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降临,最后一丝黄晕色退去的时候,她被惊醒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人,还得老子给你们饭吃!”
她缓缓的睁眼,却没有动,牢房口传来粗细的脚步声,以及辱骂声:“还要不要吃饭,一个个的,都给老子起来。”
来人是一位粗重的大汉,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提着大勺,大汉旁边有两位小斯,都提着碗。
碗被粗狠的踯到每一个牢房门口,大汉大手一舀,便将桶内饭菜猛的放于碗中,丝毫不管饭菜是不是全部放入碗中,也不管力气过猛,将碗打翻,饭菜倒地。
大汉麻利的做完一切,但牢房里先前关押的人,盯着大汉,愣是没动半分。
反倒是有几个新人,按耐不住,趴伏着上前,抓过牢房前的木碗,因为一天未吃东西,身体又是虚弱着,好不容易到晚上送了饭过来,怎能不狼吞虎咽。
大汉眉毛一挑,目光凌厉,腰中长鞭迅速出手,抽向那几个人,冷冷道:“老子没让你们吃,你们竟然敢偷吃,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们,就不把老子当回事。”
惨叫声,鞭子抽打声,在监狱传遍,却没人敢吭声,新来的人中,刀漓那方十二人看到饭菜自是纹丝不动,但其余的人却是安奈不住的,狼吞了几口后,得到大汉的一顿毒打。
小小的空间,鞭子发挥的极致,每一下都能落到人身上,嘶声喊痛。
哼。
一声冷哼猝不及防的传入她耳朵,她微微撇向自己右边牢房的人,是一模样已至中年的青衫男子,这才发现他也是靠着墙角随意躺着,他衣衫褴褛,应该是被关了很久。
刚刚,便是这青衫男子发的声。
大汉不再打了,冷冷的在过道里走回,口里却开始念数字:“十,九……”
十字一出,一阵轰动声响,先前牢房里关押的人瞬间奔向饭菜,一顿猛吃,挨过打的新人也是吃的更猛了。
她没动,萧南翌也没动,刀漓等人更是未动,鬼都知道那饭菜的问题,吃了,只会更加虚软而已—。
饭中,放了软香散。
她盯着旁边的青衫男子,他似乎也没动,可他的样子,却不像是不想吃,而是等一个时刻。
“六,五……”
终于,她这才看到青衫男子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动,拿起饭菜,也是不紧不慢的吃,丝毫不管大汉的念叨。
似乎,整个牢房,就只有那么两拨人,不动饭菜分毫,她撇头,却看到她左边牢房新进来的一黑衣男子正盯着她。
这黑衣男子,也没有动饭菜,她的目光睇向黑衣男子手背处,却是没有那一枚刺青蛇。
她只觉得那眼神熟悉,既然不是烟雨楼的人,那会是谁?
黑衣男子见她看自己,并没有回避目光,她几乎能想象到男子嘴角处的微勾,她便不再去瞧这男子,随意的撇头,收回视线。
“一。”
大汉沉重的念完,两个小斯已经上来收碗,原先牢房里的人很快速的放下碗,但是有些新人却牢牢抓住不放,只给十秒的吃饭时间,又怎能吃的饱,吃得完。
大汉见状,手中长鞭再次袭去:“叫你还吃,叫你还吃!”
牢房,又是一声声哇哇惨叫,不得不逼迫那些人放下碗筷,先前牢房的人,听到这些惨声似是非常愉悦,时不时有冷笑的声音。
大汉又在那青衫男子牢房前停下,那青衫男子也是极其的听话一般,他的饭碗早已被他刮的光亮,一滴未落,在大汉下手前,饭碗早已平平整整的放回牢房门口,大汉很满意。
自始至终,牢房里的人都没吭声,只有新人碎碎念几句,就算大汉走了以后,牢房也不见有声音传出。
牢房,是死一般的沉寂,先前牢房里的人,似乎并不喜欢交流,除了沉默便是沉默。
除了新来的人中时常偶尔吼两句,拼命的摇着木栏:“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吵死了,吵的本大爷睡不了觉,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萧南翌左边的牢房传出。
她闻声望去,那人是一身蓝衫,衣服也已破烂不堪,看样子也是关了很久,蓝衫男子的牢房与青衫男子的牢房是对立的。
“新人听好了,打扰了我们莫老大休息,后果可是很严重。”长长的过道中,蓝衫男子旁边一牢房的小斯冷冷说道。
哼。
一道冷哼声再次从青衫男子嘴中发出,他连头都未抬,只是懒懒的躺着。
“你叫什么,信不信我们莫老大现下就废了你。”那小斯叫嚣,对着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冷冷开口:“我已经是废人了,再废一次又有何区别。”
“当然有。”
被称为莫老大的蓝衫男子开口,拨弄着房间中残碎的稻草,又漫不经心道:“这一次,是让你真正的——下地狱!”
