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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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就在这问号尚未得出结论时,馨的亲朋好友登门了,他们说一千道一万,中心主题是让馨同军离婚,她再回到前夫身边,理由只有一个:为了孩子。军的三亲六厚也来访了,磨破嘴皮子,中心意见也是要军同馨离婚,再同芬复婚,理由也只有一个:为了孩子。

“唉!”馨叹息。

“唉!”军叹息。

馨说:“这传统的亲情、友情网织得太密了,我们怎么能冲得破呢?”

军说:“这美丽的爱情鸟太孤单了,太不堪一击了!”

晚上,星星眨着无奈的眼睛,月亮早已躲进了云中。军和馨像两条漏网的鱼,紧紧相拥着。明天,也许就统统被属于他们的主人捞回自己的池中了。

位置

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故事的男女主人公坐在一起照结婚照。

男的五十多岁,岁月无情地在他鬓角刻出了花白,但仍透露着几分男子汉帅气。脸上的皱纹,显现出成熟,使人联想到秋天果树上的果子。此刻,他微笑着,似在欣赏花店里的一朵玫瑰花。

女的四十七八岁,胖墩墩的身躯,透出几分贵夫人风韵。兴许刚剪了时髦发,宽大的面庞,使人联想到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常香玉。她不时瞅着他,像刚吞吃了一枚熟透的果子,甜汁漂在脸上。

摄影师让他们坐定各自的位置,叫男的胸挺一点,叫女的头靠近一点男的。于是,一声“好”,“喀嚓”一声,一对幸福的中年夫妻便定格了。

下面,让我们的故事,像电影蒙太奇一样回放一下吧!

中老年夕阳红婚姻介绍所。他们被电脑配对相遇了。

他吃惊地说:“是你?”

她也吃惊地说:“是你?我的天!”

然后,他说:“电脑怎么知道我们三十年的心思呢?”

她说:“要不,怎么叫高科技!”

于是,他们便像年轻人一般,来到阴阳湖公园,谈起了恋爱。俨然一对二十岁的恋人。

他说:“三十年,我觉得没过似的。”

她说:“我怎么还是小姑娘心态!”

他说:“还记得我们上大学时的情况吗?”

她说:“当然记得。每次听讲座,我去早了,准占一个座位留给你;你去早了,准占一个空位等着我。”

他们面前便浮现出年轻时的镜头。

他说(话外音):“我右边永远是你。”

她说(话外音):“我左边永远是你。”

镜头拉回来。

他说:“我多么希望永远是这样啊!”

她说:“我何尝不这样想!”

他说:“为什么就分手了呢?”

她说:“这应该问你自己。”

他陷入回忆。(话外音):“那时,我在等你一句话。”

她也陷入回忆。(话外音):“那时,我也在等你一句话。”

他说:“你是高干女儿,我是农民儿子,我敢说吗?”

她说:“你学习成绩好,我成绩较差。再说,一个女孩子先开口,万一被对方拒绝了,多没面子。”

“唉!”他叹一声,“后来,我就找了个女人马马虎虎结婚了。”

“唉!”她也叹一声,“没有了你的消息,我也就找个男人稀里糊涂成家了。”

“结了婚,可我心中的妻子位置还空着。”他说。

“成了家,我心中的丈夫位置并没人占去。”她说。

“我们真幸福。”他说,“原想等来生呢!”

“我们真有缘。”她说,“不用等来生了!”

他们紧紧拥在了一起。

西下的落日亲吻着湖水。湖里一对鸳鸯嬉戏着从他们面前游过……吻一我同妻办完离婚手续,走出法院。

我说:“再见了!”

她走近我:“我们过了十年,就这样分手?”

“那?”

“最后做个纪念吧!”

“怎么个纪念?”

“可以吻我一下吗?”

“可以吧!”我伏下身

“汪、汪、汪!”狗叫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闻到自己唇上有股异样的气味,用手一摸,摸下了三根狗毛。

他在家里是三不管,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儿。

一日三餐,妻把饭端上桌,他还大腿压二腿,哼着小曲享受生活的滋味。

忽一日,妻患病,到医院检查,是绝症。

他抹着眼泪下了房。每当厨房飘出香味,妻便奖他一个长吻。随即屋里便被焦糊味弥漫。然而,焦糊的饭莱,他们也吃得津津有味。

有一日,妻到医院复查,是误诊。

电视里一对男女在接吻。

五岁的儿子亮亮一把抱住妈妈头:“来,宝贝,亲一口。”

“啪!”妈妈的手掌印在儿子的腮边:“小小孩,不学个好!”

