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得从昨晚上说起。
老婆整理抽屉时发现一窝幼鼠,粉粉的,眼睛还没睁开,刚出生的样子。她大呼小叫的让我去处置。
我忽然想起哪儿看来一个偏方,说把刚生下的小老鼠浸在麻油里制成老鼠油,是治烧伤的特效药。于是心血来潮的就把这五只小老鼠一个个丢进了麻油瓶里,五个鼠仔在里面蠕动了一会就翘翘了。
我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当晚还兴致高涨的搂着老婆滚在那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运动”了几回,而后就倒下呼呼大睡。
半夜我被尿憋醒,起来上厕所时就听见厨房里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厨房窗户里射进来的月光把灶台照的雪亮,我惊奇的看到两只大老鼠正围着那只麻油瓶打转。
呃,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家宝宝都变成标本了。
我在心里偷笑,谁让你们是老鼠嘛,可别怪我残忍。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继续去睡觉,这时那只大一点的老鼠发现了我,它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让我一阵心惊肉跳。仿佛那不是只老鼠,而是一个满是仇恨的男人的目光。
“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好像听见的是人类的声音,火药味十足。
难道是那只老鼠?不可能,老鼠怎么会说话!!
大概是幻觉吧。我这样想着,就离开了厨房。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早就忘记了那老鼠之事。
没想到我付出代价的时刻这么快就到了,而且这个代价还是如此的巨大。
教训是惨痛的,我发誓我今后一定善待小动物,无论是猫猫狗狗还是鼠鼠虫虫。可是神啊,现在请求你把我变回来吧!
我忍不住掉下一颗鼠泪。现在我开始相信神仙了,不过我平时没烧过香,哪个神仙会愿意来帮我呢?
我妈逢年过节就喜欢去庙里烧香,小时候我就特讨厌去那些地方。看到光头和尚和那些高大威武的佛陀啊、金刚啊我就害怕。我还干过不少调皮捣蛋的事,例如给观音菩萨像加几根胡子,把香灰倒出来和点水捏面人,把我妈从庙里带回来的小佛珠拆下来当弹珠等等。为此我没有少挨我妈的鸡毛掸子。这时候这些芝麻大的小事情倒是被我一一记了起来。一定是我当年坏事干多了,对神灵大大的不敬,估计我妈积的那点德都被我耗光了。所以这会儿遭报应了。
一阵冷风吹过,将我从回忆与懊恼中唤醒。世上无后悔药可吃,我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那就是——我如今是一只灰黑色毛皮的小老鼠。
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饥饿感就开始折磨我。
我饿啊!真饿!我从早上昏死到现在,肚子都开始叫了。
还好我只是一只老鼠,找点东西果腹应该不成问题吧。垃圾堆里随处可见剩饭剩菜,苍蝇无数,馊味阵阵。我吞了吞口水,提醒自己现在只是一只老鼠。可还是下不了口。
没办法,做了老鼠还是要讲究卫生的,万一拉肚子怎么办?还没听过老鼠病了吃什么药呢。老鼠药倒是听过,但是那是要老鼠老命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我这刚入鼠行的新手可是没本事分清哪个食物是被人下过药的,不小心吃了的话小命不就玩完了?
当初是要老鼠的命,没准这会要了自己的命。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谁能料得我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