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绝色弃后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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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奉天皇朝,

民间街头童言嬉戏,一首童谣漫天传唱。

“京城一女他日后,不知廉耻处处勾,昨日留香在华塌,今天燕呢伴风流,

朝朝旖旎君侯侧,暮暮缠绵将与侯,此女之名四海传,凝望长空云中游。”

京城一座豪门府邸内,一位清纯佳人凝坐窗前,执笔伏案,凝神窗外,数枝寒梅含苞待放,她皓月佳颜微凝清愁,一弯黛眉微蹙明眸之上。

“小姐!小姐!不好了,二夫人带着一批人朝梅园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小姐,该怎么办呀?”门口一绿衣马甲丫鬟匆匆而入,纤手紧握手中净白丝绢,紧张的双手猛扯,乱去分寸。

“巧儿。”凌云话音微有不悦,却淡然如水,秀眉又深蹙半分,手中的狼毫不再微凝,淡定的行走到桌面上,铺好的一方纯白宣纸上,简单几笔勾画,一支骨干沧桑的梅花枝干跃然眼前。

“小姐——”巧儿吐出舌尖自知分寸不合,轻轻俯身,脸上的慌张隐去些许,眸中的忧心更甚,这大少爷出门在外,小姐独居的梅园向来不准外人擅入,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梅园一直是凌云的独具之地,她冰雪聪慧,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才女名声早已远播。

凌家是奉天开国以来世代罔替的功勋世家,从五百年前,凌家祖先辅佐奉天皇族欧阳一族登上皇位开始,后宫之首的位置就非凌家莫属。

到如今,凌家十八代子孙人丁单薄,只传承下来一男一女两脉。分别是凌家大少爷凌浩天和凌家大小姐凌云。

凌云,自然的就成为当今太子的正妃唯一人选。

作为她为数不多的贴身丫鬟,巧儿自知责任艰巨,不敢有丝毫闪失。

门外远处的人群脚步声原来越近,巧儿低头搅动手绢的力度也随之越来越频繁用力。

“小姐,二夫人带人已经闯进梅园,小姐,大少爷出门前吩咐巧儿,不准任何人私自进入梅园,现如今,这……这……该如何是好?”看小姐似乎无动于衷,一直倾心于自己笔下的画作,巧儿隐忍许久终还是再次开口低声询问。

放下毛笔,女子优雅转身,柔顺青丝缓缓飘移,一身白衣,清纯素颜微露浅笑。

“巧儿,你过来,帮我看看我今儿画的这副寒梅报春图怎么样?”凌云行若流云,音色如沽,淡淡言语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巧儿的满脸忧色。

“是。”被她的一身儒雅熏染,巧儿隐去脸上的忧色,静静的走到案前。

“哇,好漂亮!”巧儿看着桌上笔墨未干的一幅画作不禁感叹,她虽然不懂画,可是,凌小姐画的梅花栩栩如生,朵朵梅花或迎风怒放,或含苞欲开,或筋骨分明,或隐约可见,仿佛比窗外真的梅花树还要逼真几分,她怎能不惊叹,似乎一时间也忘记她进来的初衷。

“是么,可惜……花开无人赏,花谢无人叹,花开花谢总有序,缘聚缘散却无常!”凌云听完巧儿的一声惊叹后没有半分高兴,脸上反而添得一丝清愁。

门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停在门口,在书香浓厚的小姐闺房门口骤然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到为首的女子脸上。

隆冬的寒冷气息瞬间凝固,寂静空气中只剩下“嗖嗖”发抖的风声。

凌云轻轻从檀木圆凳上起身,隆隆身上的纯白兔毛长绒披肩,轻轻干咳了两声,抱起一个粉色棉布包裹住的手炉坐到软榻前,柔和目光轻轻抬起。

“二嫂子,外面冷,进来说话吧。”她瞄了一眼凝立在门口的人淡淡说话,不是她有意对人淡薄,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待人接物。

