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塞可回到公寓,便和夏悠悠说起白天遇到的女生。
“这家公司我听说过,我爸的一个朋友是嘉艺娱乐的投资人,他们最近确实在招助理,我爸还问我要不要去呢,”夏悠悠不屑地冷笑,“我怎么可能给别人做助理,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试试。”
塞可微微蹙眉,这话说得让她不舒服,不过夏悠悠向来个性如此,塞可也不欲与她计较,况且她对这个工作确实有兴趣。
想是有舞鹤的推荐,塞可面试很顺利,没过几天便成为嘉艺娱乐的实习生,这让她兴奋不已,毕竟第一次拥有一份实习工作。
第一天去公司报道,塞可穿得正式,略显拘谨。嘉艺娱乐办公室不算大,但员工数量却不少,那天她坐在全新的工位上,看见办公室各种步履匆匆的同事们有些羡慕,有的拿着文件匆匆赶往会议室,有的抱着拍摄服装穿梭在化妆间,皆是忙碌不已,只有塞可无所事事,十分不自在。
她正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事,这时走来一位身着花衬衫,戴着细碎耳钉的年轻男人,塞可知道这是舞鹤和冯安琪的经纪人Sam,自己当时的面试官正是他。
塞可正要起身打招呼,Sam就先开口:“跟我过来吧。”
Sam语速十分快,也不容塞可问什么,便大步朝门外走去,塞可急忙跟上他,两人来到办公楼外,塞可就看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那。
“快上车。”Sam催促,有些不耐烦。
塞可不明所以地跨上车,一坐下来就发现熟悉的面孔,冯安琪正坐在她对面,笑眯眯地望着她。不同于上次见面,今天的冯安琪化上更为精致的妆容,乌黑的长发凌乱随意散在肩上,更添几分性感。
“嗨!又见面喽,Sam说你只做舞鹤的助理会比较闲,所以让你跟着我。”冯安琪娇声解释,又故意补充一句,“舞鹤根本不需要助理,她又没什么通告。”
塞可闻言,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笑。
除了冯安琪,车里还坐着一些塞可不认识的人,她很想问他们这是要去哪,但见没人说话,也不敢随便问。
冯安琪似乎看出塞可的心思,她看了眼窗外说道:“我们现在要去片场,Sam帮我接了一部网剧。”她顿了顿,语气略含不满,“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不过总好过只做平面模特。”
塞可点点头,说道:“等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好了。”
冯安琪明眸一闪,娇笑着对Sam说:“她还蛮积极的。”
一路上,车上人都埋头摆弄手机,只有冯安琪一直自顾自地拉着塞可聊天。
“你之前认识舞鹤吗?”冯安琪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随口问道。
“不认识,那天在学校是第一次见到。”
“哦?”冯安琪挑了挑眉,掩嘴轻笑,“那看来你还不了解她啊。”
塞可小声说:“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毕竟我是你们的助理。”
“你要是了解了舞鹤,一定不想做她的助理。”冯安琪神秘兮兮地看了塞可一眼,塞可也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又不好多问。
Sam瞪了冯安琪一眼,却完全被无视。
冯安琪悄声附在塞可耳边说道:“舞鹤有间歇性抑郁症,而且,听说她能看见鬼。”
塞可不由惊讶,这一点她倒从未想过,不过仔细回想,那天在学校见到舞鹤,她可不就是面色阴沉毫无活力吗?至于能看到鬼,她自己也是灵媒体质,倒没觉得有多可怕。
“听说抑郁症会传染,很可怕,”冯安琪一脸嫌弃,又高傲地瞥了眼塞可,“所以你现在该感谢我把你拉过来。”
塞可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这么说来,她该去看看医生。”
车子又开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片场,塞可如释重负,冯安琪一路上拉着她聊天,有些话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片场地处偏远郊区,因人烟稀少鲜有车辆来往,也更适合拍戏。一行人到达片场时,已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忙着布景了,塞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一时被搭台的场景吸引过去,不由驻足不前。
Sam自从在车上听到冯安琪说起舞鹤的事,面色就一直不太好看,他本就不苟言笑,这会见塞可愣着不动,脸色更加阴沉,“愣着干嘛?快带安琪去化妆间,都等我们了。”
塞可急忙点点头,和冯安琪两人来到二楼化妆室,一进门,就看到化妆师们正忙着给剧组其他演员们化妆,大家见冯安琪进来,都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有其中一个女生和她打了个招呼。
冯安琪朝那打招呼的女生回笑,口吻带着不屑,附在塞可身边小声说:“那是这剧的女主角,长得也没有多美,不过和导演睡了罢了。”
塞可对于这种是非不欲多言,这部网剧是小成本制作,即使是女主角,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网红,并没有什么塞可认识的明星。
化妆师都在各自忙碌着,一时也顾不上冯安琪,她倒也不急,端坐镜前,认真地摆弄手机,塞可则在一旁,整理这场戏的分镜和剧本。
忽然,化妆室的门被重重推开,所有人都惊讶地抬头,不知是谁这么莽撞。
却见舞鹤一脸怒容,从门外大踏步走进来,脸色比塞可第一次见到时要阴沉可怕许多,带着凶恶的杀气。
舞鹤怒气冲冲冲到冯安琪面前,也不管屋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抬手就朝冯安琪脸上扇去,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冯安琪你这个****!除了勾引别人抢别人东西还会干嘛?”
塞可急忙走过去,死死拉住还要冲过去打人的舞鹤,冯安琪捂住面孔强忍泪水回道:“不要在这大吵大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Sam闻声,一脸铁青地走进来,额头上青筋突起,显然在极力压抑愤怒。
“出来!”Sam低吼,将舞鹤硬生生拽了出去。
“祝你们全家不得好死!”舞鹤一边被拖着不情愿地往屋外走,一边兀自大骂。
舞鹤走后,屋内恢复平静,大家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事,好像刚才什么都发生。
塞可看着面色难看的冯安琪,递给她一块冰毛巾,小声开口道:“没事吧?敷一敷脸吧。”
冯安琪冷哼一声,接过毛巾丢在桌上,从口袋掏出一根烟,自顾自抽起来,吐出的烟味让塞可很不舒服,但冯安琪这种情绪下,塞可也不好说什么。
“让你见笑了,”冯安琪无力地笑起来,“她就是这样,突然疯起来谁也拦不住,若不是看她有抑郁症,我才不会对她客气呢。”
“别想了,一会还要拍摄呢。”塞可安慰道。
冯安琪起身,掐掉烟头,冷笑:“这点小事才不会影响我。”
一小时后,众人终于各就各位,做好筹备工作,Sam来到化妆间叫大家下楼,准备拍摄,他脸色仍不太好看,听说舞鹤已被几名保安送回公司了。
“她回去了,你别往心里去。”Sam眉头紧蹙,看着冯安琪的面色有些担忧。
冯安琪没理他,犹自板着脸,虽嘴上逞强,但显然情绪还没恢复。好在她的脸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巴掌留下什么印记,她不等身后的几人,便独自朝楼下走去。
塞可正要跟出去,就听门外传来冯安琪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个巨大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