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干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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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大结局

鲜红的血瞬间将他的面颊染红,接着,他的半边身躯也变成了红色。

“崽崽!”苏蕾叫了一声,直接昏倒在地。陈玄的心里忽然一疼,他走到孩子身边,双眼瞳孔不断散开,缩小,有红色瞬间冲击又瞬间收回。他问道,“为什么这样?”

孩子扔掉手里的长枪,仰着头看着他,倔强的反问,“你说呢?”

宁缺看了一眼,转身逃之夭夭。

这一日清早,青山镇上便有两只狮队绕着镇子前前后后表演了两个小时。同时,镇子的主干大街上也拉起了几道横幅。内容也就是,预祝第几届人民选举圆满成功,感谢某某部门莅临小镇之类。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有的轨迹很早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只不过,在这一刻,它才不在云里雾里,变得清晰起来。

今天,一位新的镇长将要出现。

所以,张虎穿戴整齐——他第一次穿上自己并不喜欢的西服,他觉得有些漏风。他的脸上还有伤痕,他对着镜子照了照,看不出一身英气,镜子中的张虎没有多少喜悦的表情,冷冰冰的。

他听到院子里的疯女子说道,“你把我带回去做媳妇吧?”张虎知道来人了。

他走出屋子,看到站在院子里的赵登科,赵登科正在组装自己手里的铁枪,张虎看着他手里黑黝黝的铁枪,笑了笑,“这东西,能杀人吗?”赵登科没有抬头,他回答道,“等等,马上就好了!”

屋外,停着一辆吉普车。

陈玄背好了那个巨大的帆布袋子,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他开始向镇政府走去。这个袋子很沉重,所以,他的脚步很重!

陈玄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每一个存在都有一个理由,他是靳鑫生成神的契机,而靳鑫生是他成天师的契机。从他们父亲一代,他们的命运便已经纠结在一起!

这就是命运。

纵观他的前半生,有过痛苦有过欢乐,现在看来,所有的欢乐,都来源于那些痛苦。而这些,都于他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要么自己走过去了,要么,他走过去了。因为,这只是一个定县,这方水土,只会有这么一个存在。

他没有走进镇政府,而是默默的在门口放下了帆布袋子,然后,蹲在大槐树下面,点上一根烟,一边抽着,一边等待!

然后,那辆桑塔纳来了。

陈玄扔掉了手里的烟头。他摸了一把自己腰间的一个小小的木头雕像,心里念了一句,“借法!”然后,他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他拉开袋子,一手伸到里面,一只手拎着它。

靳鑫生从车里面走出来。“砰”的一声枪响,一枚钉子将他身上价值一千多块钱的罗蒙衣服打烂,钉子镶入他的身体,白色的衬衣的破口处,一片鲜红。

陈玄扔掉了手里还在冒着烟的土铳,没有办法,这些土铳都是赵登科弄来的,都上好了药,因为这些东西,每一把都只能用一次。他换了一把,又是“砰”的一声!一根钉子呼啸着奔向靳鑫生。靳鑫生低头,钉子旋转着射进他身后的桐树里,只看到一个口子,看不到钉子。

靳鑫生低着头,狠狠的朝旁边的墙壁撞过去,哗啦一声,他把墙壁撞出一个大洞,冲进了不知道那一家的院子,“砰!”陈玄手里的土铳喷出一尺多的火焰,他扔掉它,再取出一把冲了进去。

“砰砰”的声音就像一次一次的焰火,靳鑫生亡命的逃窜,陈玄在后面不断追逐。他们两人连一句对白都没有。

陈玄手里拎着的背包里,装着一把一把填满了火药和一枚钉子的土铳。

其实,在西京城的那一夜,陈玄便已经明白了许多东西。他与靳鑫生,从他们出生便已经决定了宿命的相遇,他们父辈的故事,只能说是一个开始。

定县的风水,只能让一个人走出来。或者是一位山神,或者是一位天师——至于那位人瑞,无论他们两人那位的崛起,她都会随风而逝。

昨夜的鲜血倒流,让陈玄的精气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怪东怪对于他们之间的争斗,为什么是不参与的态度!因为,即使到达了站在这样的层次,他们依旧只是世间的普通人!