此话一出,先前牢房中关押的人,全部起身,冷冷相对,看样子,这里早已分了两拨人,一边是蓝衫男子,一边是青衫男子。
此刻,似乎有干架的趋势。
不过,她有点困惑的是,刀漓等人竟然也跟着站了起来,即便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力气,只能双手抓着木栏静静靠着,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蓝衫男子,已然把蓝衫男子当成了敌人。
这突然的变化,令她微微冥想,不自然的去瞧那位青衫男子。
难道他是……
“吵什么吵,都想吃我鞭子了是不是,再吵一个个宰了你们!”
只是两边还未对战,大汉的声音再次远远传来,听到这声音,先前牢房中的人便只能重新坐了下来,刀漓等人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躺回了草垛上。
大汉冷冷环视牢房一眼,又转身走了出去,随即又来了另一拨人,显然不是牢房的守卫,三四个持剑的男子,一一扫视着方来不久的二十多个黑衣人。
最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脚步声在她牢房门前停下,领头男子打了一个手势,另一人随即打开牢房。
她没有力气动,这些人也是没有多余的话,领头男子抬了抬手,便进来两人直接架起她,便走了出去。
她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么快便要动刑了?
只是,又为何会偏偏是她?
君子枭皱了皱眉,凝向那一边的萧南翌,那人的脸色甚至比他更沉,弯曲的手指骨泛白,那人的最终的目光,落在了牢房的锁上……
岛上的另一方,烛火闽闽。
偶有几间看似是农舍的住所,实则,却是岛上住的茅草屋。
她被带到了一座小院落,简单的屋舍,简单的篱笆,而她的面罩早已被人取下,长长的青丝一飘而下,因她又身着黑衣,看上去饶有几分姿色。
她已经被人看出来是女子,只是不知道被谁看出来,这些人又是奉谁的命令将她送到这里。
偶有几间农舍,有女人的喊声。
领头男子的手在她柔滑的脸上一划而下:“能伺候我们老大是你的福气,送她进去吧。”
房门打开,人被推进去。
门又嘭一声关上,干净利索。
她走向内屋,屋内烛火微闪,她隐隐约约看到从床榻的帷帐上倒映出一个人影,影子修长而挺拔,有人站在她背后。
猝不及防的,她身后的人已环上她的腰身,欲一亲芳泽。
岛上的老大?
