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在通往临山城的大道上,张玄林正在匆匆赶路,他要在天黑前赶到临山城。这临山城是去京城的必经之路,张玄林是这临山县的乡试解元,要到京城会考,这次路过临山城还有一件事要办,就是给在临山城的邻居李振山李大哥带个口讯。
在太阳西落之时,张玄林赶到了临山城,他长出一口气,正了正背在背上的书篓。此时临山城已张起灯火,虽不比京城,但也十分漂亮!临山城跟自己上次来没有太大变化,街如此!店如此!灯火如此!甚至连人也如此!只是在城墙和一些店铺前多出了通缉令!
张玄林好奇,便走近看了看。通缉令上书着犯人的绘像,头发后束,有几簇散乱的头发披在两边,浓密的络腮大胡子,看上去一脸凶相。下面书有通缉文:案犯展冲,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十恶不赦,悬赏银千两通缉!
展冲,并不是自己熟识的人,可能不是这临山县人,希望官府早些抓住此人!张玄林心里边想边沿着街市前行。
在街市的最东面有个驿站,猎人们都在哪儿交易和休息。很快张玄林便来到了驿站门口,驿站的院子里挂满了各种野兽兽皮,随着微微的晚风摆动,不时会有些腥臭轻轻味飘过来!张玄林进了院子,见到一位年长的老伯正蹲在大屋的门旁边抽着烟袋。
“这位老伯,请问一下,李振山李大哥可在这驿站里面?”张玄林上前弯腰拱手问那年长的老伯。
“李振山!李振山!”那老伯一边打量着张玄林一边思索着。
“李振山啊!晌午时还在这儿,这会儿应该在山上,在山上木屋。”那老伯说道。
“李…李大哥不在啊!那…那谢谢您了老伯!”张玄林听到李振山不在驿站中在山上,有些不知所措!转身欲走又不知该去哪儿,在原地来回驻足。
“这位小兄弟!你是李镇山什么人啊?”那老伯见到张玄林面有难色问道。
“老伯,我与李大哥同村,我家就在他家旁边,我们是邻居。”张玄林忙回答道。
“原来是李振山的同乡,小兄弟你是大老远来的啊!今夜可有去处?”那老伯问。
“没…没有!我本想见到李大哥住在他那里,没想到他不在这儿!”张玄林回答道。
“哈哈!什么他那儿,我那儿,还不就是这儿!既是李振山同乡就在大屋将就一晚,明早跟猎人一同上山!”那老伯笑着说道,说着便带张玄林进了大屋。
“那就谢谢老伯了!”张玄林正不知该去何处,听到老伯留住忙道谢,跟着老伯进了大屋。
大屋里十分简陋,长长的土炕上躺了十几个人,一面墙上挂满了弓箭,刀枪,猎叉,铁网等等很多的猎具。屋内虽有些异味,但却暖和得很。
“小兄弟!随便找个位置,将就将就。”老伯说道。
张玄林心存感激,再三道谢后便找了空位,塞了些自带的馒头便睡下了。
次日,天微亮,猎人们便都起了来。张玄林也起了来,随着猎人们一起吃了口粥饭,便上了山。大约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来到了山上木屋。
“李振山,你同乡来找你了!”同行的猎人在木屋外喊了一声。
“谁?原来是张兄弟,你老远来找我有什么是吗?”李振山听到有找自己迎出了木屋。
“李大哥,李大娘她病了,你快回家看看吧!”张玄林见到李振山说明了来意。
“张兄弟,我们走!”李振山听到母亲病了,顾不得别的,拉了张玄林便要下山。
“李大哥,我还要到京城科考,你自己快回家吧!”张玄林忙说到。
李振山听了张玄林要到京城科考,本想拿些银两给他,可身上没有带。便向张玄林道了声谢,匆匆跑下山去了。
张玄林见李振山下了山,转身向带自己上山来的几位猎人一一道谢!猎人们跟张玄林客套之后便忙着准备进山狩猎。张玄林正准备要下山赶往下个市镇。
“小兄弟!”
