,那铸剑山庄又为何不可?
一连串的火把点燃,一连串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入,杂乱的脚步声在洞中响起,而她留在最后进入。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敢发声,不知为何,待她最后进入,旁边突然发出无数的箭,一阵叮当抵挡,有人被箭射中,受了伤。
能进洞的人,都是些武林泰斗,这小小的剑阵,自是不能奈何。
可,按理说,洞内的机关一般无人触碰便不会启动,难不成是有人故意?
大家见没箭发出,定了定神,这才慢慢前进,不能一开始就乱了阵脚,更何况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危险。
她落在最后面,与那些人拉了一段距离,缓缓蹲下,扯起石壁脚下一株发亮的细草,抬眸前望去,却见石壁缝隙里都是一片片的草,在暗黑的烛火下,莹莹发光,当真特别。
前方众人都停下来面面相觑,前面竟是悬崖,下面黑得不见底,有人将石子丢过去,上方石壁竟有几道暗箭射出,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也不得要领。
上方有暗器,凌空飞跃定是不可能。
“这下该怎么过去?”蓝萱沫走到前边说道。
“我看大家不如找找有什么门,或许根本不需要从这边过。”夏雨杨跟着说。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觉得有道理,便陆陆续续转身寻找着机关,然崖下却忽然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转身的众人再度迅速将崖边包围,只盯着下方的动静。
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盘正慢慢升起,停落到与崖口平齐的位置便不再动了,有人感叹这石头机关的巧妙,却也只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下手,这石盘,代表着什么?
御熙跃好奇,想抬脚上去,但一想到后果难料,也并不想做第一个替死的人,只得慢慢踱回,凝望着同样脸色难看的众人。
有人,将目光落在龙若灵身上,然后陆续的,又有人看向她,再然后,所有人都盯着她,似乎已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
叶南翌一声嗤笑,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一致认为她定可以解开这东西,但他又岂不知他们这群武林人贪生怕死,自然是不肯做第一个,而她一个璃月圣女,初出江湖,若是连这第一道机关都解不开,以后何谈立足江湖?
他们把一个难题,抛给了她。
只是,他的夫人,真能看得懂这石盘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龙姑娘能否看得懂这机关术?”夏雨杨此刻不失礼数,行到她面前,抱拳相问。
“懂如何,不懂又如何?”
“若是龙姑娘懂的话,自是可以上前一解,连我们这些武林老辈人都不懂,如若姑娘能解开,可大大提升姑娘的声望。”
她轻笑:“我要声望做什么?”
“如若姑娘淡泊名利的话,那就更应该上前一解。”夏雨杨拍了扇子:“助人为乐,可是一件好事,同样,龙姑娘也想拿剑,也并不想这样一直耗在此处不是吗?”
“夏庄主说得轻巧。”她平静的面容有一刻的狡黠:“这机关怎样设计谁也不知道,若我能解开自是最好,但若不能解开,这石壁中的毒箭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又为何要牺牲我自己,让你们过去拿剑,这划算吗?”
夏雨杨脸容一阵轻抽,忍了忍。
“夏庄主,莫要再跟她多说,依我看,她也不一定能解开,何必多费口舌,自讨没趣!”蓝渲沫冷了面容,看她的那一眼,闪过一瞬的不甘。
“就是,她若能解开,早过了机关去拿剑了,又怎还有功夫在这跟夏庄主你闲聊。”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冷不防扫了她一眼:“要我看,这周围石壁并不坚韧,不如各大掌门合力,破了这石壁,找一条新路,说不定能通向对岸。”
“磨蹭了这么久,还是这套方法最直接。”御熙跃大跨一步上前,提眼瞧向石壁,与各掌门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人领意,找到一处薄弱的石壁,运气提掌,朝那石壁划空而去。
她顿了顿,望向一旁权当看热闹的男子,那方运了几次,石壁已破开了一道大缝隙,男子自讨没趣,转而看向了那石盘。
那方,已经破开了一道洞口,众人一阵惊喜至极,再也不顾及太多,所有人都跟着进入那洞口,片刻功夫,这个不大不宽的石洞,只留下四人。
“你怎不跟着他们去,难道你不想要剑?”龙若灵抬眼,瞧向那还在看石盘的男子。
叶南翌淡淡抽回视线,看向那方的洞窟,笑了笑:“人走的真快,不过我夫人在这儿,我怎敢离去。”
龙云忽即暗淡了一瞬的眼神——夫人?
这儿只有两位女子,她和另一位从没有说过话的女子,他的夫人是指哪一位?
“这位姑娘,怎还留在这儿,不跟四大掌门前去吗?”她偏移了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一抹身着浅红衣衫的女子上。
那女子听得她的提问,略一偏头,提了声音:“我不信任他们,凭我的直觉,跟着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姑娘如此信我?”