似乎极其厌恶身后男人的气息,她手肘微缩,直接捅向后面的人,后面的人放开她一半,身子闪躲而过,她再一次手刃化掌,反身便朝那人劈去,打中了身后人的左颈。
她中了软散,这一掌,太弱了。
打在那人身上,不痛不痒,反倒是有了按摩的意味,而她自己被那人轻轻一用力反弹,差点撞在了墙壁上。
借着反身的机会,微一抬眼,她这才看清了身后人,岛上的老大——莫虚。
“不错,有两下子,越反抗,我可是越喜欢呢。”
莫虚站直了身子,摸了摸方才被她击中的脖颈。
细瞧着这女子,有几分姿色,在那些人玩的欢快的时候,玉迁迁却来告诉他,在地狱中,还有一个绝色女子被他遗漏。
他笑着说不可能,他确信上船的时候黑衣人中只有五位女子,不可能会多出来一个。
玉迁迁却刺激他说,若有人,女扮男装混上了船……你做事我一向放心,但这一次,可是让我失望了。
他派人去地狱悄悄观察过那些新人,玉迁迁没有说谎,确实还漏了一个,在搜身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异常,若有人以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并且可以得逞的话,忽略他的能力与身手,他也定会让那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空气中传递着摩擦搓掌,莫虚围绕着她转了半圈,打量着她,忽然间垂了垂眼眸,思量着什么。
他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
房间灯火暗淡,她又隐在黑乎乎的角落,确实有些许看不清她的面容,罢了,他见过的人多了去,管这眼前人是谁。
他只知道,他今晚要她就足够。
她后背紧贴着墙壁,支撑着她虚软的身体,开始向某个地方移动,他当然知道,任由她走了一段。
莫虚旋即臂膀一挡,横在她眼前。
令他意外的是,她居然微微一笑,他失神瞬间,她已顺手拿过案几上的茶杯,嘭的一声,撞墙而碎。
她的手指,捏着破碎的茶杯片,尖端晶锐,带着她的血,一阵风带起之后,迅速向他袭来。
他本能的用臂膀去挡,身体后退,他反应再快,也还是让她得手了,左臂被碎片划过,鲜红一片。
这一招,她看似是用了十分的力气,可到底她中了软香散,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三分而已,否则他这条手臂早废了,更或者方才他若是没躲,直接对着他的脖子……他必死无疑。
他咬了咬牙,怒道:“猫儿爪子上的刺还真是厉害,我倒要看看,我今晚能拔下几根。”
他也不顾不得要去止血,扯过搭在剑摆上的剑,再次向她走去。
她方才瞬间一击用力过多,身体不支,却是斜弯着缓缓倒了下去,此刻早已没了力气再去用同样一招,她嘴唇微白,软软的靠在墙壁一旁。
此刻要论打架,她的确不是这人对手。
屈服,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那把剑尖,已抵达她的胸口,刺进一点点的皮肉,黑色的衣衫上看不出血迹。
“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想活的话,那就从了我,嗯?”
她轻轻低了头,含着微微的笑意:“我不能死。”
不是想不想,而是不能。
眼前的这个人显然不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是以为,她抛下手中的武器,那块茶杯碎片,是应允了那句从了他,不再做反抗。
他依旧拿着剑,却是走到了床榻边坐下,剑尖插在地上,冷冷的对她说了句:“过来。”
他对她还是有忌惮的,不仅因她方才夺命似的两招,还有她表面上的平静,任何一个人,对发生的事怎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所以他对手中剑不肯松手,她太致命了,可他却是一刻又一刻的想要征服这个不怎么听话的女人。
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汹涌澎湃。
她支撑起了身体,走了过去,一步又一步,很慢却又很稳,离他还有一步之遥时,却被他一拉,跌入怀中。
她顺势勾上他的身体,做出一副妖娆的姿态,勾引他的心。
他很满意她没有像刚才那般反抗,她反而又支起无力的双手,在他身上探索,抚着他的胸膛,一点点挑起他的燥热。
于是他便也更放肆了,早早的扔掉了剑,翻过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衣衫被扯开,脖子上吻痕连点,他燥热的向她索取着。
承受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让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确实不能死,当然,不是向别人求生。
她的命,一向都是在自己手中,当她放下那片茶杯碎片的时候,他以为她没了武器,便才稍稍放松了些警惕。
她知道,想让眼前的人毫无警惕感,自是只有引诱,一个男人,最放松的时刻,莫过于……趁机,她拔下了发中的一根银簪。
即便入狱时,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刮了,但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身上缺少武器,即使是头发与指甲,也照样可以杀人。
但对于眼前这个人,她觉得用簪子比较痛快!
这时,出乎意料的,房间的门被人猛烈撞开。
在她来不及反应的瞬间,身上已没了方才的重压,她甚至还听到人体撞墙的声音。
有脚步声进入房间,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微微支起虚弱的身体,向门口那人望去,不禁冷笑了起来,她这算不算是才逃离狼口,又入虎口?