张玄林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原来是在上山时曾与自己攀谈的孙姓猎人。
“孙大哥!还有什么事吗?”张玄林问道。
“小兄弟可是要下山走大路绕过这山林?”那孙姓猎人上前来问张玄林。
“是啊,孙大哥!”张玄林答道。
“绕大路要一天到山林东面的驿站,再用一天才能山林南面的镇子,但有条小路可直接能到南面的镇子,只需半日的功夫!”那孙姓猎人指着南面一条狭小的山路说到。
“谢谢孙大哥!”张玄林听到有近路,边道谢边要向南面山路去。
“慢着,别急,小兄弟,没人带你会迷失在林子里,还可能走到西岭大林去。”
“沿着山路走,怎么会走错!”张玄林不解说道。
“小兄弟,山路不好走,末小瞧!不过刚好南面镇子有两个猎人在山里几天了,今日傍晚便会回南镇,小兄弟在这木屋等他们便可。”孙姓猎人告诫张玄林道。
“好,谢谢孙大哥!”张玄林向孙姓猎人道谢后并未进入木屋,而是在附近观赏山林景色。
不多时,猎人们都进了山。张玄林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南边的山路,他心想到傍晚还要很久,自己可以先摸索着下山,若是走不通再折回来便是!拿定了主意后便走了下去。
晌午过了,张玄林还在山林里走着,他已迷失了方向,迷失在山林里。起初时还有路,还有人走过的痕迹,到最后没了,路没了痕迹!当他想往回走,想返回山上木屋时,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但他没有放弃一直走,想走出林子。天色渐渐暗下来,他还在走,还没放弃!直到月亮升起来,张玄林感到有些疲了,有些倦了,便找了棵大树把书篓卸下依在树上,自己靠卧旁。
此时的张玄林有些后悔,失落,更多的是恐惧和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在脑子里飞速的乱串。在他乱念之时隐约听到不远的树丛有动静。张玄林突然想到山里有猎人,该不会是有猎人经过这里吧,顿时充满了希望和力量,猛地站了起来,瞪大两眼望着树丛那边。
在那树丛暗处忽出现一对鹅蛋般大的眼睛放出冰冷的光芒,那光芒几乎把张玄林冻结了。当月光照过去,竟是一只虎!这虎口如面盆,背如山丘,四肢如柱!这虎比一般虎要大,比一般虎更壮!简直是虎王!
在霎那间,那虎便到了近前,一口咬住张玄林的脖颈及左肩。一切都太快了,张玄林还没来得及反映,没来得及害怕!甚至没来得及痛!便命丧虎口。那虎咬杀了张玄林并未食之,而是咬住将其尸拖着走了。
此时此刻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眼里,这人就在张玄林刚才所靠卧的那颗大树之上。此人络腮胡子,发乱而后束,单刀在背。他正是那杀人劫掠的被缉之人展冲。
展冲为了躲避缉拿,一直躲这山林中,当他听到张玄林的脚步声便飞身躲到大树之上。没料想张玄林竟停了下来休息,更没料想来了只虎将其咬杀。展冲虽在树上还是感到恐惧,他尽可能的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响,直到虎离开。展冲忽的爆出汗来,身体抖个不停!过了许久许久才平静下来。
展冲飞身跳下了树,环望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张玄林留下的书篓还依在书旁。展冲闪念一想,此人已死无人知,自己正被通缉无处可躲,索性扮作此人。想到此展冲便提了书篓向山林南面直走了下去。
次日清晨,展冲来到了山林的一处溪水旁。放下书篓,解下单刀,弯下身子饮了些水。对着溪水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用溪水沾湿了胡子,随手抽出单刀以溪水为镜削剃胡须。不多时胡须全去,溪镜中映出一张俊美的脸,谁料想得到这展冲络腮胡子下竟藏了张俊脸。
展冲再以溪水净面,把散乱的头发从新扎束。脱下自己的外衫换上张玄林书篓里的长衫衣帽,再以自己的外衫裹了单刀放进书篓。一起都收拾好了,展冲便背起书篓以一个俊美书生的新姿态离了林,下了山!