那女子在三人身上划过一眼,在龙云身上略有久留:“我信你的护卫,今日在进洞前,我与他交过手,以他的功力,连四大掌门都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他的主子,自然是不亚于他之下。”
“我想姑娘有所误会了,我不是他的主子,他也不是我的属下。”她淡淡的瞧了龙云一眼,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只要他站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卑微的护卫。
龙云对她的那一份恭敬,只怕人人都如此认为,他只是一介护卫,而不是朋友,最难过的关卡,是龙云心中,对她只有敬重与恭敬,还有,最忠诚的守护。
除了这些,她再也从龙云身上找不出什么。
“抱歉,我不知道……”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与不安,那声抱歉是对着龙云说的。
龙云低了低眸子,没说什么,只是对她淡淡提了一句:“红依受了伤,不方便进入剑山,绿袖在照顾她。”
“嗯。”她点了点头,却瞧见那叶南翌已走上石盘,纤长的手指,触碰了石盘上一块雕刻的石头。
顷刻间,石壁内轰动一阵,数百枚暗箭齐齐冒出箭头,直指那石盘的位置,几人瞬间警惕,却见那箭头并没有再动,这才又看向叶南翌。
“你做什么?”她轻声呵斥,踱步上了石盘。
“我只是对这玩意感兴趣。”叶南翌捏起方才触碰的雕刻,笑了笑:“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盘战棋,只不过与我们西岩的战棋不同,西岩的战棋是在棋子上刻字标志着那棋子,但这盘战棋,就是用实物代替,你看,这雕刻,是不是很像一匹马?”
叶南翌将手中棋子递到她眼前,她凝了一眼,语气仍旧很淡:“我只知道,你已经站在了石盘之上,如若你解不开这盘死局,一旦离开这石盘,那么这数百的毒箭,都会扎在你身上。”
“夫人这是在关心我?”叶南翌笑笑,将雕刻的马儿放回原来的一方格子上,思索着这棋局:“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西岩战棋的棋子都是在交叉点上,可这盘棋的棋子是在格子里,你可有办法?”
“我虽然懂,但不一定有把握。”她略瞧了一眼棋局。
他瞧着她,顺带让了位置,双眸迅速的划过所有的棋子,捏起他方才触摸过的马,走了一步,他微微诧异,马在棋盘之上是走日字路线,可她这一步,似乎也有点像。
还有,这棋子,竟可以斜着格子走?当真是一盘奇怪的战棋,看着那些毒箭并没有射出,他这才略微放心同意她的走法,看着她走每一步。
当她移动最后一步,将对方之将将死之时,石缝间的毒箭悉数撤了回去,她这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
那浅红衣衫的女子,掠上石盘,看了看棋局,又不明的看向她,挑了眉眼:“龙姑娘,你既然会解,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解呢,难道你……想独吞这烈火剑?”
最后那一句,女子有些不太确定,只是凭自己的感觉,她并没有必要如此做,以她的功夫,这里的人,有谁能敌?
除了……女子的眼眸,悄然瞧向了叶南翌,莫非龙姑娘最大的对头,是这男子,所以方才那些门派,她权当无所谓?
“姑娘不也是想独吞烈火剑,才跟着我的吗?”她淡淡一笑,围绕着棋局转了半圈,却仍看不出什么端倪。
“谁说我要烈火剑了。”女子甩了一下长长的刘海,高高的音忽然间下了几度,略有秘密被人偷窥的尴尬:“我只是……对它感兴趣而已,如若你拿了这剑,我一定不跟你争,反正你最后的对手又不是我。”
她开口:“姑娘……”
“我叫林燕衫。”女子抬了抬脚,学着的她的样子也在石盘上转了一圈,却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你解开了棋局,这棋盘也没什么反应,你们确定能从这儿到断崖对岸?”
林燕衫抬眼量了一下距离,太远了,而且这儿也不可能横空出来一座桥,从这边连接到断崖对岸,这个容得下数十人的石盘显得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叶南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龙云此刻也飞上石盘,站在她与林燕衫之间。
无奈之下,林燕衫好奇这些棋子,随手将棋盘上的棋子一碰,哪知这棋子居然没有着力点,一按便陷了进去,她惊慌之下,立即退了好几步。
却看到对面的龙姑娘面容骤然一惊,脚下已是空荡荡的一方洞口,没有着力点,又是如此的突然,龙姑娘自然而然的掉了下去。
而林燕衫自己站的地方,同时也开了一模一样大小的洞口,在来不及惊讶的瞬间,整个人也是一刹那掉入洞地。
与林燕衫靠的最近的,是龙云,他本想救林燕衫上来,才碰到她的手,反倒被林燕衫一道拉了下去,整个洞顶瞬间封上,洞内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