慕容佑。
莫虚是被他踢翻撞墙的。
慕容佑见被他一脚踢翻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不禁皱起了眉角,走过去又是一脚翻过了莫虚,一看下来,随即变了脸色。
莫虚的脖子血脉处,插了一根银簪,显然是刚刚才死的,留出的新鲜血液流满了一地。
她下手,够狠。
慕容佑缓缓向她走来,终是挽起一抹心底的笑意:“看来我多虑了,以你的能力,杀死一个莫虚并不太难。”
他方才撞门见床榻上缠绵的两人,还真的以为她中了软香散,为活而屈服于莫虚。
想来,他看错了。
她微微喘着气息,笑了笑:“可惜,我没能力再杀你一个慕容佑,说吧,你想怎样?”
地狱,子时一刻。
刀漓沉沉的闭着眼,君子枭也是无力的横躺着,头脑却是微微的偏向一边,而那个方向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已是子夜时分,牢房的人除了吃饭便是休息,但他们休息的时刻总是比较多的,譬如此刻,大大小小的牢房内,睡倒一大片。
君子枭笑了笑,还以为那人不担心呢,毕竟雪刹女出去了这么久都未曾有过一点回音,何况她还中了软香散,敌人却是如此强大。
萧南翌站直了身体,走向那把牢房的锁,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中毒的人,也将会是能打开这牢房锁的人,君子枭很肯定。
“你不应该这么冲动。”
凉凉的声音,从牢房一端传来。
君子枭微惊,从来没想过在这个时候跟萧南翌说话的会是那位青衫男子——烟雨楼主,青尘。
萧南翌没理任何人,只是对着那把锁一阵捣鼓,松松散散的青丝贴紧了额前,遮挡住了那双迷离的眼眸。
他很有信心打开这锁,君子枭相信,青尘更加相信,但是他却没办法从这里混出去之后,保证不惊动岛上所有的人,还能安全的将单黎夜带回。
即便他救了那女子,又能怎样?
谁也逃不出这个岛。
另一间院子。
啪桌子的响声响遍房间,玉迁迁咬牙:“慕容佑。”
她方才听得人回报,莫虚的那间屋子打斗声一片,她以为那人中了软香散,莫虚再怎么不济也能拿的下她。
再得到消息,却是莫虚赔上了自己一条命,不知道是慕容佑还是那人下的毒手。
更让她愤懑的是,慕容佑明目张胆的将那人抱出房间,送进了他自己的院子,吩咐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
这口气,又怎能咽下!
随即便带上剑,直奔慕容佑的住处,几间农舍靠的并不是太远,才一刻钟便已走到。
才到门口,一帮人却将她拦住,其中一人,是慕容佑贴身两个的侍婢,连翘谦卑有礼道:“玉姑娘,公子此刻不太方便见客,还请玉姑娘明日再来。”
“不方便?”玉迁迁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轻哼:“那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做什么?”
连翘和陆莲微微一尴尬,不知该如何说起。
公子出去之后便抱了一个女子回来,随后关上了门,谁也不让进,只命人在门口守着。
这里守着的人都知道,看公子的脸色似乎也是极其看重那女子的,至于一男一女在房里能做什么……谁知道呢。
这也不是她连翘能否探究的。
玉迁迁冷了脸色:“你们到底让不让?”
“这……”连翘有些为难。
“让她进来。”
声音来自房门口。
连翘与陆莲两人看去,微微一惊,又朝自己主子忘了数眼,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还是依旧不相信。
慕容佑站在房间门口,微微不耐的皱了下眉,门框只是微微打开,只见得一半的人影,但足足这一半,便是让人惊了一下。
因为慕容佑的头发,是轻微凌乱的,披散着放在后背,而他的衣衫,更不用说,实在是乱透的很,敞开了一丝缝隙,甚至还可以瞧见衣袂内的铜色肌肤。
连翘咽了咽吐沫,自家公子在别人眼前一直都是一位谦谦有礼,衣衫整洁的公子爷,又何时在别人眼前如此模样过?
难道公子和那女子方才正在……
只怪玉姑娘赶的真不及时。
玉迁迁却没有管这些,直接奔到了门口,慕容佑曼斯条理的开口:“你找我有事?”