门口的女人是凌浩天的二房妾室,身后的一群女人都是妾室,凌云不知道哥哥有多少妾室,可为首的孙淼她认识,因为大哥至今没有取正室,二夫人孙淼掌管着凌府府中的所有事情。

她知道二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如此兴师动众的来到自己的梅园,一定有事。

孙淼涂抹艳红的唇角微微抽搐,一改进门时候的怒焰,看到凌小姐的淡然,她微露深沉的眸中出现了一丝慌乱,成败在此一举,她深吸了一口气,踱步步入凌云跟前,自己找了一只圆凳坐了下来,定下一副谨慎的端容望向凌小姐。

“妹妹,要不是事态严重,事关凌府名声,嫂子也不会来叨扰妹子的清净,妹子也知道,你哥哥临出门时候把所有的家事都交给嫂子处理,事关重大,嫂子也是不得已,才来问一句妹子,妹妹千万不要责怪。”孙淼神色凝重,谨慎的开口问起凌云。

“呵,凌云身在凌府,嫂子嫁入我们凌家,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嫂子有话不妨直说。”淡淡浅笑,她从来不出闺门,自然不知道外面流言四起,确实不知道二夫人为何事来梅园,一家人也不好太抹面子,毕竟,她们也没来过她的梅园。

“那嫂子就直说了,如果有哪里说的不对的地方,妹妹一定要澄清才是,嫂子此行来也是问问。”孙淼看着她的娴静淡雅,眼眸深处淡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

微微疑惑,凌云轻轻颔首。

“嫂子请说。”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副看戏的态度,她们被二夫人聚集起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二夫人此行来的目的,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流言绝对不是真的,可暗窥凌府正妻位置的女人们,谁都不想变成箭靶,不想错过今天二夫人的一举一动。

不管今天二夫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对她们来说,日后都会成为一个扳倒她的罪证。

凌府的人都知道,凌家兄妹的感情很好。只是她们都不明白,一向精明谨慎的二夫人今儿为什么不惜以身范险,来挑战凌家小姐。

加上最近京城内关于凌云的流言,谁都不肯错过今天的一切。

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孙淼,只是因为一次无意的窥见,早已对凌云深埋了杀机。

孙淼端着一身贵气,穿金戴银,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片,递了过去。

“妹妹,您自己看看,这要作何解释。”

接过二夫人递过来的纸片打开,她看见上面工整抄写下来的几行字:

“京城一女他日后,不知廉耻处处勾,昨日留香在华塌,今天燕呢伴风流,

朝朝旖旎君侯侧,暮暮缠绵将与侯,此女之名四海传,凝望长空云中游。”

正是民间正传唱热闹的童言,她冰心聪慧,一眼已经看明白个中的含义,脸色倏然铁青。

“嫂子!你这是……”凌云大怒,女子的清白,怎么能随便的亵渎,她只道是孙淼自己抄送的东西。

“妹妹,你先不要生气,嫂子就是为妹妹讨公道来的,这是民间最近几天广为传颂的一首童谣而已,只要妹妹开口证实此言不真,嫂子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为妹子讨回公道清白之誉。”孙淼信誓旦旦,看似为凌小姐着想,实则有意把外面的传言有意当众传给凌云。

她心中却明镜般明朗,凌云从来没有出过凌府,这点,就算别人不明白,她也是一清二楚,她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孤注一掷。

“啊……”凌云气结,猛然起身,环顾今天来到房里的一屋子女人各自心怀鬼胎,看见她们一脸淡然的馨笑,她忽然感觉天昏地暗般眩晕,从没有出过闺门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疑惑嘲讽,她无地自容的百口莫辩般。

女子的清白是何等重要,还有三个月就要到及笄之年,就要嫁入太子府,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娴静小姐哪里能承受的住,所有人的期待目光在她眼中变成凌辱,潮水般淹没她的意识。

“不……不……你们要相信我,这中间说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只感觉昏天黑地的屈辱铺就而来,脚下踉跄,慌乱后退的逃避着众人的目光,她纤白小手紧握拳头,冷冽瞬间渗透她整个娇躯。

“小姐!小姐你冷静一点,不要这样,巧儿知道你是清白的,巧儿为您作证。”巧儿从小就跟在凌云身后,临危中啥也不顾,只知道拼命的保护在凌云面前。

人群微乱中,凌云忽然看见孙淼眼中的一股杀气,心头猛怔,身形未稳,脚下被人有意一拌,后脑勺朝墙壁后面摔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