亮亮“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说:“妈妈假正经,昨天还和爸爸啃呢,你当我没看见!”

妈妈哑然。

“站住!”一把闪亮的匕首对准了她。

她惊慌失措。

“把钱交出来!”匕首顶了她一下。

“我没有钱。单位给了五元补助金,刚上了榜,钱还没拿到手。”

“那么,把左手伸过来。”。

“更没有手表,吃救济的人还买得起表!”

“穷酸,让我亲一口。”

她机械地站着。

他吻了她,然后骂道:“妈的,一股子烂菜梆子味!”

是年:公元1965年6月6日。

深秋。他们在香山相遇了。

香山红叶红得像火,映照出他们青年时代的红晕。

交谈中,方知,他失去了妻子,她失去了丈夫。那段难以割舍的恋情,使他们放弃了原来游园的打算。

他们坐在一棵枫树下,吐不完的真情,道不完的辛酸。目光像一条扯不断的丝,一直把太阳拽下了山,他们都没感到。

远处的灯光点亮了夜的眼睛。

一片红叶落下来,亲吻着大地。

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

在作家班里,他们很要好。

“《小小说月报》在搞‘黄海杯’百字同题小说《吻》擂台赛,你不写一篇?”她说。

“我没那样的生活。”他说。

“那么……”她两眼灼灼的瞅着他。

他颤栗着吻了她,并写了篇应征稿件。

以后,他们的关系便如闪电般的进展,没结婚便有了“结果”。他被开除了军职。

他后悔不该有那么一“吻”。

吻窃

星期天。S局家属院。

一对青年男女在院中心接吻。

太阳灿照着他们。他们接吻接得很投入,鳔胶粘住似的。

家属区人们向这儿拥来。

“怎么电影上的镜头搬了下来!”

“是哪号楼的?”

“不知道。大概是新住户吧!”

“如今的年轻人哟!”

有人看了一下手表,说:“都10分钟了!”

然而,这对男女仍目中无人般地接吻,比电影上演得还热烈。此时,拥来的人更多了。

“这是什么事儿呢!”

“光天化日之下,真伤风败俗。”

“应该报告有关部门来制止!”

“谁会管这些闲事呢!又是星期天。”

有人再次看手表,说:“都20分钟了!”

家属区的男女老少几乎倾家出动,都围过来看西洋景。太阳大概羞于看这镜头了,竟悄悄躲进了云里。

兴许有人报告了报社和电视台,突然挤进两个记者式的人物,一个用相机拍镜头,一个用录像机录场面。

像演戏似的,这对男女表演得更疯狂了,他们变换着姿势,双方紧抱着对方的头。如两个连体人连在一起,不时传来“啧啧”声。

又有人看手表,说:“都半个钟点了!”

记者越拍越来劲。人们已见怪不怪了。真的把这表演当成了拍电影,而且也甘心当群众演员。甚至有人向记者说:“别把镜头老对准主演,也要照顾照顾群众呢!”果然,记者就掉转机子向观众扫了一圈,逗得人们哈哈大笑。

似乎也有不热心这拍电影的,两辆被称作“黄虫”的面的忙碌地在家属区往返着。

又有人看手表:“哈,这镜头够长的,都快一个钟头了!”

“有一位中国诗人在巴黎街头看到一对男女在接吻,他就好奇地看着手表,结果他们接了七分钟吻。瞧,他们都赶过洋人八倍了呢!”

家属区的人们几乎都卷入这前所未有的狂潮中了。当这潮水退后,两个记者和那对接吻的男女一同上了一辆面的时,人们还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这戏还没看够呢!

然而,人们回到家,几乎家家都傻了眼。其中十户家里大彩电不翼而飞,十五户抽屉里的现金不见了,十七户立柜中的高级衣物不知飞向何处。

此刻,在飞向郊区的面的里,那个充满青春魅力的“女青年”,突然把头上漂亮的头套拽下来,笑着说:“哥们这出戏演得还行吧!告诉你们,这次得五五分成!”

“好,五五就五五,下次再表演得出色些,六四分成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