他们不但要争抢活下来的机会,也要争抢家族,亲人在这个世界留下的轨迹。

靳鑫生的家人已经死绝,陈玄如果不能活下来,那么,他存在的痕迹也会消失。所有同他人生有连接的线会一条一条的消失,湮灭。

陈玄接着换了一把枪,看着一尺长的焰火喷出,靳鑫生怪叫一声,他的左胳膊接连中了两枪,明显的已经不能动弹,他低着头撞塌一堵墙壁,怒骂着冲进尘烟中。他没有想到,陈玄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动手。

他本来志得圆满,然而,这一刻,惶惶如丧家之犬。

陈玄跟进去。

‘“砰!”两声几乎同时发出。陈玄手里的土铳喷出火舌,尘烟中,一根大腿粗的木头柱子狠狠的击打在陈玄的脑袋上,他整个人都给打的飞了起来。

靳鑫生只是看了一眼已经扎透了自己左胸的钉子,便一手持着柱子跳了出来。随即,他以更快的速度跳进来,顺便将手里的柱子扔出去,又是一声枪响,一根钉子嗡嗡旋转着贴着他的脸飞过去。他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再次撞破一面墙壁。

陈玄换了一把枪冲进来,他的额头上,有一块巨大的淤青,如今,淤青正在慢慢散去。他腰间的一个木偶,已经粉碎。如果不是请来的神灵,刚才那一下,他已经横尸。

他跟在靳鑫生的身后,再次穿过一个破烂的墙洞,一个农村用来耙地的大耙子飞过来,轰隆一声砸在墙壁上,他弯腰躲过去,再次有烟火从他手里冒出来,然而,前面的靳鑫生已经从容翻过一个墙头。

“我会杀了你,并且杀光你家所有人!”靳鑫生的声音恶狠狠的,“来啊,来追我,看我怎样剥了你的皮,把你的血肉,做成香肠……”

陈玄换了一把土铳,提包里,他看了一眼,还有五把土铳。他没有翻过墙头,而是向这家的家门走去,有一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你是干什么的?你?”陈玄看了他一眼,那人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陈玄开了屋门走过去,门口的小路上,几位农民工看了他一眼,便摇摇晃晃的躺倒在地。

他推开隔壁的屋门,院子里,靳鑫生靠着墙壁,一边低声喘着气,一边手里握着一把扎草用的大铡刀,陈玄直接开枪。

靳鑫生只来得及将大铡刀横着挡了一下,他的身子撞在墙壁上,身上的血抹了一墙。然后,他将铡刀对着陈玄扔过来,他翻身想要上墙,陈玄手里的另一把土铳响了,钉子毫不费力穿透了靳鑫生的脖子,鲜血四溅。

“哈哈哈?”

靳鑫生无力的从墙头滑下来,他的身上全是鲜血和尘土,早上刚换的新衬衣,已经看不出衬衣的模样,许多地方已经散碎成一条一条的布条,他的肚子上有一个血洞,胸口一个血斑,脖子上的血缓缓流动。他大声笑着。

“你踏马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看着向他走来的陈玄,一边咳嗽,一边吐血,一边说话。

陈玄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脑袋,“砰!”

靳鑫生的脑袋上,冒起了一团火,他的头发烧着然后又熄灭。一枚钉子射进了他的脑袋,土铳喷出的火舌将他的半张脸烧的漆黑,他的一只眼珠从眼眶里跳出来,在地上弹了弹,滚到了陈玄的脚下。

眼珠的后面,有条索一般的东西断了,几乎没多少鲜血。

陈玄再次取出一把土铳,对着靳鑫生的脑袋,扣动扳机。没有响!陈玄看了一眼靳鑫生,他垂着脑袋,鲜血汩汩顺着他黑乎乎的半个脑袋往下流淌。陈玄扔掉手里的土铳,下意识的去取下一把。

“嗷!”

