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一天到晚都在争论什么?大晚上都不睡觉。”紫烟被对面的两个老家伙给吵醒了。星星已经爬上来了,所有的光都阴霾了下去,夜是最为完美的时刻,当然是对我来说。每当世界都进入安静的时候,那些学会吵闹的人就开始了自己的议论,像是谈天说地,像是对于现在事实的争论,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吗?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你说还会有什么,不就是蹲在地上,看地上的东西呗,都一大把年纪了,用得着说吗?”我这样讲。“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归墟虽然仍在仰望天空,但是看得出眼中的忧伤看上去少了不少。像是云雾在凝霜的夜中,慢慢凝结,成为一粒粒的水珠,成为你口中的甘露。
“我打赌他们还在玩弹珠,你看看那种玻璃球,我也曾经玩过。”我说,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东西了,想来现在也很少见了。“哦,你是说他们手中的那个吗?我觉得更像是,嗯···,嗯···怎么说呢,还不如说是在用它来砸地上的蚂蚁。”归墟将视线转到他们的手中,虽然隔得不远,也就是一条街的宽度,但是由于动作的细小,想要看清还是不太可能的,况且我貌似也要近视了,又是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你们注意一下好吗,我还在,不要总是不管我可不可以?”紫烟想要再次赖在休息时间里的想法都被我们给打破了,靠在我肩膀上的头也慢慢抬起,带走了原本就属于她的温热。
“我说吵地不是对面的那两个家伙,我没有那么娇贵,我是说楼顶上的那两个人,就知道吵,前几天还不觉得,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这里的隔音建筑设计的好,才能忍受得了他们的噪音。”紫烟揉揉眼睛,拨弄几下稍有凌乱的长发。“我记得他们好像是科学家什么的。”归墟想起来了。“你不会是在说上次我们在门口听到的那些东西吧。”我甚至有些怀疑。“还好啦,我觉得有点儿像。”那天我们不过是随意的走动罢了,就参与了一场难以逃脱的争辩。“还是不说了,想起来就烦。”我说。“不要这样,我要听。”她看似苦苦的哀求,怎么看上去都像是玩笑。
“我记得上次他们谈论的好像是社会的演变还是财富的发展,我好像忘记了,你想到没有。”我提示了一下他,很明显,是我不想去讲罢了,我讨厌干这样的事。“要你何用?”他瞄了一眼,“由于科技的迅速发展,两极分化的程度会越来越高,从鸡蛋型的社会发展到漏斗型,甚至是金字塔。当科技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们需要学习的知识也就会显得重要了,但是又因为教育成本的上涨,又会发生另一种现象,比如说穷人会因为无法收到教育而变得更穷,而富人又会因为教育而发展成为充满知识的人,反而他们能够干出大事。”
“科技是一把双刃剑,当社会都由机器来管理的时候,当劳动力都是由机器程序来工作的时候,那么那些穷人就会失去他们存在的价值了,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机会再给那些富有的人贩卖自己的劳动力了,这反而更加导致了财富的集中。”归墟看上去很担心。“那又怎样,我们仍就活着。”紫烟的想法很简单,让我感觉到了她的天真,我们都笑了。“那么到最后会发生什么呢,自然是极少数的人拥有整个星球,而其他的人,只能在少得可怜的空间里艰难地痛苦着,而机器会保护着那些人的私有财产。科技一次又一次的进步,终将会显现出它的重要性,或许有一天会出现记忆的芯片,就不用再花时间来学习。”“那我要第一个要。”“你有钱吗?”她貌似被我哽咽住了。“如果没有大量的金钱你做不到,那么不再有接受教育的地方,不再有可以让你改变的机会,只有那些富有的人,才会有机会得到学习,得到进化,而你与他们将成为不同的物种。”
“不听不听,我不想要去管了。”她捂上耳朵,可能是我们讲的太快了,还是说,我们已经让她深深地陷入了那个难以自拔的空间里了呢?我也曾经担心过,我会不会也成为其中的一员。我们安静下来,看向前方,天上的星星好像不是那么的耀眼了,灰蒙蒙的一片,雾霾似乎又起来了似的。“都是什么屁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不知不觉中,对面的两个老小孩已经过来了,将弹珠放在地上,踩出一个洞来。“你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这能忍?”“哎呀,你不要什么都去反对嘛,是不是,也是很有道理的。”旁边的那个爷爷看上去好像更加的柔和,“你先还是我先,算了,不要你回答了,还是我先好了。”他将手中的纯白的玻璃球弹出手心。
“你说这可能吗?没有其他的人,你说他们牛什么,没有其他人的吃喝,没有其他人的劳动,他们赚谁的去,互相争来争去,有意义吗,还有什么机器人,危害到人了怎么办,这都是问题。”他的问题很怪,我都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你怎么跑这么近了,是不是刚才我分神的时候你又重新滚过了。”“我怎么可能那么猥琐,又不是上面两个天天说来说去的家伙,我是算好轨道的好不好,你总是把暗物质忽略掉,你看看,现在少了对不对,以太只占三分之一,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清楚。”他说的都是什么卵东西?“你牛,那你算算我什么时候打到你,你不是也没有加上阿尔法常数吗,你看这轨道,都会转弯了,向心力这种初中学的东西,你现在还乱来。”“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说了,貌似就是两个神经病,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我觉得好像也是。”归墟看看我,星光照在他们的背上,就像是两座石像蹲在我们的面前,月光是蓝色的,和海一样,神秘都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