玉迁迁轻轻冷笑:“当然有,听人说你抢了莫虚的人,还杀了莫虚。”
“这件事……有问题吗?”
玉迁迁朝他凝了半响,几乎气结。
慕容佑近乎慵懒的口吻,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他承认了,而且还做的理所应当。
慕容佑杀人,从来不是问题。
玉迁迁静了静,看着他说道:“是不是你杀了莫虚我管不着,但如今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人,我不能不管,无论如何,我要带走她。”
“理由?”
玉迁迁顿了顿,忽然间没话说,她当然不会傻到对慕容说理由就是她想杀了那个女人,即便她知道那人死了,南宫澈依旧会对她如陌生人般,不会多看她一眼。
不问为什么,她只是简简单单的要毁了南宫澈爱的人。
无论是谁。
慕容佑冷笑:“我知道你想杀她,譬如几天前的那艘船,你用火药毁了船,想把她困在海中,可天不如意,当看到那一堆血鲨,你便知道她可能没死,甚至你又知道,她可能再次混入了我们的船,上了地狱岛。”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争对她,但我只想说一句,她如今是我的女人,要带走她,除非问过我。”
“她是你的女人?”
玉迁迁看了他很久,咬重这几字,像是看到笑话一般,又反问道:“那柳烟算什么?”
慕容佑强忍着面容,看向地面,没有说话。
“柳烟也真是够命苦,你和南宫旭一个轮一个的玩她。”
话方落音,慕容佑冷冽的提起眸子,玉迁迁的后背猛烈的撞到了木窗,她的脖子下方,扣着一双手,死掐着她。
一旁连翘与陆莲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做,他们从未见过公子发如此大的脾气,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怒容,何况还是对一个女人。
两人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不敢出声。
玉迁迁抓着那双手,却料那手扣的太紧,她连呼吸都有些许的困难,顿时面红耳赤,声音也极是断续:“慕容佑,我说到你的痛了……你斗不过……南宫旭……永远,我该庆幸……柳烟没有看上你!”
扣着的手,又紧了几分,嘞得她喘不了气。
忽然,手上骤然一松,她整个人被他摔到了地上,咳嗽了几下,待到呼吸顺畅了些许,才敢再次站起来,凝了面容凌冷的慕容佑一眼,跌宕着直径走进了他房间。
被他折磨了一下,总的要带点利息,她知道今晚带不走里面的人,但也要看一眼是否是那个人。
这点,总不过分吧。
慕容佑没有阻拦她,远远的,她看见了床榻上的人。
心内微微一震,这情景比她想象中的更惊艳。
床榻上的人紧紧阖着眼睛,沉沉的睡着,趴伏在柔软的被毯上,身后的青丝一桩散开,零零落落的披着,而她雪白的衣衫,半裸着,漏出光洁的一片锁骨。
锁骨间那一片吻痕……像是方才侵乱的痕迹。
而她的容颜,是单黎夜。
“她怎么了?”
玉迁迁微颤问出声,她以为至少也能面对面的再次与这人相见,兴许还能奚落这人几句,却自始至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慕容佑依旧立在门口,听的玉迁迁的声音轻声冷笑,挑了眉色:“不都是拜你所赐,她从血鲨中死里逃生时,应该是留下了伤,今晚她中了软香散,拼着最后的力气又在莫虚手下又死里逃生一次,她又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出现?”
玉迁迁忽的退后了一步,心里重重一震。
玉迁迁转过身,离开了房间,到了房门口,她想要的已经看到了,她曾经的姐姐如今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不也是她今晚的目的吗?
莫虚死了,让慕容佑捡了便宜而已。
如果她没来的话,兴许她的姐姐早已是他慕容佑的女人了,似乎还真是她来的不是时候,坏了慕容佑的‘好事’。
慕容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吩咐已经呆愣半天的连翘:“送客,还有,谁若是再敢闯我房间,直接杀了,出了事,算我慕容佑的。”
玉迁迁冷冷一笑,明知那话是慕容佑对自己说的,却也只能装作不知,如同来时一样,出了这座院子。
玉迁迁由侍从“请”出了院子,慕容佑才轻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