靳鑫生低低的叫了一声。

陈玄就感觉自己忽然飞了起来。

靳鑫生仅剩的一只手抓住了陈玄的右腿,然后,猛然的将陈玄的身体轮了起来,“砰!”陈玄的身体撞击在墙壁上,墙壁上簌簌的掉下了许多尘土。“砰砰砰!”靳鑫生站起来,他浑身冒着鲜血,他的半张脸上,空空的眼眶中,还有鲜血像一道喷泉喷出来,他挥舞着陈玄,就像挥舞一根木棒,然后,他将这根木棒狠狠的击打在墙壁上!

他的胸口冒血,他的肚子在冒血,他的脖子在冒血……他不在乎!

眼看着一切都到手了!

“砰!”陈玄手里的袋子掉了下来。他的腰间,一枚木偶出现了一条一条的裂痕,就像木偶的身上,忽然出现许多细细的线条!

一下,两下,三下……

靳鑫生根本不停歇,他身上的鲜血就像不要钱的水,染红了他脚下的泥土。

“我会杀了你,杀了你……”这声音就像一连串无意义的呻吟。

“卡!”

陈玄腰间那枚木偶终于裂开。

陈玄的脑袋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墙壁上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形的凹坑。

靳鑫生还在继续。

“啪!”陈玄腰间的木偶终于四分五裂的从他腰间掉落。他的身体撞击在墙壁上,然后,他开始吐血,身体内,有什么东西猛然就断了!

这就是糙蛋的人生啊?陈玄的意识模糊起来。他的身体还在与墙壁砰砰的碰撞,全身的毛孔皮肤都向他的大脑传达着无比的疼痛,然而,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却忽然间一片光明,在这光明中,他看到一位长发的男子正微微笑着,看着他。

他的笑是如此迷人。

他笑着看着他,对他缓缓的招手。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他看到一个渺小的自己,他还在蹒跚学步,他咯咯笑着,连爬带走的过去,然后,他握住了那一只大手。

好大,好温暖……

靳鑫生扔掉了手里的陈玄。陈玄在大口大口的从嘴里冒着鲜血,他的身体在一下一下的抽搐。靳鑫生摇晃了一下身躯,他也不好受。我说过我要剥了你的皮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中的这个想法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他摇摇晃晃向前走,他要拿起那把大铡刀,他要剥了陈玄的皮!

他踉踉跄跄的到了大铡刀边,他看到了明亮的铡刀刀面,那个已经不像人的靳鑫生。

与此同时,在青山镇镇政府,一位穿着蓝格子衬衣的中年男人站起来,他对着话筒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现在,我宣布青山镇这一任镇长……”

“方想!”

这个名字在青山镇四周的高音喇叭上几乎同时响起。

靳鑫生听到了这一切,他黑色的脸庞扭曲起来,他看着铡刀上的自己,咯咯的笑了,“收了我的钱。不是我?”铡刀里,那个靳鑫生也在笑,靳鑫生拿起了铡刀,他转过身,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玄翻了个身,趴在地上,他的身体下面,全是鲜血。

“你不要死,我要活着剥了你的皮,还有其他人的皮!”她咧着嘴,牙齿上全是鲜血。

陈玄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靳鑫生走上前,他忽然一个翻身,和靳鑫生面对面。他满嘴都是带血的泥土,他张着嘴巴,呵呵说道。“可惜不是你啊?”

靳鑫生一铡刀砍下来!

陈玄的身子一闪滚到了一边,他跳起来,然后,站到了靳鑫生的身后。

靳鑫生大口喘气,他感觉,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从身体流走,他艰难的转过身,只见陈玄指了指天,说了一个字“雷!”

宁缺在十里铺的坡上拿下来一个蛇皮袋子,他把蛇皮袋子绑在250的后座上,然后,他听到了一阵一阵的雷声。他抬起头,湛蓝的天空还有白云,是哪儿打雷,因为自己可怜的孩子吗?

他跨上摩托,一路向北。

他知道,摩托后面的蛇皮袋子里,有佛首!我会回来的,他对自己心中,那个孩子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